“今天打算干什么?”文子忽然问道。
“呆在家。”千颂子说,“天天有什么区别。”
“要不,去我家吧。”文子说。
“噢,可以吗?”
“走吧。”
文子把千颂子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猛地放在桌上。
“走,别喝了。”她令千颂子走出来。
“先去吃饭吧?”千颂子走出吧台后问道。
“午饭,就不吃了。”
锁住了门后,文子便走上了公路,她叫千颂子等她。
“我去开车来。”
千颂子便站在门前等着她。
文子的小轿车只停在路边,那里特意为她画上了黄线,给它的车停。
那是她的专用车位,虽在路边有点牵强,但这难得的车位也不好抱怨了。
车向前边开了一段,到能转弯的缺口时,就调了头,开到千颂子的面前。
文子摇开了车窗,向千颂子说道:
“上来吧。”
千颂子喏了一声后就开了门,坐在后座。
“来副驾驶座。”
上车后,文子说道。
“不用了,这样就好。”千颂子不在意。
车开动了起来,千颂子顿感一阵头晕,立刻倒在车座上,座上有个小枕头,她便把头靠在那,果然舒服了些。
“还会头晕吗?”文子大概是从镜子里看到了千颂子的状况。
“嗯,一会儿就好了。”千颂子平复了下来后说。
“没事吧?”文子在副驾驶座下拿出了一个小箱,“需要吃药吗?这里有。”
她打开了箱子,千颂子看了一眼,的确有晕车药和晕车贴。
“不麻烦了,就这阵子的路。”千颂子勉强着身子。
向华新街的北边一直驶去,因晕车而难受的千颂子,只觉离开了酒吧,但究竟开了多久她全然不知,不过潜意识告诉她,车快停了。
一定不是因为前面有红灯亮起的缘故,文子放慢了车速,缓缓的车停了下来,是到家了吧。
文子解开了安全带,收起了两边的车镜,关严了窗后便开了门。
“到了,颂子。”她下车后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千颂子振作了起来,见车门的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习习而来,扑入鼻孔。
仿佛是得到了新生的旺盛,她走了出来,望着这个世界。
一栋四层般高的楼屹立在她们的眼前,靠旁一边的则是更加华丽的别墅。
旁的且不说,这所楼便是文子的住处。
“走。”文子想来搀扶她。
“我可以。”千颂子推诿了。
说罢,文子看她至少还站得稳,便先前去开门了。
门敞开后,文子打了个请进的手势,招呼着千颂子走进里面。
她边走边看着在一旁的别墅,不过那外边被围栏与大门挡住了,是进不去的。
文子的家,她一共来过三次。
前两次已经是在一年前了,忘了是因为什么事才来的,不过她还记得,并肯定着,两次都是文子的主动邀请。
包括这一次,也就是第三次,依然是文子邀请来的。
听文子说,靠他们房子的别墅,是她丈夫的弟弟的,但由于他们长年在外,久而久之的,别墅也归他们用了。
文子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电视也打开了,千颂子走进门时,特意看了一眼,发现沙发上没有他人了。
“来吧。”文子倒了两杯白水。
与文子隔着一个位子的距离,千颂子坐在她左边的沙发上,那是一只单人沙发。
文子见她坐在那,便把水杯放在她面前。
“他又出差了。”文子坐下去后说道。
他,文子的丈夫。与弟弟一样,是个忙碌的商人,通常都不在羊城,具体在哪个地方,连文子也不清楚。
千颂子突然想起,前两次来时,也没有看到文子的丈夫,说起来,她还不认识他呢。
“大忙人。”过一会,千颂子说。
“不在家的,是忙人?”听了这话,文子嘻嘻地笑了起来。
“都是忙人。”她喝了一口水,是温的。
“是啊。”文子双手握住水杯说。
“文子,你一定很孤独。”
“孤独?”
“嗯,”千颂子语气强烈了起来,“就是那种你必须靠某种方法才能缓解的感觉。”
“我可从没听你说起这个词呀。”文子有点不在意她的话。
“真讨厌,”她说,“我自然是听别人说的呀。”
“你错了。”文子说。
“我经营着木羊酒吧,每晚都是有趣的过,而且他很支持。”
“文子,你白天也与我一样无聊吧。”
“晚上自然有趣了。”千颂子又说。
“白天我可以选择做我喜欢的事啊。”文子反驳道。
“那你爱什么?”千颂子问。
“我可以绣花针,看电视。”文子说得有点兴奋,“能做的事情好多。”
“没人为伴的都是孤独,你我都是,不是吗?”
“如果你指的是我丈夫出差的话,那我反对不了你的观点。”文子也喝了口水。
“我每天都活在黑暗里。”千颂子突然有些伤感了。
“颂子,”文子靠近了她的沙发,“我早就有跟你讲,必须换一个地方住。”
“去哪?”
“一个比那好的住处。”
“那别墅就不错。”千颂子开玩笑着说。
文子听她这样一说,竟认真了起来。
“或许我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你真讨厌,”千颂子笑着话,“爱拿我嬉戏。”
“我说着玩的呀。”千颂子说。
“如果能,便告诉你。”
“千万别,”千颂子不得不严肃了起来,“千万别放心上,我住在北山路边挺满意的呀。”
“这样,你大可把这当作你的第二个家。”文子说。
“是第三个家。”千颂子幽默地说。
文子有点茫然,她便解释道:
“你忘了我在水月寺乡也有一个家呢。”
“哦哦哦,当然没。”
千颂子喝完水后,感觉留在肚子中的酒的火烈有些冷淡了。
“对了,文子。”她说。
“怎么?”
“你认识东乡吗?”千颂子期待着问。
“貌似是个偏远的地方呢,”文子回想了一会,“不认识,没有印象。”
“嗯。”千颂子有点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或许我丈夫会知道呢。”文子说。
“没事,不要紧的事。”
“去弄点吃的吧。”千颂子说道。
“那你先坐。”文子放下了水杯,走去了厨房。
反正闲来无事,千颂子便眼睛盯着电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