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累死老子了”吕伯仁发出了自己也觉得很恶心的叫声,走路一颤一颤的,跟瘸了似的。街上的尘土有不少粘在他的长褂上。如果再老上个三十几岁估计就和范进大神长得一样了。
“真是的,从济南府到齐宁县怎么这么远呀”虽然吕伯仁一直在抱怨,但是脚步却一直没有停下。看了看天上已经偏西的太阳,吕伯仁决定先把午饭吃了。吕伯仁连忙在镇子上找了一个馄炖挑子,单看他的卖馄炖的地方有两条小长凳吕伯仁就看得出这个人卖了怕是不下五六年的馄炖了(有本事你背着几十斤重的馄炖担子在保持不洒出来的同时背几个长凳走好几里地)
走到馄炖师傅前,吕伯仁道“师傅,一碗馄炖,多放香菜,多放辣油紫菜和虾皮,醋要陈的”馄炖师傅爽快回应道“好嘞,一共三个铜子,客官先等一会”吕伯仁放下自己背着的一大堆纸墨笔砚和锅碗瓢盆等东西,小馄炖挑子的两条板凳上坐着三个大男人,看样子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估计是在城里做工的。
“好嘞,客官您拿好了,慢慢吃”馄炖师傅从筐里盛出一大碗馄炖,馄炖的样子倒也是小巧可爱。吕伯仁仔细数了数,一共十八个馄炖。吕伯仁心想了想:明朝的猪肉都是30-40文一斤,一斤大概可以包三百多个这样的馄炖,减去糙面虾皮和调料什么的差不多三碗馄炖可以净挣一个铜子不到,看样子这一个馄炖挑子可以带上二三十斤馄炖,那么一天运气好的话就可以挣他个十来个铜子,但是还会有馄炖卖不完和没发出来卖的情况呢,这么想想馄炖师傅也不容易,搞不好卖十年馄炖也讨不到一个老婆。
“唉!想这么多干什么”吕伯仁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出去,对吕伯仁来说好好的吹吹馄炖让它凉得快一点才是正事。
吃着吃着,吕伯仁听见了一起吃馄炖的人在闲聊。吕伯仁搞人际关系倒也是一把好手,不一会就和那两个糙汉子混了个脸熟。其中一个人说道“吕小相公你这也是读书人,都跟俺们讲讲这你们这些读书人平日都干啥呀”
另一个人也起哄到“是不是平日里都上青楼去呀,俺听那些唱戏的说这读书人有都市的快活呀,那青楼里的美娇娘各个都跟仙女下凡似的,比俺们家的婆娘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吕伯仁听了差一点没把馄炖喷出来,这两个闷骚男还真是隐藏的够深的了。估计想让我说说青楼里是什么样的好满足一下他们的自我幻想。根据维克托.拉斯的骗术十诫教导:永远不要看起来厌烦;以及适当的抛出一点黄段子,但不要跟进,除非对方表现出强烈的兴趣。这时候吕伯仁要是不说的话还真容易得罪人,但是要是说的话吕伯仁这个小XX都没长齐的人哪里知道青楼什么样,而且要是说出去的话这个“逛青楼”的名声估计能跟着吕伯仁一辈子。
吕伯仁也只好硬着头皮瞎编“这青楼和妓院可不一样,里面的人是卖艺不卖身的(真的)你们要是敢把“十八摸”那一套拿出来的话会被老鸨子剁手的,我听我爹说里面的其实都不是女人,那都是被阉了的男人。因为男人比女人好养活,而且都是从客人里找出那种对“姑娘”下手的无理之徒来阉的。只要老鸨子给你下两剂药你就迷迷糊糊地一辈子都只能听老鸨子的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我还是听我一个叫张士诚的同窗说的,你们可不能乱说呀,会毁了他的清白的”
经过吕伯仁的一顿胡编滥造成功的把那两个闷骚男和凑热闹的馄炖师傅吓傻了,吕伯仁也没想到自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可真不小,多少多少年后还成为了民间传说呢,据说为了祭奠那些可怜的“姑娘”们。百姓都穿上了女装满大街地跳舞,好想还有个闲的没事的吃货发明了一个叫“舞饼”的东西,以至于到了清朝中期都发展成法定假期了。
吕伯仁:这啥玩意?(T-T)
吕伯仁连走带跑地走了好几个时辰之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齐宁县。
村口的老头依然在下棋,妇人们依然在一起互相八卦,小孩们也都无忧无虑地东奔西跑。一切都是吕伯仁熟悉的那个老家,吕伯仁心想:果然,科举什么的是只有蠢人才会去干的事,还是在家里继续咸鱼比较舒服。不知不觉中吕伯仁好像定下了人生目标。
作者:但是本作者才不会让你咸鱼一辈子呢,要不然谁还看本作者写的小说。( ̄? ̄)
回到家里,吕秀才和娘亲等一众人都仔仔细细地盘问吕伯仁和吕伯清的名次呀,成绩呀之类之类的,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吕伯仁和吕伯清一生的大事,所以搞得好像是审犯人似的。面对家长的“亲切问候”吕伯仁只好一一作答。说说自己是怎么考上童生的,吕伯清是怎么考上甲二的。
听了这些,母亲吕吴氏和爷爷奶奶都高兴的跟开花了似的。呃…开的跟菊花似的。晚上母亲和奶奶做了不少好饭好菜,算是提前给吕伯仁和吕伯清庆祝一下。饭后,吕秀才把吕伯仁叫到自己的书房里,吕伯仁原本以为吕秀才是要训话的,没想到吕秀才反而面目慈祥地说“伯仁呀,你这次考得真的很不错,别老拿伯清考得是秀才来说事。你能考上童生这才是最让我欣喜的地方呀,你小时候不喜欢学习,夫子找我告状我每次都拿你和你哥比,其实你不用和别人比,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努力了”
这一晚,吕伯仁一直都感觉心暖暖的。吕伯仁是个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他也一般不会流露出自己内心的感情,但是吕伯仁还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总归是还有在意自己的人,长兄吕伯清、教导自己的老夫子、那个真正想跟自己交朋友的蔡博通、以及老家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