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对任行远没有怨恨,然而在苦等他十天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之后,上官飞还是失望了。原来还有一丝期待的心也在等待中逐渐变冷,努力将伤痛埋在心底,关起门便打算过她的清静日子。
冬雪和笼春坐在一边聊着天,边忙着做针线。上官飞则抓着新制的鹅毛笔在纸上不停地涂涂改改。花费了两天的功夫,才算画出一副像样的东西来。
“夫人,这是什么?看着好生奇怪!”
上官飞淡淡一笑:“这东西叫做轮椅,走不动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让人推着走。”
“呀,还有这样的东西啊,夫人真聪明。”冬雪一个劲地夸,只有笼春细看这轮椅一言不发,半晌才小心问:“夫人可是觉得这府里闷了,想出去走走?”
“是啊,的确闷得慌。”上官飞叹气,“只怪这身子实在没用,走几步就没劲,只好偷懒了。笼春,你细心,再帮我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明的,回头赶紧叫工匠去做。”
三人正说着呢。翠儿便掸着风雪走进来了,还一个劲地直喊晦气。问她才知道,原来她刚才经过花园的时候,不小心被几个雪球打到了,正想叫人道歉,才知道那是几个夫人在闹着玩,只好闷声走回来,实在可恶。
冬雪赶紧帮她换衣服烤火,说来实在可恶,连衣领子里面被有雪呢,小丫头一定冻得不行。
上官飞没有说话,看了若有所思的笼春一眼,便把她叫进房去。
“笼春,这件事,你怎么看?”
笼春支吾了一会,便说:“夫人,这件事情虽小,其实细想起来大有讲究。夫人一向最得大人的宠,后院的夫人们也难免会有闲话。可是笼春这几天听房里的那些小丫头们说,最近做事情总是不太顺当,不是少了东西,就是砸了差事,而且后院的其他丫头也不待见她们。夫人,长此下去,奴婢怕有人会有二心。”
“二心?呵呵,那么你说这事情该怎么解决?”
“夫人,奴婢斗胆说一句,丫头们都是奴才,想要奴才们住嘴,还得看主人是否乐意。”
“主人?哦,你看主要有哪些人?”
上官飞淡淡笑着将她拉到身边,听笼春细声道:“夫人,您来这城主府之前,内院一直是程夫人当家,在她的手下,那些夫人一直都是很服贴的。所以奴婢斗胆想了想,现在这些夫人们敢纵容丫头们闹,恐怕也是受了她的示意。”
“唉,真是麻烦,我都不跟她争,她还要来找我麻烦。”
“夫人大度,但只要夫人您受宠一天,这麻烦就会跟着您一天。就算您不想争,只要占了这个身份,恐怕,就由不得夫人了。”
上官飞无奈地摇头:“这些事情,我最不喜欢,也最头痛。不向程钰示弱,难道我还要跟她争吗?”
“夫人,就该争。否则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您啦,夫人!”
皱眉挣扎许久,上官飞才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不过怎么跟她争呢?”
“夫人,这个好办。程夫人掌管着内院夫人们的衣着用度,只要我们暗中动些手脚,让她这个月的赏额发不出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对她起二心。等到事情一闹大,夫人再给她补上,到时候夫人想做人情也好,说她故意私藏也罢,总之一句话,这后院最后就得听您的啦。”
上官飞听得心花怒放:“笼春,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个月的份额马上就要发了,我们来得及动手吗?还有这么多的东西,我们要藏在哪里?”
“夫人别担心,奴婢认识那两个新上任的女官,只要和她们说一声,事情一切好办。至于东西放在哪里,夫人您忘了这院子后面还有一间空房么?那里平素没有人去,只要我们加道锁,保证万无一失。”
上官飞沉吟许久,最后仍禁不住笼春的劝,同意了她的计划,并着她全力去办。笼春领了命令出去的时候,翠儿和冬雪正好回来。上官飞便拉着她们研究起那张轮椅来。
转眼到了月底发放份额的日子,按照往年的惯例,每位后院的夫人都会得些赏银,绸缎毛皮之类,再有些药材玉器,一般也会按照夫人们的受宠程度来发放,最差也有保底。有些个后院不得宠的,平日里没什么进帐,便靠着这些份额撑门面。原本料想这个月娶了新夫人会加赏,不料等了两天,竟然还没有消息。这下可急了那些女人,再加上有心人挑唆,竟然真吵到了程钰那里。
程钰冷着脸,按着额角头痛。
“说,好好放在库房里的东西为什么一夜之间全没了?”地上跪着两个发抖的女人,细细一看竟是那两个上任才一个月的女官。
“回,回夫人,小的们也不知。前几日才清点过,那时候库房里还满满的呢。”
“岂有此理,东西还会自己跑了不成!来人,继续给我打。”
两个女官的脸刷一下变白了,方才已经被掌了嘴,这回要是再挨打,小命都快不保,连忙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程钰冷冷一笑,顷刻间婆子们手起杖落,惨叫声顿起。
坐在花厅两边的夫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柳夫人站出来求情道:“程姐姐,眼下找到失踪的份额才是最要紧的事,这两个贱婢失职该死,但要是就这么死了,恐怕大人那里也不好交待。不如问问她们最近有什么人靠近过库房,也许会有一点线索。”
程钰一抬头,冷眼看了看她,半晌这才命人住手。
“最近有没有人向你们打听过库房的事?或者有人在那里出现?从实招来,我还能饶你们一条贱命。”
两个女官吓得直哆嗦,当下就一五一十地将笼春请她们吃饭并要求参观库房的事情说了出来。言毕,花厅中的女人们个个气得火冒三丈。好个可恶的上官飞,得了宠幸还不够,竟然还将众人的份额私吞地一干二净,着实气人,当下便要程钰做主去上官飞的院子查个究竟。
程钰皱着眉头,看着厅中群情激动的女人,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