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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努力练琴

和丁妈妈你一口我一口解决完两个苹果,丁徽如不用提醒,自个儿就拿了琴谱坐到了琴凳上。

家里的客厅不大,家具也算不上有多好。

一套红木沙发桌椅放在靠窗处,兴许是时间长了,颜色黯淡了不少,边角处也有些磕着碰着的痕迹。旁边摆着台老式冰箱,小小的,本来白色的机身都有些泛黄了。靠门处则摆着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围了一圈。

整个客厅最显眼的,应该是方桌对面摆着的一架立式钢琴了。

漆黑的琴身,上头罩着暗红色的琴套,四方的琴凳放在它前面,无声中透出几许典雅,看着着实和客厅的装饰有些不符。

此刻,丁徽如正坐在这把琴凳上。她回过头看着丁妈妈,“妈妈,今天时间多,我多练一个小时琴。”

听到女儿主动提出要增加时间,丁妈妈哪里会不同意,“好,妈妈在这儿陪你。”

丁徽如从小便喜欢音乐,常常自己在家哼着乱七八糟自创的曲调,上了幼儿园看到老师在键盘上灵活弹奏的双手,便由衷喜欢上了这个通身漆黑却优雅耐看的家伙,更是为它能发出美妙的声音感到好奇。

家里没有条件,她就自己拿着本本子架在竹椅上,双手在椅面上胡乱弹着,权当是自己在弹钢琴,有时书拿倒了也浑然不觉,自顾乐在其中。

见女儿如此喜欢弹钢琴,丁爸丁妈两人咬咬牙,拿出存了大半年的积蓄,硬是给丁徽如买了架钢琴,还特意给她寻了个钢琴老师上课。

丁徽如家在农村,钢琴刚送到家的时候,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挤进门来看,啧啧称奇。那时候钢琴贵,农村人没有几个见过的,都赶过来凑个热闹。有人讶异,有人好奇,更是有不少人不理解,有那么多钱不好好存着,哪怕是买些吃的喝的也比买这玩意儿强吧,更何况,一个女孩子而已,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钱做什么。

就连丁爸爸的父亲,丁徽如的爷爷听说后也有些不同意,觉得自家小儿子也太宠这个孙女了,不过是个女孩子,何苦劳心劳力的。以后生个孙子再好好栽培也不迟。

不过丁家夫妇也没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在自己心里,自家女儿可贴心懂事了,哪里比不上男孩子,况且钱没了还能再赚,女儿从来没有什么要求,好不容易有个兴趣,还能不满足她?

做任何事都贵在个勤字,学琴也是如此。因此丁妈妈每天晚上都会陪着丁徽如练琴,女儿弹琴,她就坐在一边陪着,尽管不识谱也不会弹,却硬是每天两个小时从不落下。丁爸爸若是在家是也会一起坐在客厅,看看报纸翻翻书。周日到周四是绝对不开电视电脑的,只有周五和周六才会偶尔看看电视。

直到丁徽如小学毕业,这个习惯也一直保留着,一直到她上了大学,丁家夫妇两个才会晚上偶尔看一会电视。

丁徽如翻开琴谱,找到上次上课留下的作业,认认真真弹了起来。

在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后悔自己没能把弹琴坚持到底。小时候,在对钢琴的兴趣逐渐被每日枯燥的练琴打磨消失之后,自己对练琴就渐渐“深恶痛绝”,她上高中之后,因为住校,练琴也就不了了之,那时候自己还特别开心,觉得终于摆脱了钢琴。后来上了大学,虽然意识到了培养特长的重要性,但再想把钢琴捡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如今重新有了好好学琴的机会,丁徽如心中默默想着,一定一定不要再辜负爸爸和妈妈的一片心意,一定一定好好努力。

灵活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跃动,今天的丁徽如练习得格外认真。往常出现的上厕所,喝水的情形全然没有出现。看到自己女儿认真练琴的模样,丁妈妈有些诧异,以往可不是这样的,两个小时的练琴时间,能有一个半小时按质按量完成就算不错的了,看来如如是真的想明白了。

说不高兴是骗人的,自己的女儿这么懂事,当妈妈的哪里会不喜欢。但在她心里,还是很心疼的。毕竟要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几个小时,专心致志做一件事,很多大人都做不到,更何况这个才十岁的孩子了。

可她心里也清楚,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自己和丈夫都算不上是有本事的人,女儿只有比别人更努力将来才有可能轻松一些。

三个小时在全身心投入的情况下转瞬即逝,见丁徽如还要继续,贺娟终是不舍得了,出声道,“如如,今天时间已经到了,休息下吧。”

丁徽如刚想翻开后面一页,听到丁妈妈的话,手顿了顿。

也对,欲速则不达,今天已经超量完成了任务,长期保持才是最重要的。

“恩好,我明天再多练。”

丁妈妈听在心里,心中一暖,自己这个女儿最是懂事,却也常常懂事过头让人心疼。

“妈妈,明天不用上学,我想看会电视好不好。”丁徽如一脸乖巧地问道。

丁妈妈哪会不应,母女两个关了楼下的等,锁了门,就一起上楼了。

到书房开了电视,丁妈妈怕女儿着凉,又拿了床毛毯盖在丁徽如身上,将她的小脚丫放在自己腿上捂着。母女俩看着电视,时不时说几句话,客厅的灯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室内盈满了温馨和谐的气息。

晚上十点多,丁徽如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乖巧地和丁妈妈道了晚安,丁妈妈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留了一盏小夜灯,安静地转身离开。

丁徽如睁着眼,有些睡不着。

她默默地回忆了一遍今天遇到的人,做过的事,虽然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再平常不过,叫常人看来甚至平常得有些无聊,她却不知不觉笑开了颜。刚发现自己重生时的局促不安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有机会发现诸多不曾在意的幸福。

丁徽如紧了紧拳头,前一世对自己来说有许多遗憾和后悔,既然能重来一遍,那就一定要好好重活一次,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人。

暗淡的灯光铺满了女孩稚嫩的脸庞,她嘴角上扬,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一双眼却亮的惊人,不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更像是冬日里发光的太阳,炽热、明媚、热情。

隔天是周末不用上学,丁妈妈也舍不得喊宝贝女儿起床,难得能享受赖床的时光,丁徽如便睡了个自然醒。

丁妈妈进屋的时候刚好丁徽如醒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嘴微微开着,似乎还有几丝流口水的痕迹,一看就是还迷糊的样子。

被自家女儿的模样逗笑了,丁妈妈在床边坐下,隔着被子笑着拍了拍丁徽如,“小懒猪,起床了。今天趁着太阳大,妈妈把被子抱出去晒晒,晚上保准你睡得更香。”

“唔,妈妈抱。”丁徽如奶声奶气地说道,张开双手,一副你不抱我我就不起的样子。

虽说自己实际上已经二十几了,可作为小孩子撒娇不就是特权嘛。

“哎哟,妈妈的宝贝女儿啊。”丁妈妈一把把丁徽如抱坐了起来,取来衣服给她穿好,“妈妈煮了馄饨,自己先下去吃,妈妈帮你把被子晒了啊。”

“好。”一听丁妈妈煮了馄饨,丁徽如开心的眯了眯眼,自己妈妈做的馄饨又香又美味,光想想自己就忍不住流口水。

今天天气格外好,虽是冬天,却丝毫没有刺骨的寒风,坐在太阳底下全身都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

丁徽如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个小圆桌,一碗清汤小馄饨正冒着热气摆在她面前,圆滚滚的馄饨沉在汤底,上头撒着少许葱花,色泽鲜亮,味道自然也是一绝。

似乎是觉得还欠点什么,丁徽如娴熟得拿着筷子搅了搅,果然被她夹出了一颗滑溜溜的水煮蛋。叫丁徽如一阵得意,哈,我就知道!

正在丁徽如头顶晒被子的丁妈妈见了,无奈得摇了摇头。

这孩子,成精了都。

一股脑吃完,丁徽如也不叫丁妈妈,端着碗“蹬蹬蹬”跑进厨房,自顾自把锅碗瓢盆给洗了,还顺带着扫了扫地。

当丁妈妈抱着枕套被套一大堆准备洗的衣物从楼上下来,刚进厨房便见一切都给拾掇得整整齐齐的了,还未表现出些什么,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琴声。

昨晚上丁徽如已经想好了,既然决定要在这一世活出不一样的风采,严格执行计划是必不可少的。

她给自己细细制定了一系列方案。首先顶顶重要的就是好好练琴,其他事情现在倒也不急,一步步慢慢来才好。自己做小学生的作业简直不要太轻松,只要课间抽空做一下就能搞定。小学四点半就放学了,回家吃完饭顶多也就六点钟,每天有大量的空余时间,所以丁徽如给自己定下的要求是平时每天练琴四个小时,周末六个小时。

丁徽如坐在琴凳上,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琴谱,完全没注意到丁妈妈就静静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弹奏,一脸的欣慰。

其实刚开始打算买琴的时候丁妈妈心里是舍不得的,毕竟几万块在当时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开销了,还是丁爸爸下了决心,“还有什么比女儿更重要的。”

见丁爸爸这么说,丁妈妈心里那点子不舍得也就放下了。前段时间丁徽如不想练琴,她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钢琴花了大价钱买了,怎么能说不练就不练了呢。

这两天看到自家女儿自觉练琴,丁妈妈心里感觉比吃了蜜还甜。

看到女儿如此懂事,这日子就更有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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