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有第一时间答复文侧妃,说真的他也有些意动了。
去找王妃商量,王妃也没说别的。等南雪垠和顾元翼知道时,就是上元灯节,家宴的时候了。
这些日子,顾心然什么都没管,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起码也得有自保的能力。朱雀也飞进飞出的帮顾心然找些用得着的东西,总之他们都很忙!
王妃这些日子,没情没绪的,王爷进宫了,带回的消息是,过了上元灯节,心然就进宫里去住,据说是帮着皇太后相看一下朝中大臣,亲贵们的小姐。
上元灯节,处处张灯结彩,黄昏时,大街小巷已经点起无数的灯笼了,不像往日一样,黄昏过后就是沉寂,今夜才刚刚开始。
家宴过后,就是出门赏灯了!
南雪垠和顾元翼为了这天,已经准备了好几天了。
他们在看见宴席上的日暖烟花时,都有些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日暖和烟花进门就坐在下首席面上,看着顾元翼和南雪垠款款而笑。
日暖举杯对王爷道:“真没想到,世子和侯爷居然是老熟人,说起来大家也是一个师祖传下来的。”
王爷疑惑的瞧着儿子外甥的脸色,他们的脸上可一点儿故友重逢的喜悦都没有,似乎有着隐隐的愤怒?
顾元翼刚要站起来,南雪垠一把拉住低声道:“别冲动。”
顾心然已经知道日暖在教顾静然了,不过不关自己的事儿。顾心然优雅自如的用餐,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却似乎满室的珠玉都盖不住她身上的尊贵清华,纤手香凝,一派的秀逸风流。让人的视线不由得往她身上落,却生怕惊醒的是醉人的迷梦。
王妃不愿意别人的视线都落在心儿身上,似乎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一样,急忙出声调解:“文侧妃,静儿今日看起来举止有度,衣裳得体,看来文侧妃的眼光不错,两位师父果然名不虚传。”
文侧妃满脸得色,谦虚几句,都是些场面话,激活了场面,谁都能说几句。一时间,气氛倒是没有因为顾元翼和南雪垠的沉默变冷。
顾心然吃饱了,左右看看两位一脸闷气,心里暗笑,轻声问道:“你们吃饱没?”
顾元翼猛地站起来,一把拉起南雪垠对王爷说:“父王,我已经在携云楼订好了席位,那里是最繁华热闹的。我和雪垠先带心儿去,你们吃好了也可以带娘一起去看看!”
王妃刚要出声反对,王爷接口道:“多带些人手,心然身子一向弱,还从没见过我们西秦京都的上元灯节。”
这样一说,王妃反对的话就留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只好叮嘱几句放行了!
秀宜园外,顾元翼和南雪垠看着里面走出来的女子,虽然戴着白色的薄纱帽,却一眼就能看出女子的气度不凡,身段婀娜,优雅从容。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心儿就像今日的满月,熠熠生辉,清纯盈盈,泻出脉脉银辉,温馨润泽。在她身边,就连空气都是甘美的。
顾心然把朱雀藏在袖子里,自从刚才见了日暖,顾心然就知道今日是一场盛宴了,既然无可避免,就来一场游戏好了!
古人的衣裳有这样的好处,随地都可以藏上些东西。
王府坐落在珠壁大街,整整一条街都是安顺王府的范围。转过珠壁街,就是最繁华的银城大街,一墙之隔,那里色彩缤,纷错落无致的灯笼已经把整条街道,照的亮如白昼。
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行走着人群,热闹非凡,两边的人家家家门前扎起灯栏,比赛好灯,更有大户人家,搭起棚子摆放五色屏风,挂起名人书画,古董玩器。
携云楼前,更是一座鳌山,上面缠绕金龙彩凤,金龙片片鳞甲都点灯一盏,彩凤也由千百盏花灯组成。四面的灯火不计其数。
今夜里,不管是多么富贵的子弟,都是步行出门,就算前呼后拥,也缓步而行。
顾心然一行人刻意融入了行人,顾元翼和南雪垠一左一右两旁护卫,寸步不离。
听了顾心然的建议,他们已经把侍卫们散入人群,前后都是王府的人了。
随后赶来的日暖烟花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人群挤来挤去,他们还得照应着顾静然。日暖当机立断:“不要在路上耽误时间了,他们不是说好在携云楼定了席位,我们直接去那里等!”
在没有更好的主意下,烟花放出了一个亮蓝色的烟火,一行人直奔携云楼。
顾心然一行人走在大街上,周围突然升起淡淡的浅白色的雾,轻纱一般,像烟又不是烟。朱雀在顾心然的袖子里猛地一扑棱,顾心然微微一愣。再一抬头,满眼的迷雾奔涌,升腾,周围的人,灯消失不见了!
朱雀刚一出来,就被顾心然抓在手里,低头一看,松了口气,还好。一片迷雾之中,朱雀的倒是清晰可见。顾心然属于那种平日里也许有些小迷糊,可到了危机关头,总是可以做出最明智的决断的人,略一思量,就不难猜出虽然隔断了人声喧哗,她依然还在银城大街上。
顾心然静下心了,任凭雾气翻滚浮游,脚下一动不动。
这一静下来,倒是隐约可以听见似乎就在不远处,顾元翼焦急的呼喊声。
顾元翼和南雪垠本来护卫在顾心然的两侧,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一闪神之间,顾心然就不见了。顾元翼的眼中闪过无法克制的怒火,却不知道对谁发出来。南雪垠的脸色也变了,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强迫自己把沉入深渊的心捞起来,静下心的一瞬间,就看见街角一片正在远去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