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过后,千颂子就径直地走出酒吧,文子还在招徕着客人。
公交车刚好驶过,车内依旧没有其他乘客,千颂子与司机打了声招呼后,就坐在了靠车前头的椅子。
疲惫的千颂子眯着眼睛睡了,他也识相的把音乐给关了。
由于睡得舒服罢,还没注意时间呢,就到了家。
本来是应把车开到总车站的,好心的师傅每每驶到石阶对面的路旁时,就把车停了下来,等千颂子下车后再开去。
“到了,小姐。”他把车停了下来。
“谢谢。”
千颂子伸了个懒腰,起了身。
夜色朦胧得看不清路况,路灯关了一半,车也少了。
公交车开去时,千颂子也穿过了公路。
摸着黑走完了这条走廊,开过门后,她走进屋内。
先是放下吉他,待开了灯,才去窗前看看在晾着的衣服。
看来已经干了许多了。
她进了厕所,接了桶水,卸去衣服后,洗了个澡。
她没有洗头。
洗漱完毕后,千颂子依旧坐在床上弹了弹吉他,这时候是她乐意弹的,而不是被迫。
每晚睡前,她都有弹一弹吉他的习惯,尽管今晚她已经弹了几十首,不过这一首是给自己弹的。
只弹了一首,她整理了一下放置在床上的杂物,就睡了。
这一觉她就睡到了早晨十点,但眼睛依旧有点睁不起来。
靠着毅力,她立刻就起了来。
蓬松散乱的头发令她厌恶,心想昨晚要是有洗头就好多了。
绕开了衣柜与一张矮椅,她首先进的依旧是厕所。
这块仅寸半边的镜子,还是光亮得很,至少映出的能是全脸。
白皙!千颂子一眼瞥去镜子,半开着眼睛,自夸自己的脸庞。
苍白!意识有些清晰后,千颂子再次得出了这样一个确当的描述。
无论怎样的脸,千颂子相信,人人一觉起来的脸庞都是如此的。
自然,这是对卸过妆的人而言。
拿了个脸盆,接了半盆清水,抽起一块洗脸布来,浸了水,等彻底的濡湿了,再张开来,一整块铺在脸上,轻轻地揉了揉。
洗过脸,更加有了精神。
双眼可以自然地轻松地张开了,双鬓还干燥着,就又洗了一遍。
这时候,千颂子再看向了镜子,端详着镜中的脸,竟一时得不出一个恰当的完美描述。
或许是由于镜中的脸有些偏差罢。
出了厕所后,千颂子去收了衣服,果然是完全干的了。
叠好衣服后放进了衣柜,千颂子穿上一双拖鞋,出了门。
白天的走廊明显明亮得多,关好门后,千颂子开了信箱,还没有来信。
那些人的门依然是关着的。
踏上了石阶,千颂子被阳光直照了,她不得不用手遮了遮。
十点钟的太阳是辣的,且是快过冬的天,更加的热了。
路上的行人多了,大多是向北山路的北边走去,大概是去上市买菜了罢。
千颂子则是向南边走去,路过公交车站时,她不觉的看了看停放着的车,只有一辆。
再返回了去,到超市里买了早餐。
“招牌套餐一份。”千颂子对着眼前的男子说。
“来啦。”他拿起了一份,“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呢。”
“给你。”
“谢谢。”千颂子接过了。
“这里吃罢?”
“是。”
千颂子看了一眼饮食区,没有一人,走过去后找了一张单桌,就坐了下去。
“正如你所看的。”他走了过来说。
“什么?”千颂子解开袋子问。
“只有你一人。”他拿来一张椅子,坐在千颂子的身旁。
“晚了。”
“可能罢,十点过了。”
“我有的吃就行。”
“当然不会少你的份,无论怎样的情况。”
“那可谢谢了。”
依旧是一杯豆浆,另外还有几片面包。这么晚才吃早餐,就随便将就了。
当吃了一片后,千颂子看到有一个馒头,且还是肉馅的。
“你搞错了。”她拿了起来说。
“送你的。”
“嗯?”千颂子喏了一声。
“你每天的早餐吃得太少了。”
“晚了。”千颂子又说了一遍。
“是时晚了罢?”他问道。
“是的,”千颂子放下了馒头,“所以,我用不着吃太多。”
“你何必较劲这个馒头,我说的是送你的。”他有些生气地说。
“那可谢谢。”说着,千颂子继续吃着面包。
“不必客气了,小姐。”他移开了椅子,离去了。
“走后帮忙把门关上。”他回了头说。
“哦?怎么?”千颂子疑惑
“今早不开了?”她又追问道。
“晚了。”他走了,“我说的是时晚了。”
“明白了。”
吃完面包后,千颂子也吃上了久违的馒头,而豆浆则一口就喝了一大半。
今天的豆浆没有出错,甜度很合她的口味。
千颂子走了,到门口时,她冲里面喊道:
“走了啊。”
没人应话,大概是忙去了罢。
千颂子如约的关上了门和窗户,还合上了窗帘。
挂在门把的木牌子写着“营业中”,千颂子顺道也把牌子转向了另一面。
“休息中。”千颂子心里念了一遍木牌上的内容。
完毕后,她便走开了。
远远的站着,向超市看了过去,全然一副严实的模样,若是外人看到,或许还会猜想是报废已久的超市了。
她不知道应向哪走去,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周边走了走。
无所事事的千颂子不觉的向前走了去,她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火车站。
还停有一辆绿皮火车在轨上,等候区的人不多,看来火车的生意也惨淡。
千颂子走上了月台,她不是来乘火车的,只是不知怎的,下意识的走了上去。
“搭吗?”售票员见到他,走了出来。
“不,谢谢。”千颂子有点羞怯地说。
可能是见到千颂子脸上泛起的红晕罢,他也不好意思赶走她了。
“我就随便看看。”她走远去。
“没事,小姐。”说罢,他就回到售票亭内了。
他的客气使千颂子感到亲近,不再害怕。她走了过去,和他搭话。
“请问,”千颂子在窗口前问道,“没人搭吗?”
“是啊,没有人。”他有点悲伤地说着。
“那辆火车从早上一直停到现在。”他又说。
“或许,”千颂子安慰他道,“是晚了。”
只留下他一脸的茫然,千颂子就离去了。
“再不走,就到中午了,早晨就要晚了。”她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