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初第一次见这样玉雪可爱的小孩子,尤其这孩子还是自己的亲侄子,他眼睛一亮,把软软的孩子抱在怀里,闻着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他还深深吸了一口。
“嫂嫂,奶娃娃身上是什么香啊,真好闻。”
他话音才落,霍青鸾面色就一红,即便她再伶牙俐齿,这时候也说不出话来了。
闻声过来的季嫣然正好听见君若初这个憨憨说蠢话,她几步走到君若初跟前,伸手将孩子抢过去抱着之后,才白了他一眼道:“不该问的别瞎问,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憨憨。”
她这嫌弃的神情简直不要太明显,君若初被她堵的一滞,都忘了找霍青鸾追问到底是什么香了。
见季嫣然出来解围,霍青鸾感激一笑道:“季姑娘,我找镇国公有要事,不知此时是否方便引见一下?”
到了镇国公的地盘,霍青鸾也不摆什么太子妃的架子,倒是把姿态放的很低。
季嫣然本来就对霍青鸾有好感,现在怀里还抱着霍青鸾粉雕玉砌的奶娃娃,那就更是满心欢喜了。
点点头,她对着霍青鸾道:“跟我来吧,父亲刚用完晚膳不久,这会应该在书房看兵书呢。”
她父亲镇国公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每日除了操练兵将,就是捧着兵书研究。
一边说,季嫣然一边招呼霍青鸾跟自己往镇国公府的方向去。
看着季嫣然和在燕都时截然不同的状态,霍青鸾心里其实是有些感慨的。
当初在燕都的时候,季嫣然因为被君宇轩迷惑,一心想要嫁给他,因此强迫自己融入燕都的贵女圈,这样反而掩盖了她真实性格的可贵之处。
后来她又被霍婵娟出毒计暗算,身子受了极大的损伤,后边在燕都的日子,就更是郁郁寡欢,整个人阴阴沉沉的,也打不起精神来。
哪里像现在这样,明媚的如同六月暖阳一般,灼热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很快,季嫣然就带着他们到了镇国公府,孙若梅摸了摸袖子中的那对虎符,眸色渐渐变深。
和霍青鸾一起进书房前,他走到莫如柳柔声道:“我们也不知道会谈多久,你带着孩子先跟季小姐去安歇吧,这一路你辛苦了。”
在路上三四天的时间,他知道莫如柳为了让霍青鸾安心,一直在帮她守夜,他们夫妻隔着一架马车,明明近在咫尺,却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他也知道心疼自己的小妻子。
莫如柳没想到他回身是同自己说这个,看着孙若梅因为赶路变得沧桑的脸,她心里莫名就有了几分心疼。
“我会的,你聊完后回来找我,我帮你净面。”
伸手摸了摸孙若梅有些扎手的脸,莫如柳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有些羞赧的收回了手,跟着季嫣然匆匆往后院安置去了。
进去的时候,镇国公真皱着眉在屋里等着他们。
等到房门被带上,镇国公才忧心忡忡道:“太子妃和国舅爷这般日夜兼程赶过来,莫不是宫中.出事了?”
他们日夜赶路,边关这样遥远,也就花了三四天的功夫就到了,但宫里的信可没有这么快到,因此镇国公并不知道燕帝已经殁了。
点点头,霍青鸾面上带上了几分忧伤:“父皇薨逝了,母后被萧贵妃诬陷是罪魁祸首,如今宫里被萧贵妃母子把持。”
突闻燕帝已经薨逝,镇国公久久回不过神来,当初他还在燕都的时候,燕帝明明精神矍铄的很,怎么好好儿的,人就没了呢……
这其中甚至还牵扯到了皇后孙若微……
皇后回宫他是得着信了的,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沉吟片刻,镇国公才用深沉的目光看向霍青鸾道:“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也说不清楚,但我镇守边关,若是没有圣上的信物或者是兵符,就算有心帮你们,只怕也做不了什么。”
如今宫中发生变故,霍青鸾不远千里带着孩子找过来,目的他自然是清楚的,现在萧贵妃母子把持朝政,皇后孙若微又被诬陷成下毒的罪魁祸首,想必太子君无尘想要翻盘,就要借着自己的兵权。
但情理上他站在太子这边,理智却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圣上让他掌管几十万的兵权,将偌大的边关交给他,那是对他的信任和倚重,如今圣上薨逝,他也不能随意的辜负了燕帝生前的嘱托和信任。
霍青鸾和孙若梅都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说动镇国公。
毕竟镇国公季如海如果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左右的人,只怕父皇也不会那么信任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霍青鸾动了动唇道:“小舅舅,把虎符拿出来交给镇国公吧。”
镇国公不好忽悠,但还好,君无尘有先见之明,早就将一对完整的虎符弄到了手上,又在察觉到危机的时候,交给孙若梅让他带出了宫。
一听他们手上还有虎符,镇国公原本还存了几分疑心,但当孙若梅拿出橙黄的一对虎符交到他手中,感受到虎符货真价实沉甸甸的分量后,季如海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只一眼他就能确定,这是如假包换的真虎符。
真正见过一对虎符的人不多,但他却是见过的,虎符在手,燕国所有将领见了都得听他调令。
见镇国公确认虎符没有问题,霍青鸾才继续道:“您知道的,父皇早就立了君无尘做太子,前几日我生产在即,小皇孙又是父皇一直期盼的,我们即便是再着急,也断不可能在生产的时候给父皇下毒谋害他,更何况,君无尘太子之位坐的一直很稳,母后回宫后,父皇又对她敬之爱之,这样的情况下,母后会给父皇下毒么?”
但凡是个傻子,也不会急于一时动手去谋害燕帝。
君无尘好端端的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媳妇又怀着圣上最期盼的第一个小皇孙,他疯了么,会动了谋逆的心思?
但偏偏这样反常又不合理的谋逆造反的帽子,却生生被扣到了他们的头上,害的他们夫妻分离,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