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左念儿推开了封邪御书房的宫门,此时接近子时,但封邪还在伏案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左念儿换了一身淡绿色的宫装,稍稍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封邪看见她走来,只略略抬了抬眼皮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父王了吗?”
封邪宠溺地笑了笑,没有子嗣的他一直把念儿当作亲女儿看,左念儿也被他宠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要去战场上杀敌做将军也由着她!
朝中的大臣们都反对女子带兵,但北里向来没有太多男女的忌讳,想当年叶姜也是带兵上阵的。
说起叶姜,封邪心中有些黯然,叶姜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从此在这宫中再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其实他当年真的不想杀简穆塍,一点也没想过!
“父王?你在想什么?”
左念儿跟封邪说着话,却见他走神根本没有在听,不免不悦地撅起了嘴。
“你刚刚说什么?”封邪问。
左念儿只得耐着性子把前线的战况又说了一遍,然后道:“东林军的首领真的很厉害啊,他一箭能连射三人!真的不简单!”
封邪心想,他当然厉害,他是黑将啊!曾经是把握着天都最强的兵力。
“父王?”左念儿突然压低了声音,封邪看着她,左念儿犹犹豫豫的模样让他很不开心。
“有话就说!”封邪呵斥。
左念儿这才道:“父王,一味地镇压真的好吗?我去过东隐,那里原本那么美,可是现在山都荒了,水都废了,庄稼长出来也不能吃,好多孩子还没长大就死了……”
“你也认为父王做错了吗?”
“我……”
左念儿惧怕着封邪的怒气,封邪站起身,负手在大殿里踱着:“朕在天都和南阳划了地盘让他们迁,可他们就是不迁,朕有什么办法?”
左念儿一时语塞,她当时也问过简垚,可简垚说那是一种本能的执着,就像逆流回游的鱼儿,不管再艰辛也要把卵产在自己出生的地方,土地是人的根啊!
可是她要怎么跟封邪解释呢?封邪根本不了解民众的感受,也无法了解。
“念儿,你也大了,是该想想婚配的事了!战场上的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左念儿一听急了,大叫道:“父王,我才十三岁啊!我才不要嫁人呢!”
封邪听完低低地笑,左念儿一跺脚,显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封邪摸着她的头道:“跟朕说说南阳龙神的事!”
左念儿一惊,有些为难地低着头,封邪察觉她的异样,又问:“他们都说你看过龙神,它是什么样子?”
“他吗……他……”左念儿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是即墨舅舅的样子?父王跟即墨的哀怨情仇她是知晓的,这话要怎么说?说出来封邪会不会领兵冲到南阳去杀神?
呃……
还是不说的好。
“就是……就是一条龙嘛!跟画上一样的!”
封邪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和闪烁不定的目光心中疑虑顿生,本来他对龙神这种生物并没有太多兴趣,可是见左念儿这么遮掩,反倒有些兴趣了,他想也许该找个机会去会一会那个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