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不会太久,擂台之上突然有闪出万道光芒,周围依旧一片漆黑,却更能显示擂台的明亮。
照亮之后的擂台,出现了一个身影,当CHEN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也禁不住惊讶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娜娜。
娜娜此时穿着一件黄色长裙,脸上画着淡妆,几件首饰插在头上,她冲着CHEN的方向微微一笑,美丽端庄温柔,像一个神舟大陆上的大家小姐。
CHEN苦笑了一下,黑暗中没人注意到他的神态,每次见到娜娜,她给CHEN的感觉都不一样,第一次在黑桃Q的赌场大厅,第二次娜娜驾船送CHEN来神舟大陆,这一次,惊艳全场。CHEN不禁心想:娜娜这样的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妖精了吧?
娜娜笑着说:“欢迎各位贵客来观看由我主持的擂台赛,我是岛上的新任管事,我叫娜娜!”
由于栅栏的阻挡,CHEN也不知道后方大批的观众是何反应,总之栅栏之内寂静一片。
娜娜继续说:“相信大家都不是为了我而来,更多的是为了今天的生死擂而来。”
“生死擂不常有,原因大家都知道,谁的性命也不是白给的,都宝贵的很,生死擂一旦开始,擂台上的双方只能有一方活着下台。”
“岛上并不提倡摆生死擂,奈何江湖恩怨,找到岛上来了,双方都同意摆下生死擂,并签下了生死状。”娜娜拿出一张纸,走到擂台边缘,让前排的人能看清楚。娜娜是朝CHEN的方向走过来的,她一开始就面对着CHEN,当然也顺势朝CHEN这边走来,CHEN勾起嘴角笑了笑,心想:前面的人能看到纸上的内容,后面看台上的观众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吧?
正在CHEN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发觉身旁的舒静呼吸一凝,身子竟然开始发抖,前排看台听不到后方观众的声音,前排其他人又十分安静,CHEN的耳力比较好,坐在身旁的人有何异动CHEN立刻就能发现。
CHEN向舒静那边靠了靠,小声问:“舒姑娘,怎么了?有何不妥吗?”
舒静颤抖的声音传来:“我——我师父!”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
CHEN没太听懂,继续追问:“你师父?你师父怎么了?”蓝月月也听到了两人的小声交谈,关切的问舒静:“舒姐姐,怎么了呀?你怎么紧张成这幅样子了?”
舒静的确够紧张的,她颤抖的说:“华画是我师父!”
CHEN沉默了,刚才看的那张生死状上,打生死擂的两人名字分别是:华画、付心!
舒静的话弄得蓝月月也紧张起来,她惊讶的说:“难怪小二把我们带到最前排来,原来是舒姐姐的师父打擂台,舒姐姐!别难过,你的武功这么高,你师父的武功一定也很高,他应该不会有事儿的!”蓝月月是在安慰舒静,可她的声音也不怎么平静,感觉都快哭了,似乎她比舒静还紧张。
CHEN叹了口气,违心的说:“舒姑娘,或许只是重名而已,不一定是你师父打擂台!”其实像华画这么有个性的名字,重名的机会并不大。
娜娜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围着擂台走了一圈,她又站回擂台中央,依旧面朝CHEN的方向,说:“近期有位叫付心的公子来到本岛,他向我诉说了一段江湖往事,也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
“付心公子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父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仇人杀害的,他父亲的死给当时年纪小小的他带来了许多苦难。父仇不共戴天,付心公子苦练武功,十几年来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仇人,替父报仇。”
“几经波折,付心公子终于找到了他的杀父仇人,他的杀父仇人便是我岛的武术教习华画华先生,所以付心公子设法来到我岛寻仇。”
“我岛有个惯例,若是要寻仇,理由正当,便可以向被寻仇之人下战书,摆下生死擂,双方签订生死状,擂台上各凭本事,生死不论,谁输了,便要把命留下,双方后人不得因此再寻仇报复。”
“我岛教习华先生听说付心公子来岛寻仇,也接受了他的挑战,签下了生死状。因此,本管事在此摆下生死擂,来了结这桩江湖恩怨,在座的各位都是这场生死之战的见证人。”
娜娜说话的声音不高,也很温柔,说话的内容却字字入心,掷地有声,寥寥数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的一清二楚。
最前排的人素质十分的高,娜娜的话虽然关系到打擂两人的生死,他们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周围寂静的可怕,CHEN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身旁舒静急促的呼吸声和身体发出战栗的声音。蓝月月似乎也察觉到了舒静的害怕担心,她不断的小声安慰舒静:“舒姐姐,不要这样子,不会有事儿的。”“舒姐姐,舒姐姐,月月怕——”
说着说着,小萝莉又开始带着哭腔了。
CHEN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抓住了舒静颤抖的紧握着的手,她的手背冰凉,皮肤柔软。CHEN此时没有心思去想抓住这位英姿飒爽的美丽女侠的手是一件多么旖旎的事情。他只想安慰一下她,让她能撑住,能在整场擂台赛中不发疯。CHEN用自己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舒静冰凉的手背,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对她说:“舒姑娘,冷静,你是女侠,你的师父不会想看到他的徒弟为他哭哭啼啼的。”
CHEN说完之后,舒静果然渐渐的安静下来,忍住了身体的颤抖,攥着的拳头也微微松了松。
这时台上的娜娜说:“那么下边有华先生和付心公子上擂台!”
灯光又是一阵闪耀,两个人从擂台之中冉冉升起,CHEN内心苦笑,这出场方式跟明星登台唱歌演出似的,上台的两人却不是来唱歌跳舞表演节目,而是要进行一场生死角逐。
CHEN又觉得手中的握着的手开始发抖了,他紧了紧手,握紧了舒静的小拳头,又是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位打擂的华画的确是舒静是师父无疑了。
再一看擂台上的两人,一个身着白袍,黑发,脸上有几条皱纹,显然年纪已经不小,可能由于保养的好,他看上去并没有多苍老,脸部轮廓英俊,即使是上了年纪的他也能迷倒一片妹子。
另一个人,紧身白衣,白发,皮肤白皙紧致,一看就是一个年轻人,消瘦的身影让人觉得他可能弱不禁风,关键是他的目光,他的目中若有神光,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对手,仿佛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显然,黑发的是华画,白发的是付心。
娜娜在擂台上说:“我也不在此啰嗦了,这个擂台就交给他们两个了。”说完,娜娜的身影缓缓下降,没入了擂台之中。
擂台上的华画微微一笑,对付心说:“我杀你父亲,我承认,对你,我有错!我的责任我不推脱,今日你找我复仇,摆下生死擂,咱们既然上了擂台,就各凭本事定生死吧!”
付心哼了一声:“父亲死后,我家家破人亡,仇恨使我一夜白头,这些年来,我努力习武,今日终于有了复仇机会。你既然承认你做错了,那我便凭这些年努力习得的武功结束你的生命,替父报此血海深仇!”
舒静对着擂台上喊:“胡说!我师父才不会错!他一生所杀之人皆是该杀的恶徒,从来不枉杀一个好人!你莫要向我师父身上泼脏水!”CHEN只抓住了舒静的手,并没有堵上她的嘴,幸好CHEN抓住了她的手,否则她可能已经跳到了台上。
付心看向舒静的方向,虽然台下暗,台上亮,舒静在第一排,付心还是能在黑暗中看清义愤填膺的舒静,他冷笑一声,说:“你师父自己都承认了,你还为他狡辩什么?”
舒静:“不!不会的!你父亲一定是该杀之人,师父曾说过,他一生虽然杀人无数,却从未错杀过一个好人!”
华画一抬手,阻止舒静继续为他辩解,转头冲着舒静的方向微微一笑,说:“静儿,别说了!即使杀了该杀之人,也会伤害他的亲人,稚子无辜,我的确愧对付心公子。”
舒静眼里流出了泪水:“师父!事情不能这样讲啊!账也不能这样算啊!”
华画叹了口气,说:“世上凡事难两全,毕竟是杀父之仇,牵涉到人的生死,讲什么都是无用的。”
付心:“说的没错!血海深仇,不能不报!”付心出手了——
CHEN感觉手上的拉力越来越大,舒静在挣扎,她想冲上台去,CHEN用力拉住她,悄悄跟她小声说了一句:“舒姑娘,别担心,必要的时候我会救下华先生的。你——先冷静!冷静!”
听到CHEN的话传入耳中,舒静立刻转头看向他,眼中含泪,满脸感激,她挣扎的力气也小了许多,放弃了挣脱CHEN的手冲到台上去。
CHEN对舒静微微笑了笑,继续看台上的打斗。
眼睛虽然看向擂台,心中却思绪乱飞,CHEN对舒静说的这句话并是不普通的小声说话,而是传音入密,他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说出破坏规矩的话,以CHEN的修为,他相信自己传音的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只会传入舒静一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