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那少年兴奋地向着简垚招手,简垚一喜刚想走近,却听那黑甲男子说:“咱们船太小,有椎在本就不堪重负了,切莫再惹负担!”
“可是……”
简垚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们,他们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简垚,隔了许久那少年刚想说什么,忽闻远处马蹄乱响,一对黑衣人马从江边密林窜出,向着简垚方向急速奔来。
“椎!保护少爷!”说话间,那黑甲男子已经将少年护在身后,简垚站在离他十步之遥,不知为何,却信赖地向他那边靠去,黑衣马队渐近,那黑甲男子取下身后的强弓,拉弓搭箭,大喝一声:“什么人!”
谁料那些黑衣人在简垚面前勒马停下,并不理会他的质问,只沉默地下马,见了简垚竟“扑嗵”跪了一地,简垚大惊,连连后退,直到撞到黑甲男子才停下来。
“夫人,请随我们回去!”
黑甲男子狐疑地收起弓箭,低头看向简垚,却猛然看见那双金色的眸子,随即身躯一颤。
“回去?去哪?你们是谁?”
简垚大声问道,语气有些慌乱。那些黑衣人依然恭敬:
“夫人,请随我们回去见王!”
“王?罗刹鬼王?”简垚嗓音颤抖,眼睛有些模糊起来。
“是!”
简垚听完,靠紧了黑甲男子,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灼热的体温,她压低嗓音,微侧过头,小声说道:
“帮我!求你帮我离开!”
简垚的说得绝望,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太大希望他会帮她。谁料身后的男子却低问道:“你要去东隐?”
简垚惊讶地点头,赤水浩瀚可通四陆,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去向?转念想到自己瞳孔的颜色,身后的三个知情*人怕也是尊贵之人吧。
“对,去东隐,求你……”
话音刚落,黑甲男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转身奔向江岸,大声吼到:“椎,开船!”
那边的椎和少年见状,赶紧推着船只下水,并迅速上船划向江心,向着黑甲男子招手:“快!快点,他们追来了!”
简垚侧首向后看去,那群黑衣人果然冲了过来,而前方船只已离开水岸颇远,简垚正在焦虑,忽见黑甲男子奔至水边,双脚一点,轻盈地越过水面,稳稳落在船头,简垚刚松了口气,却见岸上的黑衣士兵,有些气急,一扬手,暗器投出!黑甲男子大叫一声“趴下”忽的少年压在身下,
慌乱中简垚身形虚晃,向着黑甲男子倒去,那暗器“噗”地擦身而过,带着简垚肩头的布帛和些许皮肉“咚”地坠入水中!
简垚一阵钻心的疼痛,猛然听见岸上一声大吼:“住手!”于是心中的酸楚一下涌了上来。
“小黑,他们是谁?”
“是北里玄滐王的亲随!”
简垚跪坐在船头,缓缓直起身子,遥遥远远的模糊处,一个青色的身影骑马立在赤水边,一霎那,简垚竟然看见了,看见了鬼面下飘渺、伤感的容颜,让人潸然泪下……
简垚对着那个身影缓缓牵起嘴角,一个微笑留在了那年的赤水江畔,这朵微笑变成了阳光下花朵上滑落融化的最后一滴露珠,落在封邪的心上……
船只渐行渐远,汹涌的赤水江,不知道是命运的一个起点,还是终结?
只是那一年,他们放肆了心意,挥霍了青春,相伴同行也只短短一程,却感觉看遍了风花雪月耗尽了泪水欢笑,转过头去,依旧看见那牵过的手,牵着谁的往日身影还在身后紧紧伴随。既然这样,谁能说桑田会转变沧海……
仁德十一年,初冬,东隐因西泽一战声势突减,东隐候低调锁国,拒各国来朝;南阳新君登基,重振朝纲,然疏远于东隐;北里玄滐王攻占西泽,成就西北霸权,至此北里桀傲,拒纳贡于天都;五陆哗然,民间流言四起,惮玄滐鬼王之铁骑精兵,称鬼王之兵,百无禁忌,狂猛异常,遂有称霸五陆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