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婚事,如今季嫣然已经格外淡定了。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接受的这样坦然。
季如海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季嫣然会是这种态度,他以为这次季嫣然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一定需要好一阵儿才能缓过来呢。
如今他这才一张口,还没来得及劝她几句呢,这就答应了?
见季如海傻了,季嫣然忍不住扑哧一笑,“爹爹,您在想什么呢,女儿如今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今年女儿已经十七岁了,再不出嫁,可真就成了老姑娘啦。”
她嗔怪的看了季如海一眼,接着说道:“再说了,既然爹爹都看完了,那肯定是人品家世都不差的,正好人家还对我有几分好感,这样的亲事,女儿接受便是了,这也就是咱们家,我瞧着其他家的姑娘,不都是盲婚哑嫁么,也就爹爹疼我,所以才事必躬亲,处处都要留意的。”
这话倒也是大实话,因为没有亲娘,季如海在季嫣然的事情上自然是格外上心的。
季嫣然也没有料错,在跟她说之前,季如海就已经摸清了,这陆家的嫡孙确实是个不错的成婚对象。
原本他想着让季嫣然缓缓,若是她也有几分意思,他就派人去给冠军侯家里投个信儿,给两个孩子一个相处的机会。
如今既然季嫣然自己能想开,他自然是省了许多事了。
季嫣然婚事一直不顺,这次能这么痛快的定下,想必也是天注定的吧。
父女两个说着话,外头的下人进来通报道:“老爷,成亲王府的世子爷求见。”
一听是君若初来了,季如海缓和的脸色瞬间就沉了起来。
他打量了下季嫣然的脸色,见她淡淡的,没有欣喜也没有失落,便挥挥手道:“将他轰出去,我们镇国公府不欢迎他来做客,你跟他说清楚,叫他以后也不要来了。”
如今季嫣然好不容易不在意那些事了,他该抓紧跟冠军侯府再碰碰婚事的事情才是,哪有时间浪费在君若初身上的。
再说没多少日子就要过年了,府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筹办呢。
下人见镇国公下了令,小姐又毫无反应,便又离开去回信了。
季如海缓了缓,好不容易将对君若初的气缓散了,才又对季嫣然说道:“对了,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府中没有女主人,如今回了燕都,不像以往在边关能那么随意了,正好今年,我去宫里请两个老嬷嬷回来,带你练练手,学着操持内务如何?”
他原本是想着自己张罗的,但是一来他一个大男人,在此事上确实不擅长,二来季嫣然都开始谈婚论嫁了,若是嫁人的时候还不懂府里的这些内务,只怕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思来想去,他想起之前霍青鸾的建议,就是由霍青鸾指派两个得力的老嬷嬷来帮忙,这样的话,就算将来季嫣然嫁了人,也不会在内务一事上露怯。
毕竟就算陆乘风是真心喜欢季嫣然的,但他们那一大家子,嫡的庶的住了一大家子,不像他们镇国公府一样这么简单。
如果好多东西不提前交代学了,他担心季嫣然嫁过去了, 会被人笑话。
以往他不担心这些,是因为季嫣然还没有真到嫁人的时候,如今眼看就要定婚期,他自然得处处小心。
尤其是经历过君若初那小子的退婚后,他就更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被人给低瞧了。
将来嫁去了冠军侯府,陆乘风是嫡长孙,那嫣然就是嫡长孙媳,那多少双眼睛盯着的,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季嫣然倒是觉得没什么,她点点头,“爹爹说的对,如今咱们住在燕都,就要守着燕都的规矩,莫姐姐前几日也跟我说过了,她是担心我在燕都不适应,说燕都规矩多的很,人情往来都是数不清的学问,但是这些又都是要注意的,若是我有什么不懂的,尽可问她就行的。”
莫如柳从小长在燕都,对这些人情规矩自然是比季嫣然要了解的多。
正好前些日子季嫣然病的重了些,莫如柳带着礼物来看她的时候,就跟她说了许多,还鼓励她要坚强,并且把她以前婚事遇挫的事也都通季嫣然说了些。
也是经过莫如柳的开导,季嫣然才好多了。
比较起来,她其实已经比莫姐姐要好太多了,毕竟她还有选择的权利,而当初莫姐姐那状态,那才是真真的叫人绝望呢。
后来她慢慢的就想开了,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准的,既然君若初不愿意娶她,那就说明自己的缘分不是他。
即便心中有过短暂的心动,但强扭的瓜不甜,她总也不能去勉强人家不是么?
季嫣然这般懂事,身边又有莫如柳和皇后霍青鸾这样的好友,季如海这下是彻底放了心。
他就知道,自己女儿从无害人心,也没有做过害人的事,福气还是有的。
又交代了几句让季嫣然莫要劳累过度,季如海就离开了。
季如海走后,下人上了些切好的水果,季嫣然吃了一些,就靠在暖榻上闭眼休憩。
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打在花窗上。
季嫣然眉头一动,但却没有睁眼。
又是几声小石子砸在花窗上的声音,季嫣然似乎猜到了是什么,但她却没有理。
但外边那人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讨人嫌一般,依旧锲而不舍的砸着。
实在是吵的很,季嫣然秀眉一皱,起身就往内间走了,她一边往内间去,一边对守在房里的小丫头道:“外头兴许是有野鸟什么的在啄花窗,吵的很,你出去将它轰走,我去里头躺一会。”
丫头应了声,就带上屋内的门,一路小跑到了外头的花窗外面。
挂在墙头的君若初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季嫣然出来了,他面上一喜,笑容才挂起一半,便看见一个丫头走到花窗前挠了挠道:“没有野鸟啊,怎么小姐说有野鸟在啄花窗呢?”
君若初听见小丫头的这一句低估,一口气倒灌,差点把他给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