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刚下定决心,另一个接踵而至的事实彻底摧跨了常香怡的意志。让她的身心无比疲惫,别无选择!
常香怡的身体出了状况。
而这个问题的出现是另一个人强加的。
就象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被右道上的车突然超过发生了踫撞,对,就是强行加塞,这也是我们经常碰到很厌恶的事情。常香怡的遭遇显然比这个严重得多。
常香怡一向正常的生理周期,突然停摆了。大摡一个月,哦,不,其实是两个月。起初,常香怡完全忽略了这件事。伤心欲绝的她根本把这件事忘了,或者说根本顾不上这个事,神思恍惚的两个月,脑子里只有生与死,只有他和我,哪里注意了身体的细微变化?
直到一天早上刷牙时,突然有些恶心,想吐却只吐了一口酸水,
常香怡吃了一惊,难道病了?
但是又没有明显的病症,除了身上酸软之外。常香怡觉得这只是这两个多月来一直休息的不好受了影响,心里只是隠隐有些担心。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时不时口里都有酸水要往外涌,吃饭的时候,油腻重的时候,恶心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才引起了常香怡的重视。难道是感冒了?可是又不太象,就到厂医务室去拿药顺便问问。
量体温是36.8,不发烧,又说了症状,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你跟小戚结婚了?”,这突然的一句让常香怡很尴尬,窘得说不出话来,“哦,还——没。”
医生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没有什么问题,注意休息,多饮水,不用——吃药!”,医生特别在最后一句强调了一下,似乎意味深长。
敏感的常香怡当然觉察了,难道——
常香怡突然不寒而栗,这太可怕了!
常香怡不能说,不敢问,赶紧离开了医务室。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宿舍,低着头,神情慌张,脚步趔趄,汪红梅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叫了她两声,擦肩而过,她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常香怡焦急不安,不知所措。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事,自己都能解决。也不用上医院,试孕纸和测孕棒药店都有卖的。
但是,常香怡还真不知道有这么方便的工具,即便知道又怎么样呢?一个未婚的姑娘,怎么去买这种东西?
不要说一个姑娘家,就是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因为我有切身体会。我去药店买过这种东西,请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没有祸害不该祸害的姑娘。我很诚实地告诉大家,我只祸害过一个姑娘,就是我儿子的妈妈,我那个也很害羞的媳妇。
所以,只好我去药店。那时我刚刚25岁,人长得白净,面嫩,显小。加之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总是莫名的忐忑。在药店的玻璃柜台里看了又看,没找到,又不好意思问,正在踌躇之际,有个大嫂实在有点着急看不下去了,善解人意地问道:“小伙子,要哪种药?”
“请问有——测怀孕的东西吗?”我嗫嚅着说,不由自主地显出做贼心虚的神情来。
大嫂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分明很复杂,就走到柜台后面拿了一个象纸条似的东西放在柜台上,敲了敲玻璃,“说明书,自己看。”还拿眼斜了一下,分明是在为某个女孩抱不平,为某个女孩表达愤怒,仿佛在说:“看着象个读书人,小小年纪,竟做些不三不四的事。”
而我仿佛真的做了亏心事,落荒而逃。
我这样一说,大家自然会想到,也让戚仁建去买嘛。
但问题是,常香怡一想到那个该死的家伙给自己带来的耻辱和伤害,就恨不打一处来,哪里可能跟他说?
常香怡在心里想有什么办法能悄然验证,结果还真来了灵感,上书店去查不就行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可不象如今这般开化,即便是去书店,哪里好意思去看这种书?
常香怡在书店找到了相关书籍,专门拿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遮遮掩掩地翻开,象做贼似的看了可能有的症状,一对照,好似啨天霹雳,越看越怕,竟是愣在了当场,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书店,常香怡恨不得一头踫死算了。路上的行人好似都拿眼看着自己,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一个姑娘家未婚先孕,多丢人啊!
大家会怎么看我啊,不要脸?伤风败俗?
常香怡又有了想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