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垚闻言转过身看着封邪,封邪也看着他,封邪知道她是在等他的成全,可不知为何,今天的封邪不想成全她,他讨厌她这种一见他就躲的态度,于是他说:“难得的花期,皇后莫要扫兴了!”
简垚眸光一沉,握着外袍的手抖了抖,封邪发觉她的唇有着不自然的青紫,可是他没有多想,对着淑妃说:“帮皇后娘娘研墨!”
简垚立在那里,心里一阵阵的发寒,不仅仅因为身体的不适,还有她不得不面对的尴尬处境。
想来她毕竟是个皇后,现在却不得不由那淑妃戏弄,这算什么呢?
越是这样想,心口的疼痛越发剧烈,简垚明白那是体内的毒素和兽血在抗争,它演变成无法忍受的心绞痛,这些年简垚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相隔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短,简垚知道当年的殇没有欺骗猊貘,这兽血跟当年东隐的七花毒一样,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这是命,不是病,简垚觉得这是神加诸于她的惩罚。
这期间淑妃已经研好了墨,得意地看着简垚,今儿她在众妃之间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就算面对皇后,陛下也是向着她的。
简垚走到方桌前,拿起那支象牙做的笔,看着雪白的纸张,心中一片空白,许久,旁边的妃子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小声说:“她会不会啊?传闻不会是假的吧!”
“不知道啊!也不知她有什么好,整天病怏怏的!”
“我看她那身子是伺候不了陛下的,听说陛下一个月也不去她那里一回!”
“我看她的那些传闻也只是传闻而已!”
声音不大,但简垚和封邪都听得真切,封邪皱着眉看着低着头的简垚,心里也在问她是怎么了,阳光明媚,但简垚的脸却跟宣纸一样的白,她的额头开始密密起了汗珠,抬起手腕刚要落笔,左念儿突然大声道:“住口!谁给你们的胆子非议我母后?”
那一声威严十足,俨然仗足了公主的气势,封邪也被她吓了一跳,低头去看,见左念儿正愤愤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责备,封邪也意识到自己许是真的过份了,简垚什么性子,今天这么一闹也不知在她心中会怎样想自己,只怕哪一天她真的不再让他进凤栖殿了。
他站起身刚要发话,忽见那宣纸上一红,封邪没看真切还以为简垚在作画,再仔细一看,那红色是顺着简垚的口中滴落下来的,一滴滴,像开了满纸艳丽的梅花。
“简垚……”封邪大吼一声冲了过去,简垚的身子已经如风中凋零的花瓣般落了下来,封邪在她落地的那一刻抱紧了她,箍在怀中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叫太医!叫太医啊!”
顾不得惊惶失措的妃子们,封邪抱着简垚一路飞奔而去,留下淑妃不甘地瞪着眼前空荡荡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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