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简垚摇摇头,但封邪看不见,两人静静相对,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屋内有种淡淡腐朽的味道,大概是太长不见日光的缘故,一如他俩无能为力的爱情。
“坐!”简垚拍了拍身边的卧榻,封邪将她安置在还算不错的帐篷,看样子是哪个将领腾出来的,屋内有张睡榻铺了厚厚的熊皮,在还算不冷的季节里显得有些热了,但也许北方人不适应南方深夜里的湿寒,又也许他们习惯了毛皮而不是棉毯,所以走到哪里,还是见他们带着这些,叶姜那里也是。
“嚓”黑暗中,简垚听到火折燃烧的声音,她紧闭的双睑外顿时感到晕红一片,封邪点燃了案台上的烛火,就这样和黑暗中的简垚相处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在简垚身边坐了下来,封邪壮了壮胆,伸出手去摸简垚的手,简垚竟没有拒绝,那双越发白皙的手凉凉的,柔软滑腻,封邪心神一荡,有些腼腆的看向简垚,她那双低垂的双睫只颤了颤。
“你的头发为何是金色的?”
简垚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封邪有些慌乱,他下意识摸了摸鬓角,那里的发丝藏的很好,一点也没有暴露在头巾之外。对于自己的发色封邪是自卑的,连同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一起被认为是恶魔的颜色,但发色可以藏起来,一顶帽子、几种染发的草药就可以隔开世人讥诮的目光,但眼睛是藏不住的。
“一直这样,大概因为我是不详之人吧!”
封邪苦笑了一下,简垚动了动,将另一只手覆盖到封邪握着自己的手背上,还是一样的冰冷滑腻。
“我梦里有一个人也是金发,很美,湖蓝色的眼睛,和她在一起就像靠在阳光下水岸旁,明媚而温暖。”
简垚说话时没有抬头,一直垂直脸,封邪的心忽然疼了起来,有些发颤的问道:“你也经常做同样的梦吗?梦到同一人?”
简垚点点头,封邪激动起来:“我也是……我……”
简垚不等他说完突然倒进他怀里,靠在封邪的肩头,眼睛依旧闭着:“封邪,也许我们前世有缘,今生不要再错了,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你说什么?”
封邪的热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简垚的话像冷水一样的兜头淋下,看着她缓缓张开的金色瞳孔,封邪的心一点点地下落。
“封邪,放过墨骑吧,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是我一统五陆的障碍!”
封邪推开简垚,站起身俐落的转身,“这世上没有无辜的人,有人生就必须有人要死,这是自然恒古不变的平衡法则!”
“封邪,就算一统了天下又能怎样呢?你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啊!”
“谁说的?有了权利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简垚默默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湛蓝的眼眸里发出异样璀璨的光芒,那是欲*望,是贪婪,这样的眼神简垚同样从穆塍哥哥眼中也看到过,哪怕他们偶尔说过要放弃,但这种眼神却从没有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