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沙发上坐着的安可闭起左眼左右看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抱赤月好好休息一下再说。而路飞绕着她左右看了几圈之后,紧皱着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唇瓣很不满意,但是又不能做什么,想问一下但是安可又不想说的样子,只能担心地晃来晃去。而专心打坐中的安可并没有搭理他,毕竟她早就习惯了路飞一直在一边,即使现在他在晃来晃去也没有太打扰她。而看不下去的索隆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路飞推远一点,才低声说:“路飞,安可现在正在调息中,如果你这样动来动去的话会让她很不舒服的,现在先在一边乖乖等着,或者去车头那里看一下前面有什么吧。我来守着她就好。”
迟疑了许久之后,路飞继续盯着闭起双眼的安可看了很久之后,才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索隆,这里交给你了。我上去看一下……”,说完直接摘下草帽轻轻戴在安可头上,随即打开窗户爬了出去,然后再关上窗户。而索隆则对于他关窗户的细心之举感到无语,但是联想到那是某只草帽的动物直觉之后也就释怀了,毕竟车厢坐着的是某位小妞。
微蹙着眉看了一下毫无动静抱着赤月调息的安可,索隆默默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目光深邃得就像想要穿透天花板看向头顶的夜空去寻找什么一样。但没一会,索隆就搬了一个酒桶过来放在安可对面的墙壁边,然后坐在上面抱着手开始睡觉。而无辜被晾在一边的娜美和乔巴相互看一下之后,只好继续保持安静,顺便将一直动个不停的奇蒙尼和小猫昆贝也安分了下来。
没过多久,从车顶爬下来的巴里六人(巴里、鲁鲁、泰尔斯通、詹拜、摩兹、基威)也一个字没有说出口,毕竟在魔鬼般的娜美面前,说多一句话都会挨到拳头。况且,如果将那个看起来抱着红色刀在睡觉的小孩吵醒的话,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虽然现在隔了五年而且那双异瞳也只看到过几秒钟,但是印刻在记忆深处的恐惧感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消失的。虽然他们不可能那么随意地相信报告上的胡乱吹嘘,但是那只仿佛不属于真实世界的红色眼睛让人心生畏惧。即使它没有那些所谓的能力,但是,传达着黑暗气息的猩红不管怎样看都是不详。
看到在那里做成一堆安静无比,但却时不时用眼睛瞥向安可的人,娜美黑着脸慢慢拿起了天候棒,但是忽然发现他们其中一人并没有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只是低着头叼着雪茄盯着地板。有些疑惑的娜美走过去旁边蹲下,顺着巴里的视线看向地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而巴里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紧皱着眉想着什么,左手不经意地搭在右手背上,指腹下按着的是先前出现过诡异印记的地方,而坐在他周围的人则继续时不时地将视线瞥向坐在沙发上的安可。
正在睡觉的索隆忽然睁开眼睛,漠然地将那些人扫视了一番,目光深沉,看到他们不再盯着安可之后才满意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而被索隆看得毛骨悚然的那些人则满脸冷汗地盯着地板,泪流满面地暗自祈祷快点遇上前一辆海列车,好结束这不愉快的气氛。
乔巴则站在安可面前,仔细地研究着她比以往还要苍白的脸色,心知她现在肯定不会很舒服,想上前仔细检查一下却想起索隆交代过不要打扰她,只好站在那里踌躇了一会然后跑去角落在自己的小蓝包里找出一些瓶瓶罐罐开始调药,因为如果追上海列车安可还是这个状态的话可能很让人担心,这时候就是身为船医的自己出场的身后了。娜美则在照顾着奇蒙尼和昆贝好让她们乖乖地呆在一边不要打扰到别人。车厢里一下子很安静,只剩下可可罗婆婆的喝酒声音,以及车窗外传过来的雨水声风声浪花声。
做在沙发上的安可一动不动地抱紧赤月,就像雕塑一样,忽然她微蹙起眉头,空出右手按紧自己的腹部,随即抓紧,不再专心调息后就不自觉地回想起远久时被强迫尘封的记忆,那段充满黑暗苦痛的记忆再次悄悄袭来,那个将她的人生扔进了地狱的温和男人又一次出现,拿着手术刀的温柔样子让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拖进了无垠的黑暗。封印多年的恐慌让她慌乱,想伸手向谁求救但还没有动作就看不见任何光芒,无助地再次看着过往记忆重现
——真是讽刺,明明说了过去的记忆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明明说了自己已经接受了那段属于自己的、在某种意义上也成就了自己的黑暗记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恐惧…,那种仿佛印刻在灵魂深处的、即使时间怎么消磨也不会消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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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那座与世隔绝的岛屿,只知道有记忆起那座岛屿就存在于记忆深处。她也不想想起与那座岛屿相关的记忆,因为就只有痛苦和压抑的绝望。以为离开就很好,也以为那些黑暗的一面会随着那场大火而消失,可惜还是无法逃脱那些梦魇,以及创造那些梦靥的清秀男人。明明已经被她亲手杀死的人却还是会阴魂不散地纠缠着,就像现在那样。但是经历看这么久的岁月,安可现在的变化就能够面无表情地看着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自己面前肆意回放,而不像当初情绪失控那样的激动。安可左手紧抱着赤月,右手轻轻按在腹部,目光冷漠地看着前面风景优美的小岛,心想这或许能够从中找到她今天为何如此失常的原因。
岛屿的清晰度阔然清晰,没过多久,一艘白色潜水艇从海底冒出来,停靠在简陋的码头边,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就从上面跳了下来,慢悠悠地沿着小路走向岛屿深处。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跟着四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高壮男人,低着头恭敬的样子好像前面不过8、9岁的小女孩是多么珍贵的人物一样。而走在前面的女孩却面无表情地紧闭着左眼,洁白干净的双手紧握着,干净得让人无法想象几个小时前那双手满是鲜血。小路通往森林中心的一个白色的巨大建筑物,阳光下显得晶莹的白此刻却显得阴森和诡异。女孩的身影进入到建筑物里面之后,跟在后面的男人就转身离开,回到潜水艇那里待命。
走在明亮走道里的女孩没过多久依旧步履轻松地走着,没过多久就有一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护士走了过来,轻声说一句‘博士请您过去办公室一趟’之后就在前面带路,沉默不语。女孩依旧没什么表情地跟在后面,阴冷的走廊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笔直地通往未知的地方。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带着眼镜的清秀男人正坐在正对着门的办公桌那里,办公室两侧都是放满书的书柜,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男人支着下巴盯着门温和地笑着,眼里有着期待。等听到门被轻敲三下然后传过来一个淡漠童音时,立刻提高声音答道:“请进。”
厚重的红木门被女护士推开,走进来的是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作品。男人脸上依旧满是柔和笑意,微眯的双眼却是阴寒的深沉。女孩沉默地走到他面前站好,并且同时慢慢地睁开左眼,猩红的血色不同于右眼的紫色纯粹,鲜艳得就像是染血的红宝石,漆黑的数字‘六’印刻在红色瞳孔中。没有一丝人工造作的红色眼睛完美得就像是神的作品,可惜却隐含着黑暗的气息。
盯着女孩的左眼看了许久之后,男人才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走过去温柔地拍拍她的头说:“任务完成得很好呢,而且现在眼睛的能力运用得怎么样了?”
“还是原来的样子,博士。”,女孩淡漠的声音机械般地回答,忍耐着自己对头上那只手的厌恶,“第一道的能力刚刚的任务实验过,但还是不是很熟练,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其他道的能力也无法觉醒,但是每次使用完第一道的能力之后,它就会自动地切换回第六道的能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没事,这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毕竟这可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眼睛,最完美的能力,能够与你契合也实属不易。”,男人温柔的声音带着安慰,弯腰轻摸着女孩的左眼,眼里却快速地闪过一丝思量,但是低着头的女孩并没有看到。眯着眼睛笑了一会之后,男人对站在门边的女护士说道:“好了,刚刚对眼睛的研究又有了一个新的成果,我们去一下手术室吧。安娜,准备一下。”
“是。”恭敬地一点头,女护士转身就去准备,临走前还不忘带****。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忽然小声地惊呼一下,快步走回办公桌那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试剂瓶说:“啊,差点忘了这个东西~~,这可是贝克博士那个家伙送给我的好东西呢~~”。笑眯眯地在手中的瓶子和站在那里的女孩来回看了几下之后,男人带头往外走去,“走了~~”
“…是。”,明知道跟过去回事什么结果,但女孩还是乖乖地低头答应,乖乖地跟着他走向将要带给自己无数痛苦的地方。
洁白的手术室整齐地放满了各式的手术器材,稍显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让人作呕。但女孩还是沉默地走到那张手术床那里,冷冷地看着此刻洁白干净的手术床,很清楚上面待会就会染满自己的鲜血。但她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躺在上去,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上的苍白灯光。
已经穿戴好手术装备的男人走了过来,戴着手套的右手轻抚着她的脸,像是安慰,但传过来的冷意却让人心寒。“放心吧,不会很痛的~~”,含着笑意的声音隔着口罩传了过来,男人稍显疯狂的目光盯着女孩看了许久之后就离开,取而代之的是刚刚那个女护士。女护士细心地在女孩瘦小的胳膊上打了一针,满是寒冷的液体就这样涌进来。女孩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被他们注射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困,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没过多久就陷入了黑暗里,残留的小小理智冷笑着嘲讽了一句‘这次居然用了麻药?’之后,就彻底昏迷过去,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
等到女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的女孩并没有觉得身体因为躺了太久而僵硬,不用想也知道是期间那些护士的照顾或者药物的作用。小心地走了几步之后,女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唯一的不舒服就是腹部那里传来的隐约痛楚,可惜撩起衣服却没有看到任何伤痕。然而,女孩并没有在意这点小痛以及昏迷了一个月的原因,毕竟更大的痛苦她都经历过,现在这一点完全就可以忽视。就这么简单地,女孩把这次的手术当作跟以前一样的实验,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深究男人这次使用麻药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是继续地执行任务,暗地里开发眼睛的能力并且让别人以为眼睛还是处于未觉醒状态,而且,腹部的痛楚就像普通的伤口那样,过几天就消失不见,所以女孩没过多久就将这件事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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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从回忆中抽身,再联想起先前自己好像失去意识的样子,安可心里一沉:‘刚刚感觉到有人命令自己,而且自己还有点没办法拒绝,原来是那次那场手术的结果呢,怪不得那次使用了麻药而且让我昏迷那么久的时间。是想让我不察觉到他们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吗……’,按在腹部的右手用力,但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安可却脸色凝重地睁开眼睛,紧抿着嘴唇,‘这里面绝对有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感觉到不舒服的只有腹部。而且从刚刚那个命令我的人的声音就可以知道,肚子里面的东西可以让我乖乖地听从那些人的命令。看来是当时博士起疑心了,担心我会失去控制,所以才想完全地控制我吗?但是…为什么当初没有使用那个可以控制我的东西呢?’
思索了良久,安可还是没能想出原因,但是却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海军那些家伙这次是动真格了,绝对不可能会让她逃脱,而且,说不定已经决定好会将司法岛和草帽海贼团一起毁灭。‘计划需要变更一下了……,这次需要设下很大的一个赌局呢……’,右手慢慢扣紧头上的草帽遮住自己的双眼,安可眼里满是复杂,心里对着草帽的主人轻声说道:‘如果我真的会被那些人控制住的话,那个时候就会很麻烦。所以,蒙奇-D-路飞,我会设下一个以我为赌注的赌局,如果你能够赢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没有任何阻碍地回到草帽海贼团。反之,也不用担心,除你之外的其他人都不会是我的归属…你敢答应吗……’
“喔!!!绝对会把失去的都拿回来的!!!”,站在车头那里的路飞忽然朝天握紧拳头大吼了一声,洪亮的声音透过暴风雨传到了车厢里,吓了心不在焉的人一大跳,但是安可只是勾起一抹笑容,满是坚定,而坐在对面酒桶上的绿毛剑士则继续不受打扰地呼呼大睡中。
就当你答应了,我的船长……
车顶上的路飞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刚刚的大吼会有什么的结果,依旧满是期盼地紧盯着前方,希望下一秒视线里就会出现载着罗宾的海列车,可惜,阴沉沉的天边还是除了奔腾的海浪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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