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郎俯身为她推拿。
“作恶梦了吗?”
“嗯。”怀沙躺下,疲累的闭上眼睛。
诺郎娇声道,“孔伯说,做梦不是什么好事。小姐还是少做的好。”
怀沙勉强笑笑,诺郎轻手轻脚的曳好被角,退了出去。
屋子又沉入黑暗。
是夜,果然无梦。早上起来,怀沙笑说诺郎可以做门神了,诺郎得意不已。
黑豹也在为每晚的噩梦心烦,频频梦见战斗中死去的兄弟或者敌人,变成厉鬼扑向自己。这些事当时不觉,现在和平了,回忆起来自然寝食不安。
听见孔伯和诺郎的对话,不觉有兴趣。一听是将军说的,连忙凑过去,说什么也要讨一张诺郎的画像。
诺郎大喜,一厢情愿的以为是自己天姿国色,实在是太惊人了,以至于连黑豹这种粗人都懂得欣赏。连问都没问,赶忙回去取了一副交给他。
孔伯趁他取画时,向黑豹问明缘由,哭笑不得。看黑豹满怀希望的样子,真不忍心当场说穿;可若是不说,以后知道了,也少不得一顿生气。权衡了一下,想着诺郎那样子也未必有用,兴许在发现前黑豹就觉得没用收起来了。
当下抄着手,在旁边看着两人“各得其所”。肚皮一鼓一鼓的,闷着发笑。
怀沙看见孔伯诡异的表情很奇怪,问明白后,拍着桌子大笑:“天啊,我们娇美可爱的诺郎也成了门神了!”
“小姐,小姐,小点声!”孔伯赶紧制止,指指外面,诺郎马上就回来了。
怀沙似笑非笑,忍的辛苦。忍着忍着,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容慢慢的消失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爬上她的面庞,直到诺郎回来。
“诺郎?”怀沙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你……画画不错啊!”
“托小姐的福,”诺郎还很开心,“诺郎可是才子呢!”
“嗯,那你帮我画副左将军的画像好吗?很像的那种,不要祭坛上那种假呼呼的。”怀沙强调着,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诺郎。
诺郎愣在那里,看看孔伯,孔伯没有反应,又想了想,才点点头,“嗯,小姐要,诺郎一定会画个和真人一样的。”
晚上诺郎送来画轴,怀沙把它认真的封藏起来。这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第二日五更,怀沙穿好朝服,骑上马一路走到丽正门。远远的,就有几位大人匆匆过来,急切的模样显然有话说。到了近前,行礼完毕,领头一人是散佚大夫何迅。他向四下看了看,见只有他们几个,才低声问怀沙道:“将军,敢问今日朝会所议何事?”
怀沙正色道:“国中百废待兴,应该是国事。”
何迅急切的打了一个嗨声:“将军您就别卖关子了。如今南阳国主之位虚悬,诸方亲贵尚无推举,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都督所谓国事可是此事?”
怀沙眨眨眼道:“何大人所言甚是。范大人现在主持国政,这等紧要之事应当提醒他才是。”
“哎呀,易大人!您就别装糊涂了。”何迅一着急,什么也不顾了,“范大人的眼睛天天跟着您转,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易大人,您是国主亲封的公主,三世千乘候,蟒军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