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时正是刚刚入秋的时候,吕伯仁和考场外的一干人等站在考场外。人群中嘈杂的声音仿佛诉说着一众考生们激动的心情。看了看考场的人群后吕伯仁自言自语道“这来府试的人全都是十五六七岁的人呐”正如吕伯仁所说,考场全都是年轻的面孔,少数几个年纪大的也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还是如同去年一样,衙役站在考场的门前扯着嗓子喊“一个一个慢慢来,不要挤。不要挤”伴随着考场大门的敞开,考生们一个一个地蜂拥而至。考场的门口还是有两个人检查考生们的东西,只不过不是去年的那两个人。估计县尊大人也是怕出现徇私舞弊的情况,所以检查人员应该是一年或几年要换一次的。
“嗯,东西”检查人员粗暴的声音不断地响起,考生们的东西也被他们一一查探。考试期间,每个考生都会准备一个筐,筐里装着的东西就是要重点检查对象。其实一般都不用检查有没有夹带小抄的人,因为考生们都不敢,除了少数胆大的和破罐子破摔的人以外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当然这不是重点,其实就算夹带小抄也没用,因为能夹带小抄的地方就那么多。能夹带五篇八股文的人就已经够厉害的了,但是一场考试下来考的可是二三十篇八股文,就这么点小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跟何况考题都是考官和其他阅卷的人临时想出来的,电视剧上动不动就是什么科考舞弊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过分夸张了。而且退一步说,你知道考题又怎么样?会写的人只要好好想想的话考场上的那一点时间就足够了,不会写的人还是不会写,总不可能直接抄大题小题文府里的范文吧。而且还没完,出现了截搭题后作弊就跟不可能了。就像是现在的阅读题一样,总是叫你写文章的中心思想和作者想表达的意思一样,你又不是作者,天知道他/她/它在想什么,换位思考一下,八股文也是这样的。
总结一下就可以得出结论:八股取士的作弊方法几乎等于零(注意这个几乎)
轻车熟路的吕伯仁进了考场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大号棺材”开始磨墨和润笔,吕伯仁看上去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际上庞大的思绪像是碰碰车一样在吕伯仁的脑中乱撞。考试的题目很快就发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和去年相差无几。吕伯仁看了看题板上的题目: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呃”吕伯仁尴尬地“呃”了一声,很明显,吕伯仁应该、可能、大概、也许………………不会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吕伯仁还是没怎么动笔,心里想着:这果然不会像小说里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考个好成绩的,话说回来,要是这样我还是考不上的话这一年里我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思绪越飘越远,吕伯仁决定先写其他的八股文。这回吕伯仁反而很快就写出来了,估计也是吕伯仁压对了宝,其他的八股文很快就写了个八九不离十。
中午,吕伯仁拿起了自己筐中的糕点和肉脯吃了起来,补充补充因为过度思考而消耗的体力。
泡好了一杯浓茶,吕伯仁再次看见了那篇自己不会的“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越是看越是觉得熟悉,这才想起来,自己背书的时候曾经在大题小题文府里见过它的范文,还曾经写过一次,只不过因为那是十几天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了。
“等等,我记得我写过一篇还不错的来着,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吕伯仁为此只能靠不停地喝浓茶和揉太阳穴来刺激自己的脑袋,看看能不能借此回忆起自己写的那篇八股文到底是什么来着。想着想着,可能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了,吕伯仁不知道为什么脑袋突然疼了起来。疼着,疼着,好像就突然想起了什么。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
故特谓之曰:毕生阅历,只一二途以听人分取焉,而求可以不穷于其际者,往往而鲜也。迨于有可以自信之矣。而或独得而无与共,独处而无与言。此意其托之寤歌自适也耶,而吾今幸有以语尔也。
回乎,人有积生平之得力,终不自明,而必俟其人发之人有积一心之静观,初无所试,而不知他人已识之者,神相告也,故学问诚深,有一候焉,不容终秘矣。
回乎,尝试与尔仰参天时,俯察人事,而中度吾身,用耶舍耶,行耶藏耶?
汲于行者蹶,需于行者滞,有如不必于行,而用之则行者乎?此其人非复功名中人也。
一于藏者缓,果于藏者殆,有如不必于藏,而舍之则藏者乎,此其人非复泉石中人也。
则尝试拟而求之,意必诗书之内有其人焉。爰是流连以志之,然吾学之谓何。而此诣竟遥遥终古,则长自负矣…………
“对呀!”吕伯仁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后吕伯仁连忙给自己打了个草稿,在写废了三四张草纸之后吕伯仁总算是写完了。
大约是五天之后,放榜的日子下来了。吕伯仁带着激动的心情,和袖口袋里满满的一大把瓜子在那里像个啮齿动物似的咳呀咳呀。看见了和去年一样的考生们的欢呼和哀嚎,吕伯仁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和阿修罗场一样血腥呢”
发挥了身体优势(膀大腰圆)的吕伯仁在重考生之间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扭来扭去,见缝就插。“谁呀!?你是属泥鳅的吗”“哪个混蛋敢推老子”“挤什么挤”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怒骂,然而真正的“凶手”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趁着还没有人发现,我可得快点看”吕伯仁从甲一开始不断地往下寻找自己的名字,找着找着,赫然看见自己的名字写在一个考前的位子。
戌癸-齐宁(吕伯仁的考号)-甲十三
有时候事就是这么巧,当年吕伯仁没考上的甲十三,现在吕伯仁反而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