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你手里有的东西我已经告诉蛟族的长老了。”怀沙低低的说,仿佛不胜疲惫,“带他走吧,别在我眼前折腾。”
狼奴一笑,拎起医生如来时一般迅速消失了。
未己,外面响起一声惨叫。
怀沙捻起一只葡萄慢慢咽下,恶心涌上来,捂住嘴,一丝紫红的葡萄汁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现在,整个天都大陆都知道,还有一个蛟女,定海皮鼓和罗盘都在狼奴那里,就差让蛟女怀孕了。
为了回家,羊也会变成狼的。
“小姐,”孔伯悄悄的走进来,担心的问候,“您还好吧?”
怀沙点点头,依然倚在榻上,说道:“孔伯,我快解脱了。”
扑通,孔伯跪倒在地,哭着说不出话来。
怀沙幽幽的说道,“快了,快回家了。”
孔伯哽咽着说:“不,小姐,这里就是老奴的家,老奴哪儿也不去!!”
怀沙道:“唉,孔伯,你说当初的蛟人没有被收走宝贝的时候,难道回不去么?”
孔伯睁开昏朦的眼睛,看着怀沙。怀沙继续说:“蛟人留恋的东西太多了,什么都舍不下,独独舍得了自己。可是自己都没了,争取到的东西有什么用呢?”
“小姐,老孔说不了别人。我自己是知道的。一辈子了,说实话,我也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蛟。我生在府里长在府里,在府里过了一辈子,又守着小姐到现在,我只知道自己是老孔,是孔伯,别的都不是。”
怀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下去。
孔伯却道:“小姐,其实您可以不必去堵那个海眼,左都督死了,您肚子里是他们左家唯一的孩子,你舍得吗?”
怀沙动了动,看着孔伯不说话。
孔伯道:“就算舍得,那样也会使蛟河泛滥,海水倒灌,可是这天都大陆也没什么值得咱们珍惜的。左将军死了,那个范大夫阴阳怪气,我们没必要为他们牺牲啊!”
想着孔伯的话,怀沙慢慢闭起了双目。
一个略显阴柔的男人慢慢的从简穆塍暂住的会馆走出来。
他是纸莎信的主人,他是这场叛乱的胜利者,他是下一场婚配可能的候选人,他叫--范梁。
范梁?
脚下有块小石头,脑子里说要跳,脚却不听使唤的绊了上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身边的从人扶住了他。
一个黑影罩住他,狼奴抱胸站在他面前说道:“就你这样也敢娶易怀沙么?”
范梁道:“敢或不敢,总是要娶的。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把她骗回去传宗接代么?”
狼奴道:“哪个女人不是传宗接代的。你又为什么要娶她?不是想拖回房里亲热的么!”
范梁皱了皱眉耐心的说:“我娶她只是想让她开心,保护她而已。”
“保护?就你!”狼奴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范梁没再理他,慢慢的爬上自己的车。紫红色的丝绒帘子慢慢落下,挡住了那张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
突然,狼奴在外面大声的喊:“她要死才开心,你也要她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