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还不过来。”辽歌见自己的话语让人无动于衷,终于将那人的姓名喊了出来。这句话一说出,众人的眼中立刻充满了不敢相信,而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紫衣的柏鸢挺身义无反顾的走到了辽歌的身侧。
这应该是光明正大的背叛,汐若此时心中情绪翻腾。一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带着一阵钻心的疼痛。那疼,比当初采荷的背叛痛上千万倍。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自己的男人,是柏鸢。
“为什么?”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说辞,只有三个字,从汐若的嘴中,平静又带着些颤抖的说出。
柏鸢的突然转移阵脚,对汐若等人来说,无疑是比受伤更重的打击。平日里,交心的人竟然投身敌对的一方,这样的事情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能接受的事情。只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叫你不得不接受。
“为什么?”寂静的树林中,汐若平淡的问话第二次响起,看着始终不发一言的柏鸢。汐若仍旧抱着一丝希望,他希望他告诉自己他是被逼的,他有他的苦衷。若真是如此,自己可以原谅他。
“没有为什么,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可以放过你们几个,你们……走吧。”柏鸢面具下的脸上带着一丝纠结,但是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毫无余地的。他不能说,因为形势如此,不容他泄露半分。
“我已经答应了鸢儿,就不会食言,你们几个可以走,其他的人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了。”辽歌看着身旁的柏鸢,露出了一副满意的样子。而后眼神忽然变得狠厉,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神,而后一声凄惨的叫声从汐若的大后方传来。
辽歌的屠杀开始了,此次前来,汐若带的人手大都是任意门的人,任意门虽然杀手云集,可是这次来得匆忙,并未来得及召集,只有石梁带着十几个身手不弱的人前来,再加上一些隐匿高超,用毒厉害的人一起前来。
但是如今遇到辽歌手下这些精英,倒是很占下风。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汐若等人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的难看。要自己扔下自己的手下自己离开逃命,汐若是绝对做不到的。于是,汐若狠狠的看了对面的柏鸢一眼,而后抿紧嘴唇,转身投入了战斗之中。
龙昭炎几人见汐若这样举动,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也将身影投入到了战斗之中,回眸看向柏鸢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一丝忿恨。只是,打斗的他们没有看到,紫色面具下的脸庞上,轻轻滑下了一道泪水,瞬间便风干了。
汐若等人的加入让战局渐渐扭转,原本只有挨打的众人开始占据了上风。只是,辽歌的手段又怎么只有这些呢?几个呼吸之间,四五头高大威猛的凶兽显现在了人们的眼前,捶胸顿足的嘶嚎叫的人胆颤心惊,原本整齐的队伍开始涣散不已。
再加上龙昭炎与煌云笙的内伤还未痊愈,汐若的伤也不是很轻。这让几人打的有些吃力,一旁争斗的汐若看见凶兽的影子,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其中两只凶兽已经被孤雪缠住,但即便是这样,蛊毒教的阵势也压得众人喘不过起来。
“主子,你们快走吧,这里我们帮你们顶着。”已经打的有些气喘的石梁转头对着汐若高声喊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与绝望。
“是啊,小姐,这里我们可以拖延一会,你们快趁机离开吧。”另一边分心的玲珑也听到了石梁的话,连忙焦急的劝着汐若赶快离开。
“你们陷入危险之中,我岂能自己逃命?不用说了,今日,大家共存亡。”汐若看着与自己多年的属下到如今还是顾着自己的生命安危,心中的感动不言而喻。之后眼神坚定,郑重的队着二人说道。
只是,心中原本期待可以转危为安的念头,在辽歌几人的加入后,变得愈发的渺茫。汐若咬紧牙关,努力的支撑着自己有些麻木的身体。看着不远处,冷然面对的柏鸢,心中的痛楚无法言语。你真的就这般的冷漠么?
在看着寒鸣渊与楚澈轩等人轮番的受伤后,汐若终于不愿再拼命了。她毅然的望着天际,从怀中掏出了口琴,对着苍天高声吹奏着与此时情境不符的欢快音律,只见天际处,一抹赤色显现了出来。
一声嘶鸣响彻天际,鸾儿高大的身影浮现在众人的眼前。看着落在地上的鸾儿,汐若向前几步,抱起孤雪,一举跃上了鸾儿宽大的背脊,之后,便一连将龙昭炎四人与石梁、玲珑拉上了鸾儿的背脊之上。
“今日之仇,来日必当百倍来报。”汐若高昂的声音响遍树林,最后望了一眼柏鸢,便拍拍鸾儿的额头,飞向了天边。
辽歌等人还想要阻拦,却被柏鸢几句话劝住,不再去拦截。辽歌看着柏鸢,眼神中闪过一丝慈爱,之后便吩咐众人,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因为他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还未做。
就在汐若等人坐在鸾儿的背脊上准备回苗域时,乾国与辛国的战争终于波及到了苗域,渐渐的两国的狐狸尾巴显露无疑。终是想要趁其不备,一举拿下苗域的地界,但是奈何苗域早有准备,一连挡住了三番五次的攻击。
“暝长老,我们这样一再的防御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若是一味的退缩,只会让敌人相信我们软弱,不可防备。这样的话,他们的攻击会愈发的猛烈的。”千叶阁中,几个苗域的长老坐在一起,商议着战事。五长老觉得此时战事严峻,应该马上加以反击才是。
“再等等,等圣女与殿主们回来之后再做定夺。”暝老又怎么不知道此时的事态严峻,不容许有丝毫的犹豫。只是苗域毕竟不是一个国度,没有过万的军队,苗域的人们也集合不起来,只是一盘散沙罢了。
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汐若等人的身上。驭兽音谱的厉害任谁都清楚,那可是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的。若是汐若真的拿回了秘笈,那么苗域的这次危机便可以解决。若是没有拿回,便是一败涂地了。
所以,暝老将此次的希望放在汐若的身上,无疑是在玩一场筹码颇大的赌博。
“哼,照我看,等她回来之后,苗域早就在这个世界上除名了。”一旁微胖身躯的三长老冷哼一声,有些蔑视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都是充满着不相信与嘲讽。
就在众位长老们相互讨论的时候,一声高昂的嘶鸣之声从殿外传出,惊得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殿外。只见一只赤色的大鸟停在了殿外,仔细看去,正是背着汐若等人的鸾儿。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路途,它终于将汐若等人带回了苗域。
暝老见到鸾儿背脊上各自受伤的众人,脸色顿变,之后叫来下人,将众人都扶下去休息,而后便神色复杂的回到了千叶阁。
傍晚时分,苗域的蛇殿内殿中。
“你是说,你们没有得到驭兽音谱,而是被蛊毒教夺去了?”暝长老很是惊讶的看着寒鸣渊说出的话语,显得有些不敢置信。毕竟,自己对汐丫头得到秘笈可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怎么会不惊讶呢。
“而且柏鸢还站在了辽歌的一边,着实让汐若伤透了心。不然她也不会如今将自己关在千叶阁中,闷闷不言了。”龙昭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毕竟已经是事实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如今他只希望汐若可以想清楚,再次振作起来。
“顺其自然吧。”暝老此时也只能尽力将战争之事处理妥当,等到汐若接管时,不要变得更加棘手才是。
夜色淡淡,像一抹浓墨泼洒在天际之中,衬得圆月更加的清晰淡白。汐若坐在千叶阁的顶楼上,望着黑色的夜,显得有些孤寂无助。柏鸢的事情打击到了她,让她一度想让自己陷入沉睡,不愿醒来想起这些事情。
但是,她又何尝不知道苗域此刻的危机还要靠自己去解决。于是,在反复的理解了一番自己记下来的驭兽音谱后,她有些烦闷的走上了顶楼,想要透透气。
驭兽音谱果然是一部绝世秘笈,那能敌挡千军万马的音律着实震撼住了汐若。只是要想练就驭兽音谱之中的曲子,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要有深厚的内力与器乐可以将曲子传扬方圆地界。二是,要熟通音律,可以吹奏出感知音律的人才可以。
而这两样,汐若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全部符合。汐若此时根本不愿意去解读驭兽音谱中的奥秘,此时她的心中,只有深深的伤痕与心殇。
坐在顶楼上,汐若望着淡白的月亮,顺手将怀中的口琴拿出,随着自己悲怆的心思,吹奏着可以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曲子。因为此时的她,极度需要做一些事情来抒发自己内心的痛楚。
于是,一阵特殊的悲伤音律渐渐的从顶楼之上传出,传遍了苗域,传遍了大大小小的角落。而听到此音的人也纷纷起身,寻找着吹奏之人。想要知道,是谁吹奏出了这样悲怆的曲子。
而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汐若不知道,曲子传出去之后,孤雪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而苗域之中,听到此曲的大小野兽,也纷纷暴躁起来,显得不安极了。
蛊毒教的宫殿里。
没有过多的奢华与富丽堂皇,只是简简单单的摆放着几把椅子,让人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好像不是长期住在这里一般。
此时的大殿内,几个身影零散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人开口说话,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片刻之后,坐在上位右侧椅子上的一个紫衣罗裙女子率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劝说。
“哥,为什么到如今你还是这样的执拗,你难道还觉得你可以回到苗域么?你已经背叛她了,你只能选择这一条路!”
“我只问你一句,布条上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紫衣女子正是紫玉,而她的对面则是柏鸢。柏鸢听罢紫玉的话,转头对着上位上的辽歌,语气严厉的问道,那样子,显然是一副问不出来不罢休的样子。
“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紫玉见柏鸢依旧执着于那个问题,再次出声劝阻。她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劝着柏鸢,想要他回归蛊毒教,毕竟辽歌是他的爹,也是自己的义父。总归有血缘关系在这里,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开窍呢?
“我再问你一遍,我娘到底还活没活着?”柏鸢的情绪显然是愈发的激动起来,面具下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眼眸一瞬不动的盯着那个依旧不发一言的辽歌,想要看出些什么。
那日,布条之上,只有寥寥的几个字。若是想要见你的娘,就得听从我的话。这两句话,着实让柏鸢心底产生了震撼,娘,这个称谓对于自己来说是陌生的,但是他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赤焰,张语乔便是自己的娘,这是从自己记事起,暝长老告诉自己的。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被别人知道,武林上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蛊毒教教主辽歌与苗域圣女赤焰的孩子。
是的,当初赤焰与那个被她治好的男子一夜欢好,便有了他。而赤焰也偷偷的生下了柏鸢,这一切,恐怕也只有暝长老一个人知道罢了。为了瞒住他的存在,暝长老安排他与其余四个孩子一起参加了五个殿主的测试,成为了蜘蛛殿的殿主。
而随着他的长大,柏鸢也在明里暗里的知道了自己身世更隐秘的事情。对于辽歌,柏鸢没有什么感情,他只当他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对于那个姓氏,纳兰,他则是多了一份关注。
也许只有各国的皇室中人知道每个国家的背后都有一个暗势力的存在,他们或许是生活在百姓之中,或许是大臣王侯,亦或是武林中人。总之就是一个家族伴随着国家的兴衰而生存,而纳兰氏便是乾国的暗势力。
这也是为什么紫玉会与乾国公主菱苏交往过密的原因,而辽歌全名则是纳兰辽歌,乃是如今纳兰氏的首领,身上肩负着维系乾国长远发展的重担,自然也是这次乾辛两国交战的一个源头。
“她如今的样子,只怕是没有人知道她还是不是活着。”原本一言不发的辽歌见自己的儿子竟然这样激动,心中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惆怅,眉梢多了一抹忧愁。而后缓缓地起身,向柏鸢挥了挥手,之后走向了殿后的寝室里。
柏鸢看着辽歌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咬紧了牙关,像是终于决定好了一般,起身跟在辽歌消失的方向走去。
看着眼前寒冰玉床上的紧闭双眼的貌美女子,柏鸢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那股气息充斥在自己的嗓间,让他喘息不过来。这就是自己的娘亲么?
乾国与辛国的交战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显然到了不死不休的份上了。而此时备受战火摧残的苗域也是艰难的抵抗着两国的攻击,但是即使有着深厚的底蕴,也不能承受一波又一波的军队的围剿,于是,苗域渐渐占了下风。
苗域的千叶阁里,众人一遍又一遍的去看着千叶阁的寝殿的门是不是敞开的。但是都是满怀期望的来,心生失落的回去。因为汐若始终不曾打开她宫殿的大门,或许她还是未曾从背叛中醒过来。
“圣女一直这样不闻不问也不是回事呀?这几日,我们虽然占稳了阵脚,可是难不准他们会再次发动攻击,这些事宜还是需要圣女做决定的。”二长老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焦急,毕竟如今有圣女在,自己不好再过多的做决定。
“二长老说的是,乾国的军队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多了好多凶兽,那些畜生可不似人一般知道进退,他们只是不畏生死的向前冲,已经成了我们失败的主要原因了。这样下去,乾国边境的地方被攻陷是早晚的事情。”
五长老接到了前沿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告着,眉宇间,俨然是一副担忧万分样子。可是在这样的当口上,圣女一直足不出户,这可如何是好呢。这几个长老在这里,着实没有什么办法了。
就在众长老一副焦急的模样,互相交谈时,一抹金色的身影突然闪进了大殿之中,有些气喘却又很是欢喜的对着众位长老说道。
“小汐,小汐她?出来了。她说,让你们去千叶阁大殿等她。”
众位长老听到这里,脸上都显现出了欣喜的样子,即便是不苟言笑的四长老,脸上也或多或少的多了一抹释然。圣女终于想通了,在这一刻,关系到苗域生死存亡的一刻,他们心中的支柱,便是汐若。
“暝老,如今的战事如何?你还是要与我说一说。”一身浅青色的劲装的汐若端坐在上位,表情严肃的询问着坐在自己一边的暝长老。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着柏鸢的事情,毕竟自己深爱的男子背叛自己,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件足以心死的事情。但是,汐若还是宁愿相信他是有苦衷的。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但是,总归这样想会让自己的心情好受一些。
“如今苗域连连告败,乾国的军队中出现的十几头凶兽气势汹汹,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让我苗域之人气势大减,已经支撑不了几日了。”暝长老说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终于露出目的了,看来,辽歌向重家借的凶兽都用在这里了。”汐若的声音不大,有些像是自己喃喃自语,但是还是被大殿中的人听到了大概。但是这样,更是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汐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寒明渊知道汐若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知道些了什么。连忙随后问道。
“据任意门带回来的消息透露,蛊毒教乃是乾国皇室的暗势力,而辽歌则是这股势力的首领。”
苗域与乾国的战争应该说是惨烈的,因为乾国的军队中出现了十多头凶狠的凶兽。人毕竟是难敌高大的凶兽,节节败退,局势也在慢慢的逆转着。
而此时,在苗域与乾国的交界处,又一次攻击在这里上演着。一波波冲上前去的苗域战士,原本狠戾的念头在见到了凶兽撕裂了一人之后,便立刻变成了小绵羊。这个样子,怎么会不败呢?
而就在苗域再一次退后了几十里后,一声高昂的嘶鸣声响彻云间。一抹赤色显现在天际,渐渐靠近苗域的队伍,之后众人也发现了那个赤色的大鸟之上,一个娇小的身影伫立在鸟背上。
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鸟并没有停在地面上,而是盘旋在战场的上方,久久不飞离。而鸟背上的人,则是手拿一个口琴,一声声的吹奏着一曲悲怆的音律。音乐的声音在半空中传遍了战场的角落。
原本没有人重视这阵阵的琴音,只是,本厮杀狠戾的凶兽听见了这音律之后,显然变得暴躁不已,而后便是仰着头对着鸟背上的人高声的嚎叫,声音震耳欲聋。之后,便渐渐的停息了下来。
就在乾国的士兵与苗域的战士都感到疑惑的时候,只见鸟背上的身影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字,去。那些凶兽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奔去,速度飞快,一副凶狠狠的样子。凶兽奔去的方向,赫然便是乾国的军队方向。
此时苗域的危机一下子便解除了,苗域的众人见落荒而逃的乾国士兵,心中的一股闷气骤然而消。而让局势逆转的便是鸟背上的女子,汐若。力挽狂澜的琴音在这一刻,被战场上的每一个人所铭记。
汐若在战场上的举动很快就传遍了各处,众人对听到的这个消息时的态度各不相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个人对汐若可以用琴音干扰凶兽的事情颇为好奇,更甚者,多了一丝忌惮。
而忌惮较多的无疑是重家,因为他们倚仗的唯一利器,凶兽,此时竟然有了这样大的一个弱点。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重恩城的重家大殿里,满是白袍的重家人或坐或立,不时的还小声低语交谈着,话题中更多的,提到的无非是吸入的琴音。而坐在上位的重明华,此时也是神情严肃的对着重黎夜一字一句的询问着。
“你真的确定那驭兽音谱是被辽歌所得而不是汐若那个丫头?”
重明华之所以这么问,还是因为汐若的琴音此时的功效正与当时驭兽音谱中所描述的差不多,音律一起,可以号令千里野兽,足以媲美千军万马。也正是因为这样,各方势力才会争相取到秘笈。
“爷爷,不会有错的。孙儿当时是亲眼所见,汐若将那个刻有秘笈的木盒交给辽歌的。她怎么会知道秘笈上的音律呢?更何况,秘笈上的东西又怎是一日两日可以练成的?”重黎夜语气肯定的对着重明华说道,当日,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怀疑呢。
“派人去看看那个当时被雪狼咬伤的凶兽怎么样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听到这里,重明华回想起当时下人禀告雪狼与凶兽撕扯时的情景,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感觉,那只一直怪异的凶兽跟汐若脱不了关系。
而此时,辛国的宫殿里,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上官弘的脸色在听到属下的禀告后,显得很是阴郁。而一旁跟随的上官倩,脸上也是惊讶万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倩儿,你觉得汐若有没有可能是得到了驭兽音谱?”上官弘背着手,先是在大殿之上徘徊了一会,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对着上官倩,严肃认真的问道。
“父皇,虽然当时我没有看到他们争斗的场面,但是最后汐若将秘笈扔给辽歌那是众所周知的,亲眼所见,怎么会出错呢?”上官倩没有一丝的犹豫,回想起当时自己亲眼所见的情景,肯定的意味更加的深了,毕竟亲眼所见的事情,没有人会当成是假的。
“可是,这世间,除了那个驭兽音谱外,又有怎样的音律才可以让那些凶悍的野兽暴躁不已,还会听从吹奏人的意愿的呢?”上官弘还是很难相信汐若没有练就驭兽音谱,因为其他的音律可没有这样的功效。
“这世间,又有怎么样的女子与汐若一样传奇呢?”上官倩听到父皇的话,也是一阵感慨。既然世间存在着汐若这样的女子,那么,在她的身上,又怎么会没有化腐朽而神奇的音律呢?毕竟,世事难料。
这些,远在苗域的汐若,自然是不知晓的。
苗域的千叶阁里,众人都挤在了汐若的寝殿中,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那个泰然自若的女子,与床榻上的雪狼玩的不亦乐乎。她怎么就不说说原由呢?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众人,在一次次的欲言又止之后,被派为代表的龙昭炎终于缓缓的开了口。
“汐若,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说一说,今日,苗域与乾国战场之上的事情?”
龙昭炎的话音刚落,众人便再次将期待的眼光投向汐若,希望她可以满足众人的好奇心。毕竟当时汐若表现出来的实力可是强悍的很,而众人从当时的情景便猜测,她是不是得到了驭兽音谱?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得到了秘笈?”汐若终于转过头,怀抱孤雪,对着众人,莞尔一笑。而后嘴角浅笑的环视了一下众人,轻快的点出了每个人的心中的疑惑。
“的确,我虽然当时将秘笈交给了辽歌,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经将秘笈记在了脑子里。如今,这本拓本,就是我回忆出来的驭兽音谱,里面的内容应该是齐全的。”
汐若说罢,将床榻上的一本黄皮书拿了出来,郑重的交到了坐在一侧的暝老的手中。而后看着众人激动不已的样子,再一次缓缓的开了口。
“虽然秘笈我早已知晓内容,但是今日的事情,却与这秘笈无半分的关系。这几日,我悟出了一种音律,可以让听者根据吹奏人的意愿而随从,只是听者只限于野兽凶兽一类。唯一的缺陷,是概括的范围不是很大。”
听着汐若叙述了原由之后,众人的心中已然有了大概的了解。但是不论怎样,他们心中都暗自佩服着汐若的才能,毕竟,这样的悟性,是其他人不具备的。况且,汐若自创的音律已经可以撼动野兽了,那么只是范围很小又有什么呢?
“这样一来,我苗域处于劣势的局面便可以扭转了。真是天不亡我苗域啊。”二长老苍老的声音随后响起,语气中多了一丝恍然与安心。为了苗域的生死存亡,提心吊胆了好久的他们,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安心了。
就在众人有些喧闹的相互交谈时,一个苗域的领兵将领的信件被人送到了汐若的手中。汐若表情有些严肃的拿着信件,展开信纸,埋头一字一句的认真看着。在众人的注目中,汐若看完后,将信件递给了一旁的暝长老。
“辽歌竟然要代表乾国向苗域展开生死战?”原本就情绪外露的楚澈轩,此时看完信件,脸上的表情虽被面具遮住,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没想到战争来得这么快,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既然他敢来宣战,那么我们就是接下了又何妨?”
几天后,各处便因为一个消息,而喧闹沸腾。蛊毒教竟然是乾国的势力,而蛊毒教的教主辽歌竟然公然向苗域投出了生死战,这就是意味着,一旦战争打起,必然会有一方以失败告终,而另一方则是唯一的胜者。
随后,辛国的境内上空,忽然出现了一只赤色的大鸟,盘旋在各个城池的上空。伴随着大鸟而来的是,一阵阵足以打动人心的音律。众人都在这样的音律中陶醉了起来,赫然没有发现辛国边境的周围正围着一圈圈凶猛的野兽。
而这样的情景,恐怕,也只有处在上位的上官弘知晓罢了。而就在音律回响了三日后,辛国对外宣布,不在参与战争,对乾国与苗域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并且不在来犯苗域疆土。这样惊人的消息,无疑在各处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个办法果然有效,想来那个上官弘不会再有其他的念想了。”正坐在大殿上喝着茶水的寒明渊平静的说着自己听到的事情,而后用余光瞥了瞥上位上那个不知所谓的当事人,宠溺的摇了摇头。
汐若这样恐吓的举动可是吓坏了上官弘,毕竟被一群又一群野兽围攻国都的事情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虽然野兽都没有理智,可是无畏生死的样子也足以击退军队里的士兵了。
随后的几日,看似平静,但却风起云涌。先是传出乾国与苗域的决战即将在重恩城外的一片广阔的平原上进行,而后又传出,领头的是蛊毒教的辽歌与苗域的圣女汐若。这两个人在武林人士中看来,本就是敌人,如今遇上了,那定是会打的不可开交的。
而后重恩城外,五日五夜,都回荡着一曲又一曲奇特的音律,但是有心的人可以听得出,那是两种异样的风格交缠在一起的音律,更多的,则像是音律之间的打斗。
之后,重家忽然传出,饲养的凶兽中的一头凶兽忽然成长到了成年期,凶悍不已。同时,在听到传来的音律后也暴躁不已,而后,众凶兽便在一阵阵催促的音律之中赶赴那个无烟的战场。
之后,战场上传来,蛊毒教战败的消息。蛊毒教教主辽歌更是重伤,武功尽失。而苗域在此次的战争中,则是唯一的胜利者。对于这样的消息,虽然让人觉得不可置信,但是更多的人还是相信了。
而这一站,更是让那个苗域的圣女,汐若,一战成名。她的琴音之威,足以让她号令武林,发号施令。因为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实力大概是唯一让人尊崇的理由。
随后,乾国便宣布,不再踏足苗域的地界。而这一切,自然也被一直守在蛊毒教的柏鸢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在他的心中,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汐若,自己深深爱着的女子,有这样的能力,傲视天下。
一曲足以撼动千军万马的音律,让苗域至此,不再受任何的威胁。这里最大的功劳还是归功于苗域的圣女,汐若。外面将汐若的厉害传的神乎其神,而苗域的千叶阁里,那个正主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享受着特殊的待遇。
潺潺而流的湖水畔,一个偌大的凉亭里。
“小汐,来,吃一颗葡萄,张嘴。”一身金色袍子的楚澈轩坐在石桌旁,纤长的手指熟练的剥下了一颗葡萄,之后满意的看了看手中晶莹剔透的成果,转过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身侧躺在凉塌上的女子,略带谄媚的奉上。
“汐儿,我叫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凤梨酥,来,我喂你。”凉亭外忽然走过来一个身影,灰色干净的袍子显得煌云笙甚是俊美。只见他手中端来了一盘新鲜出炉的点心,眨眼间便站在了汐若的身侧,俯身将盘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汐若,这是我派人选好的织锦,你看看这个颜色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叫人去换?”片刻之后,一个青袍的温雅男子走进了几人的视线里,寒鸣渊挥了挥手,叫人将选好的织锦放在了石桌上,然后略有期待的望着那个依旧不动声色的汐若。
“女人,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同意?”沉寂了片刻之后,一直坐在一旁的龙昭炎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眼神带着无奈的看着凉塌上慵懒的女子。
在解决了蛊毒教这一个大麻烦之后,汐若等人才渐渐的安心下来,平日里为了苗域,提心吊胆,小心计较,如今心中没有了负担,自然会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而这四个人的心事可是一样的,那便是尽早与汐若成亲。
这样一来,得到汐若还不是明目张胆的事情么。于是,几日之后,龙昭炎四人找到汐若,将他们的想法与其说了一遍。以为汐若会欣喜答应的四人,在听到汐若的回应之后,脸上的表情各异。
这个磨人的小妮子竟然说看心情?这句话可是让期待满满的四人的心被打击的粉碎,这是什么意思?原本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谁料到汐若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本就不甘心的四人终于决定找出汐若的软肋,让她就范。
于是,四人商议好了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而方才的情景,便是四人与汐若周旋了七日之后的样子。要说这四个人的方法也不是不奏效,毕竟他们摘下了面具在汐若眼前晃悠,可是养眼的很。
本就对那几个妖孽的脸庞迷得神魂颠倒的汐若见到此景,又怎么会不在意呢?再加上这几日,四人的殷勤伺候,可是让汐若觉得自己就像是跌入了天堂一般美好。只是,她还是不能同意。
“再等等吧。”原本以为汐若还会说看心情,没想到却听到了一句惆怅不已的话。看着眼前的汐若眼神悲伤的望着天际的一个方向,久久不肯回神,四人相视一望,心中已经了然,她的心中还在惦念着什么。
若是心中还有着重担,那么汐若就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想那些事情。只是,如今苗域的局势已然平静了下来,这样闲云野鹤的日子里,总归在某一时刻,汐若会想到,远在万里,还有一个自己放不下的男人。
而汐若总是拖延时间的原因,无非也是在等待,期盼着他可以在未来的某一时刻,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说,小汐若,我回来了。
即使他有再大的过失,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多的计较也不会挽回些什么。而最好的疗伤办法,就是放宽心中的执念,回想着美好的事情。因为,柏鸢,依旧是汐若心中,最爱的男人之一,而他们五个人,少了哪一个,恐怕汐若心中都不会安心的。
看到此景,四人的心中也知道了汐若在想些什么。柏鸢的背叛虽然带给几个人的打击很大,但是这么多年的情意在,他们终究还是相信,柏鸢有自己的苦衷。人无完人,给别人一个犯错后的宽容,也是对自己心里最大的宽慰。
昔日蛊毒教的大殿内,人来人往,显得有些嘈杂。为何说是昔日,因为在与汐若决战失败后,辽歌便决定,将蛊毒教转回到乾国,重归故土,再也不去涉足武林中的纷纷扰扰。一败之后,辽歌也明白了许多,不再纠结于执念,放下了一些本该放下的东西。
“哥,你确定你不跟我们回乾国吗?”紫玉站在内殿的门口,看着那个坐在床边,眼神忧郁的紫衣男子,显得有些失落。
“我本就是苗域的人,此生做了一次对不起苗域的事情已经是最大的罪行了,如今也该是回去赎罪的时候了。”柏鸢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愧疚与惆怅,毕竟当时是自己站在了敌对的一方,让苗域和汐若都失望了。
小汐若,也不知道如今的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决心忘记自己了,也对,背叛是最不能忍受的。
“你不陪着娘吗?”紫玉听到柏鸢这么说,显得有些焦急,不得已还是将心中的那个唯一让他牵挂的借口给搬了出来。她看得出,这么多天,柏鸢之所以一直呆在蛊毒教,就是因为娘在。
“如果娘还活着,她也一定会让我这么做的。”柏鸢终究是收拾完了行李,起身望着紫玉,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道。
当初辽歌以柏鸢的娘亲赤焰为条件,让柏鸢跟自己回归蛊毒教。柏鸢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但是血肉相连,自己再觉得不在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怎么会不动容呢。于是,才做出了让人诧异的举动。
赤焰当时死后,辽歌便已经发觉,自己深深的爱着她,于是亲自偷走了赤焰的尸体,用千年寒玉将赤焰的身体冰冻了起来,让自己每日可以看着她的脸,回忆着以前的美好。
之后,知道有了柏鸢以后,辽歌才开始寻找起来,并计划着一切。让他没想到的是,柏鸢竟然这样坚决不认自己,于是,迫于无奈的他最终还是以赤焰做借口,将他带回了蛊毒教。而柏鸢,则是自始至终都一直陪在赤焰的身边,不离半步,像是享受着这迟来的团聚。
“他还是走了。”看着那个紫色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余光之中,辽歌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恐怕就是强硬的挽留他吧。
苗域的千叶阁中,聚集了众多的人,为首的是苗域的大长老暝老。暝长老此时看着眼前大包小包的五人,脸色无奈,嘴角抽动的对着那个抱着孤雪的汐若说道。
“丫头,你是真打算扔下老头子我,跑去那个死亡之谷隐居啊?”
暝长老在听过当初汐若的经历后,也知道了阴湿之地中的死亡之谷里面并不与外面一样,充满着危险,而是一个世外桃源之地。知道了苗域没有什么危机之后,汐若与孤雪决定,举家搬去死亡之谷。
“暝老头,肩负着苗域兴衰的使命就交给你了。”在众人的注目下,汐若异常肯定的拍了拍暝长老的肩膀,故作严肃的调侃着。
之后,在一阵阵的无奈声中,龙昭炎四人跟着汐若一起去了死亡之谷,与那只老墨瞳雪狼成了邻居。
微风轻拂,一片偌大的花海中,伫立着一间宽敞的房子。房子的周围,围着一圈篱笆。草地上,一只赤羽的大鸟正跟一只雪白的狼打斗着,一副不打残不罢手的样子。
“你们两个够了没?再打,今天就没有饭吃。”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门口显现出来,手拿着一个篮子,几步走到它们面前,对着它们的脑袋打了几下,之后,向着花海外的一条潺潺小溪走去。
汐若第一次感觉到了,鱼是一种狡猾的动物。此时,她挽着衣袖,脚踩在澈清的溪水之中,俯下身,正与那个畅游的鱼儿坐着斗争。而她的身后正是被人接过来的宇儿,与孤雪在溪水畔玩得不亦乐乎。
终于与水中的鱼周旋了几个回合,汐若双手抓着那条还在乱动的大禹,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娇颜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灵动。汐若一边握着鱼,一边想要转过头,对宇儿显摆一番。
“宇儿,你瞧,你干妈我可是抓住了一条大?”鱼字还未说出口,汐若原本欢快的表情在看到了眼前不远处的岸上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后,忽然变得呆愣住了,手中的鱼儿趁机滑落,再次游回了溪水中。
“小汐若,我回来了。”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那双妖魅的桃花眸,一切对于汐若来说犹如梦境之中,显得很是虚幻。
不过,那确确实实是真的,汐若就那么呆滞的被回来的柏鸢从溪水之中横抱起来,缓缓的走向花海之中,那个团聚的地方。
一片尽是蔷薇花的山谷间,流淌着一条澈清的小溪,小溪连着花海,花海伴着小溪,而二者之间,座立着一间宽敞的房子。这一幅田园闲逸景象,很难让人相信,这是苗域的危险之地,阴湿之地中的死亡之谷。
就在这样的世外桃源中,一场喜事正在花海中的一片空旷之地上热热闹闹的举办着。没有众多的亲朋好友,也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身着鲜艳红袍的五个俊美男子,手握红绸的一端,延伸到尽头相聚,结成了一朵绽开的蔷薇花,而那花,被一个娇美灵动的新娘怀抱。
以天为堂,以地为席,他们用天地作见证,来展现他们的爱情。站在左侧的石梁,也脱下了平日里闷闷的黑色袍子,穿上了一身暗红色的衣服,而他的身侧,站着一个浅粉色衣服的女子,赫然是玲珑。
右侧,则是两只雪白的墨瞳雪狼,一只的体型稍大一些。两只狼望着汐若几人,眼中亦是喜悦。不用猜,这两只奇怪的客人,正是孤雪与他的父亲,老墨瞳雪狼。而在它们的不远处,则是一只赤羽大鸟与依偎在它的翅膀下的宇儿。
石梁与玲珑二人看见汐若等人手握红绸走向前的情景,相视一笑,而后便是心领神会的向前走了几步。这场婚礼,若是没有一个司仪怎么成呢?玲珑抿了抿嘴唇,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而后轻咳了几声,略带严肃的宣布道。
“今日良辰美景,吉日吉时,天地作证,终成眷属。”
说到这里,玲珑的声音顿了顿,而后对着石梁使了一个眼神,后者随后向前走了几步,用他浑厚的声音高声喊道,那声音,响彻天地。每一字一句,无不宣示着喜气。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声接连的声音响完,汐若和龙昭炎等五人已经拜了三拜。红盖头下的汐若原本笑意正浓,心中想着石梁的下一句定是送入洞房。这是当然了,毕竟谁成亲都是如此,总是这四句。只是,自己可不是普通的成亲,自己有五个相公。
“礼毕,送入?”洞房二字还未从石梁的嘴中说出,就被汐若的一个举动给吓得咽了回去。只见那个被五个男子簇拥在中间的汐若忽然将盖在头上的红绸摘了下来,神色奇怪的环视着四周。
“小汐若,是不是迫不及待了?还未等我们掀盖头,你就自己摘下来了?”柏鸢自然也是看见了摘下盖头的汐若,看着那副娇媚的脸庞,忍不住露出微笑调侃着。
“小汐一定是觉得跟我成亲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所以高兴了对不对?”楚澈轩听完柏鸢这么说,自己也幻想着,是不是汐若太高兴了,才会突然摘下红绸。一想到这里,楚澈轩恨不得蹦起来,抱起她转上一圈。
“真是自恋,我说老四,你这个毛病得改一改了。”站在楚澈轩身侧的煌云笙一手拉着红绸,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眯着双眼,盯着汐若貌美的脸庞,像是一直都看不够一般着迷。
“总是这样,关键的时候被调皮的破坏。”温雅战立的寒鸣渊看着那个打断婚礼的罪魁祸首,无奈的摇了摇头,虽是这般,却还是可以从寒鸣渊的嘴角看到一丝上扬,与眼神中的一抹宠溺。
“女人,你可是答应了成亲的。”素日里冷酷的龙昭炎,此时脸上也是欣喜,只是看到汐若这样的举动,也是疑惑着,语气有些威胁之意。
看着自己的举动引起这么多的关注,汐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几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原本想要理直气壮的问出自己的疑惑,被这么一吓,也有些弱弱的小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那个,要送入谁的洞房?”
汐若这句话一说出,周围的人都呆愣住了。而后汐若忽然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的确很让人无语。但是这是事实啊,毕竟他们搬来死亡之谷后,都是每个人一个房间的。若说送入洞房,那到底是去哪一间的好。
“当然是去我的房间了。”沉寂了片刻后,五个男人对着汐若异口同声的说道,说罢后,互相看了一眼,才觉得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总不能每个人轮一天吧,这样的话,新婚的一夜到底要先给谁呢?五个男人虽然不介意同享一个心爱的女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暗地里不会争相吃醋,如今,后轮到哪一个,谁都不会同意的。
于是,原本热热闹闹的婚礼,被汐若这么一问,顿时陷入了僵局。一旁的石梁与玲珑自然是心中着急,却帮不上什么忙。这样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去解决了。众人都在暗自思虑的时候,没有看到汐若眼里闪过的一丝戏谑。
哼,叫你们当初逼我成亲,我把这样一个难题丢给你们,看你们怎么办?起内讧当然是最好的,这样一来自己可是清闲了。虽然已经与这五个男人早已有肌肤之亲,但是汐若一回想起次日自己腰酸背痛的模样,就决定绝不顺从了。
眼看着五个大男人被这样一个事情难住,汐若暗地里欣喜不已。或许是汐若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被几人看出了端倪,亦或是她自己乐极生悲。在众人都争执住的时候,楚澈轩单纯的说出了一个建议。
“不如我们住在一起啊,正好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我自己怕床太小会跌下床,就把床加大了好几倍,我想,应该够我们五个人的了。”
话音刚落,其余四个人都对着一脸善意的楚澈轩重重的点着头。心中都在夸赞着,还是老四的主意好,以后,可不能这样欺负他了。
于是,自作聪明的汐若本是给那五个男人挖了一个大坑,却没料到,中间杀出个楚澈轩,将自己一脚踹了下去,怕都爬不上来啊。
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新婚一夜,对于住在其隔壁的石梁与玲珑夫妇二人来说,应该是惨烈声阵阵响起。听得二人脸红心跳,面红耳赤的,总归是太热情些了吧。可是一想到,五个相公侍奉一个夫人,这样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娘子,快来为夫这里来,被窝已经暖热了呢?”汐若刚沐浴完,便看见了柏鸢侧卧在床榻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轻轻刮着自己的脸颊,嘴角微扬,一双桃花眸一瞬不动的看着汐若,似是勾引的撩起了被子的一角。
“娘子,为夫帮你宽衣怎么样,你看看你热的,脸怎么这么红?”煌云笙则是坐在床沿,衬衣微敞,露出了健硕的肌肤,轻轻对着汐若招了招手,而后见汐若呆愣在原地,主动的欺身向前,准备亲自为汐若宽衣。
“娘子,快来呀。”寒鸣渊素日里清澈的眸子此时也尽是迷离与****,那股特立的男子气息深深的抓住了汐若的眼球,让她渐渐的移不开视线,想要一亲芳泽。
“娘子,不用不好意思,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任你处置。”已经光着上身的龙昭炎更是不客气的倚在了一旁,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看得汐若更是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的搓了搓手,一副眼馋的样子。
“娘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楚澈轩睁着一双大眼,像一只无辜的兔子一样眨呀眨的看着汐若,那眼神,像是生怕汐若不来似的。看的汐若浑身酥麻不已,看来还是单纯的男子杀伤力比较大啊。
汐若看着几个姿态各异的妖孽男子躺在那个大得足以躺下十人的床榻,瞪大了眼眸,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回答,汐若见到了。可是太阳虽高高悬挂,却不是次日的太阳,而是第三日午时的烈日。而就是这样,汐若依旧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被五个俊美的相公伺候着,穿衣吃饭。
也许是在之后日子里的某一刻,也许是在汐若有了第一个宝贝儿子之后,更或许是汐若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后,她开始觉得自己有爱自己的五个相公是如此的幸运。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只要有他们陪在自己身边,夫复何求?
许久之后,汐若与五个俊美的相公,坐在花海之中的凉亭里,看着高高悬挂的圆月,嘴角浅笑,忽然间,她想到了当初凌霄山中,那个重情的皇后墓旁的字。
今世化蝶,绕梁而旋。
一生一念,守君不散。
我为君生,君似我心。
今世相惜,与君同渡。
一寸相思,寸寸相知。
君生我生,缠绵共栖。
或许自己不如那个皇后那般有着一个深爱着她的帝王,但是汐若却拥有五个守护自己的男子,这样的幸运,是别人换不来的。她想,自己的爸爸妈妈知道如今的自己过得很好,也定是会衷心祝福的。(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