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站在原地拿着手机，看着已黑掉的屏幕，折射出她的脸。
平淡没有什么表情。
想起刚才舅舅说的话，敛下眼轻叹口气。
晃晃头甩去这些烦心事。
再次抬眸看向手机屏幕，愣了一下。
她猛的转过头：“你怎么在这儿？”
谢漾懒散的说：“这路就这么大，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他俯身站在她身后，刚才她从手机屏幕看见了他。
“你一直跟我？”
谢漾很直接的“嗯”了一声。
余初不想理这人，转身往前走。
“哎”谢漾跟在她身后：“小同学谈谈嘛。”
“我觉得我没什么可跟你谈的。”
他无非就是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谢漾轻笑一声，走到她前面，面对着她反走路。
盯着她眼睛：“有啊，挺多的，比如谈朋友？”
余初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继续往前走。
谢漾又继续说：“我不信你中午的时候没听到，还跑得那么快。”
他笑出声：“怎么，害羞呀？”
余初停下微红了脸，瞪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啊。”
“不无聊啊”谢漾倾身直视余初的眼睛，余初想移开视线。
他靠近继续说：“这不正在讨媳妇儿吗？”
他的脸近在咫尺，余初下意识后退一步，紧闭着唇，想着绕过他。
没想又被他身形一挡，他又开口：“你还没回我呢。”
余初装作没听见，再次绕开他往前走。
谢漾侧身再次堵住：“你不给回复我不让”
她红着一张脸，咬咬唇憋出几个字：“有病啊。”
“别不信啊”
他咧着嘴角，伏到她耳边轻笑，声音低沉缠绵：“我认真的的，阿知”
——
一个年代感破旧的老小区内。
小区里面大部分都是老人。现在正逢傍晚，许多老人出来在小区里溜达，聚在一起聊一些八卦。
邹黎单手提着书包，视若无物的从一群老人旁边走过。
那群人随即闭了嘴，看着他走过去。
待他走远了才又开始讨论。
“哎，你看到了吗，就是那个提着书包的小伙子，他妈带着他啊跟着别的野男人跑了，然后那个男人又不要她了。”
“是啊，好像是说他原先的父亲被抓了，在坐牢呢。”
“啊，真的啊？那也是造孽哦”
“是啊，而且他妈一天神神叨叨的，听住在她隔壁的人说她有事无事就打他儿子，好像是有什么神经病。”
“我见到过，我有次早上的时候给孙子买早餐回来，我看见她盯着楼梯上贴的广告一动不动的，给她打招呼都没反应，嘴里还碎碎念。”
“可把我吓着了。”
“那多成是有毛病。”
“我也见到过……”
身后远处几个人随口八卦着，邹黎走向D栋楼，握着书包提带的手收紧，面无表情走向楼梯。
上了六楼的楼层，掏出钥匙打开门，邹黎走到门口淡淡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屋里发出一点动静，很快又没了。
邹黎关上门，走到餐桌把书包丢到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分别打开两个卧室门，没看到有人。
转身又向厨房走去，也没人。
只有最后的卫生间了，他走过去握住门手把，打开。
一个抛头垢面的女人站在他面前，穿着被洗褪色的连衣裙，裙边皱翘，头发上还有水珠滴落。
邹黎冷冷的看着她：“妈你在干什么。”
万晚看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洗脸。”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女人就从他旁边出去，走向厨房，发出叮咚铃铛的声音。
邹黎转身，临走撇了一眼那装满水都快溢出来的洗手池。
饭桌上，万晚热了两盘中午未吃完的剩菜端了上来，又给邹黎端了一碗饭放到他面前。
邹黎低头吃着饭菜。
万晚在一旁看着，突然开口询问：“你们考试了吧。”
“嗯”
“你考了多少。”
邹黎拿着筷子夹菜，无所谓的说：“班上倒数。”
万晚皱起眉，但也没说什么。
突然想起什么，她又开口：“我把你床底下的东西扔了。”
“啪”的一声，邹黎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看着她的表情有点冷，朝她大声喊：“谁叫你扔的。”
万晚没说话，闭着嘴。
邹黎咬牙，声音又大了一点：“我说谁叫你扔的，谁给你的权利扔的！”
这个小区的房子都是老房子了，墙面泛黄，隔音不好，就大声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外面就有人走动的声音。
都是闲的想听热闹的。
被自己儿子这一吼，万晚脸上也挂不住平静，也朝他吼：“我是你妈，我没这权利？你以为你藏的住？”
“再说你也想学你那没用的父亲，最后落的坐牢的下场吗！！”
万晚逐渐情绪失控：“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碰那东西，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听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学习，给我考上大学学金融。你的那些小心思给我烂在肚子里。”
邹黎红了眼，表情阴沉：“你别管我，快说丢在那里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是你妈！”
“你他妈的说不说”邹黎暴躁起来，拎着万晚的衣领。
万晚一脸震惊：“反了你了，长大了敢对你妈动手了是吧！”
邹黎手臂上的青筋突出，不想跟她继续争辩，咬着牙推开她，大步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想听笑话的人愣了一下，讪讪让开道。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发出巨大声响，楼层都抖动了一下。可见甩上门的力气有多大。
万晚坐在凳子上呆滞了一会儿，桌上的饭菜热气消失，厨房水龙头滴着水的声音格外明显。
她突然站起疯狂的往卧室跑去，床头柜上有一张照片反面放着。
万晚跑过去把照片拿在手中，眼里泛着泪光，有点委屈的朝着照片上的人大吼：“你看你，你儿子在学你，我是多么怕他走上你的路，你说你也是，怎么能那么笨，给别人当了替罪羊，你傻啊你。”
说着说着她大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啊，我都等了多久，我还能等多久啊，我好累啊，你都不安慰我。”
泪水滴在照片上，上面是一对儿年轻情侣，女生穿着漂亮裙子，打扮精致满脸幸福的依靠在旁边男生的肩膀上，女美男俊，满满的温馨。
不远处的房间角落里，有一台单反相机被扔在那里，上面有些许刮痕。
——
余初逃脱他的纠缠略为狼狈跑回公寓，恍恍惚惚。
阿知？他是怎么知道我小名的，他听见我打电话了？
突然手机抖动起来。
余初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很欺负人啊】
【某人放鸽子放了四年，居然不记得人。】
【我只主动说三次，今天是第一次。】
余初：……
满脸疑惑。
然后他又发了一条。
【作为未来女朋友，我允许你害羞不用开口同意，直接亲我我就当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