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之怨,百鬼夜游之后,一到了晚上许多的乡镇就便被袭击,无数的无辜百姓被声势浩大的游魂野鬼吞食血肉,弄得家破人亡,人心惶惶。而鬼影憧憧地恶灵之怨亦是被百姓憎恨万分,纷纷上书请求朝廷镇压,还百姓一个稳定生活。而朝廷亦是束手无策,皆连开着朝会群臣舌战讨论亦是毫无结果。
靖都,永靖殿,大朝会。
央庄帝一脸严肃地坐着金光熠熠地龙椅之上,底下的大臣噤声不语。以相国柏临盖为首的文臣在龙椅的左边,以大将军屠靖安为首的武将在龙椅的右边,整个朝堂之上泾渭分明,自古以来文不喜武,武亦不亲文,治国需文臣,定国需武将,而此时朝堂之上所有的大臣默契十分的保持一致沉默,无人敢先开口说话。
“这几日你们都哑了吗?平时朝会争得面红耳赤,如今个个都装聋作哑。”央庄帝看着沉默的群臣,愤怒地喝道。
此话说完,群臣各自东张西望,然而并没有谁先开口说话,面对恶灵之怨的灾祸,见过鬼怪之事的群臣又有多少,就算想破头皮亦不明白只在评书人口中吹嘘的鬼怪轶事竟真的出现在靖南国境内。
央庄帝愤怒的情绪愈发浓烈,随后发红的脸色开始复于平静,轻声说道:“这个皇帝是你们推着我坐上去的,遇到问题了一个个如同哑巴般低头不语,这皇位干脆还给你们算了,如此一来我亦能安生度过晚年,做个逍遥快活的无事王爷也好,做个农耕掘地的农夫也罢,至少耳根清净,乐得其所。”
“陛下息怒呀”
央庄帝说完便平静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大臣们,眼光之中似乎并非玩笑之意。群臣大惊失色,皆连跪拜下来。
央庄帝开口说道:“难道你让朕看着百姓生灵涂炭,靖南国一日日地这些妖魔鬼怪之物消磨国运吗?”
说完便看着群臣,仍然无人敢开口说话。
无奈之下,央庄帝只能点名了,指着屠靖安说道:“大将军,群臣之中你的修为最高,可有良策?”
一脸严肃正直的屠靖安听到央庄帝的点名,显得极其为难,得知恶灵之怨在各地肆虐之后已经是第一时间派军出去击杀恶灵之怨,然而去到之时恶灵之怨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血肉横飞的尸体和被吸干血气的人皮骷髅。即便一营军队碰到恶灵之怨也是没有办法,弓箭只是穿过化为黑雾的恶灵之怨的身体,不损分毫。
屠靖安回道:“臣没有办法,望陛下赎罪。”
央庄帝听到摇了摇头,随即继续点名说道:“柏国公,大殿之上你阅历最高,熟读四书五经,可有良策?”
柏临盖一听央庄帝点名,肥头大耳的臃肿身体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道:“陛下,臣近日翻书查卷,亦是没有找到对策,望陛下赎罪。”
央庄帝听后身体摇晃,欲要晕倒之相,近日焦虑心血耗尽,已是多日无眠。宣德公公上前扶住了央庄帝,将央庄帝扶到龙椅之上。
众臣看到央庄帝如此心血耗费,内心百感交集,纷纷跪在地上,口中劝慰道:“陛下保重龙体。”
央庄帝挥了挥手,让宣德公公站到一旁,说道:“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难道整个靖南国竟然也没有一人能够想到万全之策吗?”
屠靖安犹豫了一会儿,心神一定说道:“陛下,以前自有道教中人出世降妖除魔,此时各地惊现的鬼怪唯有道教中人才有手段对付这些阴邪之物。可惜了,许多道教门派都被当成了乱臣叛党满门抄斩。”
央庄帝看着屠靖安,生气地解释道:“你口中这些降妖除魔的道教中人,一直在外宣扬朕是靖南灾星,纷纷声讨朕,难道朕做错了吗?”
屠靖安沉思一会儿,说道:“如今亦没有证据说明这些话是出自道教中人之口。”
央庄帝心有若思,回道:“国师说是,难道有人敢质疑国师的话有错吗?”
屠靖安一听央庄帝提到国师,说道:“国师所言必将有理,臣不敢质疑国师。”
央庄帝似乎非常不满意屠靖安这番回答,说道:“屠家的忠诚朕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你要清楚你如今已经护国大将军,要有自己的主张。”
屠靖安认真地揣测央庄帝此话之意,心中亦然有了决定,说道:“屠家世代愿为靖南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央庄帝一听屠靖安的话,甚是愤怒却不敢表露出来,说道:“屠家是朕的屠家还是靖南国的屠家,你自己好生想清楚。”
此话一出,屠靖安知道央庄帝似乎要自己给个明确的答复,可是屠靖安知道不能回答,便单膝跪在地上抱拳说道:“若是陛下不让屠家,那么屠某的头颅就在这里,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亦不会反抗任由人头落地。”
而在一旁看戏地柏临盖此时已不敢继续沉默,深知情势不对,上前替屠靖安解释道:“陛下,如今我有一计,不如该不该说。”
央庄帝知道柏临盖即将要说的话,阻止说道:“不知道该不该说就别开口。”
屠靖安瞪了一下柏临盖,柏临盖也知道此番话不应当说出来,可是如今之计亦只能这样了,无奈之下装作没有看到的屠靖安的警告眼神,退到回到原本的位置之上,低头沉默。
央庄帝知道今日大朝会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挥了挥手,宣德公公高声喊道:退朝。央庄帝便起身离开了,群臣纷纷跪地恭送央庄帝离去。
青雀楼。
国师雀极今日似乎挺高兴的,喜颜眉笑,原本冷冰冰的脸上透露着一丝丝雀跃之色,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
国师雀极拿起桌面上的茶,缓缓地拨开浮在茶杯上面稀疏的茶叶,轻声问道:“今日陛下又上朝了?”
站在一旁的穆仇英回道:“是的,国师。皆连三日,朝会商讨对策,亦是没有结果。”
国师似乎早已知晓这番结果,罕见地轻笑道:“如此一来,便是好事一桩。我猜陛下不过两日便会过来找我商讨对策。当皇帝尚且够格,可是论计谋这小皇帝还是太嫩了。”
穆仇英不解问道:“国师何处此言?”
国师今日高兴,亦是忍不住多说几句:“棋已布好,就等棋子入盘。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内之事,以后我的事就不要多嘴,乱叫舌根会丢了命的。”
穆仇英一听雀极之话,赶紧回道:“国师教训的是。”
国师随即轻悠悠地喝着茶,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对着穆仇英说道:“你退下吧。”
话语一落,穆仇英不曾多想便乖乖地退出了青雀楼。
随即,残风便叼着一支树叶,缓缓地从角落走了进来,国师雀极说道:“如何?”
残风轻声说道:“倒是没有什么事,南山神医身边就一个穷酸道士,一个七段武师之人,还有一个寻常的老头子。只不过前几日血屠与南山子见过一面,而是屠府二公子屠南安亦在暗中观察南山神医。”
雀极听后说道:“血屠已是半只脚踏入黄土之人,亦无须理会。倒是屠府二公子屠南安定然是央庄帝派去亲近南山神医的人,若是屠南安与南山神医靠的太近的话,那就别怪我不给血屠面子了,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手段干净一点便是。继续盯着南山神医,莫让任何人接近,特别是皇宫中人。”
话语刚落,残风便如同一阵风吹过般消失了,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国师雀极继续轻悠悠地品尝着手中端了许久的茶,惬意无比。
安阳城,安阳兵器坊外。
屠南安在安阳已有多日,看到屠战飞在医馆亦是不敢出现,只在一旁暗中观察。尔后,过了一日屠战飞命人抬着吕飞飞便离开了医馆,离开了安阳城,屠南安才敢出现在大街之上。因为恶灵之怨肆虐的缘故,家家户户闭门关窗,街上倒是显得冷清了许多。
唯有仍要谋生的摊贩冒着生命危险在街边支起了面食摊位,倒是生意兴隆。屠南安坐了一下点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慢悠悠地吃着馄饨,眼光却一直盯着安阳兵器坊,思考着如何才能不做作地接近南山神医。
想了许久,愣是没有想到个好办法,只能化苦闷为食欲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馄饨,吃完欲身走人便看到南山子与钟信,年大壮,天随四人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我跟你说,这家小摊的馄饨特别的好,我吃了十几年都没有吃腻。”年大壮与钟信二人解释赞叹到这家馄饨。
钟信三人似乎都习惯了年大壮的喋喋不休,总是说这家茶楼的点心好吃,那家的酒菜好吃,钟信三人试过只是觉得尚能饱腹,却并不是美味之食,所以对于年大壮推荐的东西始终不会抱有太大期待,只是饿了便想到吃些东西果腹罢了。
“李伯,四碗馄饨,多加葱蒜多加醋。”年大壮已是跟卖馄饨的老人很是熟络。
“大壮,好咧,稍等,一定给你多加。”李伯看到时常光顾的年大壮过来,笑容满面地应道。
“李伯如今鬼怪横行,就别出来了,小心鬼怪把你吃了。”年大壮与李伯倒是熟络,玩开了玩笑。
“我也想呀,可是我一停家里的粮就断了,如今世道都不容易,再说那些鬼怪也不一定瞧得上我这幅老骨头,据说鬼怪专**壮男子,大壮你个头那么大,倒是你得小心一点。”李伯亦是跟年大壮开起了玩笑。
片刻,李伯倒是手脚麻利地端上了四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四人一瞧这热气袅袅而生的馄饨上面还浮着些许葱蒜,倒是胃口大开,纷纷吃了起来。
“这个馄饨可以,皮薄汁足,入口鲜香四起”天随倒是好吃之人,一吃便品尝到馄饨的美味之处。
“确实不赖,就连汤水都是鲜香味十足。”南山子亦赞同道。
“那是自然,李伯的馄饨我吃了十几年,都没有吃腻,那肯定是好东西。”年大壮看到众人赞同,倒是满脸喜气,宛如这家馄饨是他家开的一样。
钟信亦是尝了几口,确实不错,可是却深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胃口。
南山子看了钟信的样子,问道:“可是有心事?”
钟信解释道:“如今靖南国内到处皆是恶灵之怨,许多无辜百姓都已惨死,我是担心铁石村的村民。”
南山子说道:“是呀,如今无人能安身保命。不过铁石村地处偏僻,估摸亦不是恶灵之怨会去之地,恶灵之怨虽是凶残暴戾,可是亦是去黑风崖附近的城镇,偶尔有去到更远城镇的恶灵之怨亦是少数,不必过多担心。”
钟信亦是知道铁石村地位偏僻,也是不太可能成为恶灵之怨攻击的目标,可是仍旧不太方奶奶说道:“我想应该回去一趟。南山子你是随我回去铁石村,还是留在安阳城?”
南山子说道:“我炼丹之术经常有所感悟,而是跟天随交流,颇有收获,我便下来安阳城。你如今归心似箭,既然放心不想你家奶奶便回去,反正在安阳城好吃好住你倒不必担心,大壮自然会好生招待我的。”
年大壮点了点头,南山神医一直住在年府,还替家里长辈治病,根治了多年的顽疾,对南神医甚是感激,说道:“信哥,你就放心吧,南山神医在我家,我定然不会亏待的。”
钟信想了一下,说道:“如此一来亦好,那我就立刻动身了。大壮我交代的事一定要尽力去办,若是有困难就和南山子、天随商量。”
年大壮深知钟信交待的事情紧急,点了点头让钟信放心启程。
钟信狼吞虎咽地吃完整碗馄饨,便匆匆离开,临走之时看了一下屠南安,吓得屠南安赶紧假装继续吃着馄饨,心想道:难道已经认出我了?不应该,我们尚未见过面,而且我极少出宫,就算是执行公务亦是带着脸罩出门。不可能!
钟信走后,年大壮三人随后亦吃完了,年大壮给了一个银两给李伯,让李伯赶紧收摊回家,不然到了夜晚赶路会很危险。李伯倒是不客气,知道年大壮财大气粗,收了银两也打算收摊回家了。
欲身离开馄饨摊的三人,天随对着屠南安说了一句:“走吧,还要我们请你?”
屠南安一脸疑惑地看着天随,左顾右盼,周围的客人已经走完,疑问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天随说道:“你怕我们吃了你吗?屠二公子。”
屠南安一听天随之话,瞬间目瞪口呆,原来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随即如履薄冰便跟着三人走回了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