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太医不甘地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只见他紧张地看着简穆塍说道:“侯爷,北里秘制的毒药只有北里人能解,我们早就建议侯爷去北里寻医,是侯爷执意不肯,公主的病情拖到此地步,也不全然是我们太医的错!”
他话一说完,旁边几个老太医默默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这个年轻人的下场,谁知简穆塍的剑并没有落下,他看着他,反问:“那全都是我的错了?”
他一问完,底下一片抽气声,很多人心中都在想,现如今这个太医怕轮不到死得痛快了!
“也不是!”那年轻的太医像是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有些话不吐不快。
“侯爷,即使再好的大夫也有治不了的病,我们太医院早在半月前就劝慰侯爷去北里寻医,可侯爷却执意要我们医治,试问这算不算拖延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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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穆塍微微眯起双眼,他私心的不想简垚跟北里有交集确实延误了病情,但他也没料到这个小伤口会变得如此棘手。
“这是北里新研制的毒药,我们东隐本就和他们没什么来往,我们连毒药都没有怎么研制解药?”
简穆塍冷笑:“说完了吗?在你们死之前我允许你们抱怨!”他说着慢慢收紧虎口,那剑锋在年轻太医的脖间划下深深的印痕。
“我只需要知道能治还是不能治!没有第三种答案!”
简穆塍说完手腕一沉,千钧之际,那年轻的太医大吼道:“能治!”
他一吼完,大家都惊呆了,简穆塍手腕一松,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喝到:“你竟然拖到此时才说?”
那年轻的太医已经汗如雨下:“侯爷,能治!只是以毒攻毒,这后遗症不可估量!”
“什么后遗症?”
简穆塍松开他,一手扳住他的肩膀,那太医轻喘着说:“用夹竹桃、五色梅、一品红、光棍树、水仙花、夜来香六种毒花捣烂了全身浸泡七天,可抑制多半毒素!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但毒素还是在体内,而且不断滋生演变,也许会变成新的毒素。”
简穆塍听完静默不语,许久,他缓声道:“那也要试一试!”
话音一落,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这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月夜,宫城水岸,一叶扁舟琴声铮铮。奏至泛尾,但闻一声舒啸,简穆塍负手走出舱外,对着舱外的夜色长吟道∶“石鱼湖,似洞庭,夏水欲满君山青。山为樽,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一诗吟毕,简穆塍拿着一只铜把酒壶,转身看向简垚,见简垚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简垚轻声附和着,起身走向简穆塍,“穆塍哥哥,这酒难道真能一醉解千愁吗?但酒醒了以后呢?是不是青山依然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