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候,我猊犿现在如何,自己还是清楚的,就凭我手中的兵力想要称霸五陆简直是无稽之谈,我这次来不为兵权,只为一个人!”
说完,他从身后取出一个画轴,在简垚眼前轻轻一抖,“就看南阳候舍不舍得牺牲了!”
简垚瞪着眼脚下踉跄了几步,看着画中的男子,此刻的胸闷刺痛已到了极致,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简穆塍已经注意到她的异样,简垚强打起精神,颤声说道:“什么舍得?不过是个奴才,只是我不懂他为何值得二世子以兵力来换?”
话音一落,简穆塍和猊犿皆是一愣,猊犿随后哈哈大笑:“南阳候不知道?他是谁?他便是我北里的罗刹鬼王!奴才?哈哈哈……”
简垚一把揪住自己的胸口,已经明显感觉到喘不过气。这痛,可以感到五脏六腑都在叫嚣在翻滚又在求饶,使她浑身虚汗淋漓。
猊犿把玩着手中的虎符,眯起眼邪肆地笑道:“怎么样?南阳候,这交易你做是不做?”
一旁的简穆塍,眼角斜斜掠起,余光里简垚见他冷冷的看着自己,还是那双眼睛,旁观尽了多少风光和疯狂的眼里,不会再有什么怜悯和同情,更无谓欢喜和憎恨,可却好似暗地闪动,暗色的金眸里,流露出层层叠叠的灰。
“简垚……他对很重要?”
简穆塍的嗓音沙哑而低沉,简垚看着这一幕,心底似有一只沉落的小筏,载不起负重的跫音。
“不重要……他只是个奴才……只是奴才而已……”
简垚转过头去,半响,回过头来,简穆塍却已经看到地上有水珠暗自湮开,尘埃里泪水,那怕抓得住看得见,也最终逃不过消散这两个字……
从城楼上下来,简垚没有走,却也没有动,只站在那。
“走!”
简穆塍牵来马,作势要上。
“穆塍哥哥……”
简垚一把拉住他,情急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罗刹鬼王手中有北里几乎全部的兵力,如果他落在猊犿手上会有什么后果?”
简穆塍淡然一笑,猛得欺近简垚,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你以为我不明白?罗刹鬼王也好,二世子也好,都干净了岂不更好?”
简垚不置信地瞪大双眼,简穆塍眼中一寒:
“东隐黑旗军就在赤山,西泽必得!”
简垚一愣,猛得退后数步。
“简垚!”
简穆塍厉声大喝,“不要忘了你是谁!”
简垚的泪扑簌簌地落下,简穆塍赤红了双目,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爱他?”
“不……”简垚立刻矢口否认,“只是……只是他救过我……”
“你撒谎!”
“我没有!”
简垚在极度的失态后,又很快的稳定下来,这稳定,不消说也是压抑的!
“我没有!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见过他了!”
“谁?”
“老师!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所以我知道,他是宿命的仇人!”
“你……他没死吗?”
“他已经死了,他留在这世上最后一缕魂魄要引导我们走向地宫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