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是这样了。”季清婷握着茶杯微笑着,杯中的水明明已经冷了,却还是余留茶香,正如她一般……
季清霖翻开一本白壳书,手上瞬间出现了一只被蓝色火焰包裹的笔,然后看向她,“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季清婷神色开始纠结起来,“我已经嫁人,是有夫之妇,我知道心怀他人实乃不贞,可是我确实,一直无法忘怀。”
季清霖挑眉,这……莫非要我当秘密婚介所帮你搞地下恋?
却听见她有些惶恐地说:“我…我找不到他了…我,我身患疾病,心知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求其他,只想,在离开前再见他一面。”
季清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执笔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了起来,然后递给她,“我明白了,这是委任书,你签字后我便会尽我所能,达成你的愿望。”
季清婷看着那页委任书,上面写着好看精简的字体,有些字她看的不是很懂,但大概意思她明白,是帮她找到那个人。
桌上有为她们准备的细毛笔,她看了那页委任书书一会便执笔写上了自己的大名。反正,她也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放心吧,我既不谋财,也不害命。”季清霖掌心覆在委任书之上,页面上出现一个蓝色火焰的花纹,“我所求的,是你们的愿望。”
似乎是看懂了季清婷的不解,她又稍微的解释了一下,“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凭空而存的,妖务阁,也是一样,你们的愿望便会成为妖务阁存在的证明。”
她将那个白壳书放进手边的抽屉里,站了起来,“走吧,该出去了。”
季清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这儿待了好些时间,丫鬟夏儿还在祠堂不远守着呢。她跟着季清婷走到门边,门被拉开,里面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她侧头再看了眼这个从未见过的地方,便跟着季清霖一同走了进去,回到了祠堂。
祠堂外吵吵闹闹的,季清霖跟季清婷对视一眼,然后季清婷就走了出去。
夏儿见她出现高兴坏了,随即又疑惑道:“咦,夫人,你刚刚在祠堂吗?”
“不在祠堂,我还能去哪?”季清婷冷着一张脸,看向外面这些人“你们在这外面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姐姐,你没事吧?”一个少年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那里面待着的是个妖女......”
“阿释!”季清婷皱眉看了他一眼,“我这不好好的,能有什么事?里面是你小叔的女儿,你的妹妹,你怎的也学会了在别人背后乱嚼舌根的毛病。”
季清释嘟着嘴,似被胞姐训的委屈,嘀咕着:“本来就是嘛...她还指使她的那只怪猫.....”
“阿释,”季清婷看向他,语重心长的说,“有些事情并不是别人怎么说就是什么样,就算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就像她的棋艺,所有人都说她是无师自通,可事实呢?
季清释小脸一撇,然后说,“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刚回来都不来看我跟爹娘,现在刚见一面你就训我.....”
随即疑惑的看向她旁边的夏儿,冷声道:“你是怎么找人的,姐姐明明就在祠堂,你怎么会没看见,害得本公子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夏儿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些什么,这时一道尖锐的妇女声音传了进来,“夭折啦!我的婷儿,婷儿你没事吧!”
只见一个丰盈的妇人,抹着艳妆步伐匆忙的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
“娘,”季清婷连忙上前,“娘你怎么来了。”
姚氏连忙扯着她的手,就要将人往外拉,“走了,快离开这儿。”拉着季清婷边走边往那祠堂里唾了一口,“晦气的东西。”
“娘......”季清婷有些无奈的叫了叫她,她虽然知道小妹不受家里待见,却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要走快走,好歹是你们季家的祠堂,吵吵闹闹的也不嫌在祖宗面前丢脸。”季清霖听得见外面的动静,声音中带着一股嘲讽。
姚氏一听,朝着祠堂那边嚷嚷着:“丢人?我看最丢人的就是出了你这么个孽障!克死了自己爹妈不说还想克死我们吗?别以为嫁到王府后就是麻雀变凤凰无法无天了,人家安王待不待见你还是一回事!”
“好了娘!”见姚氏颇有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季清婷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您不是说要走没,我们走吧。”
“哼!”姚氏甩了甩袖子,就带着一儿一女走了。
季清霖翻了个白眼,蠢妇,能不能变凤凰她不知道,但既是皇上赐婚,那她便是准王妃,如此诽谤皇家之人不知道她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手心向上,一排排字浮来出来,是季清婷的委任内容。团团某一夜去找灶老头时路过她三叔儿子的房间,三婶可宝贵这个儿子了,世人皆说玄猫有灵,一猜二猜的不知怎么滴就给她判了个妄以妖术谋害兄长的罪名。主位上那位二话不说直接上罚,连团团也被送去寺中感化了,真是好笑。
手中的字符碎成细碎的光点,朝着外面的空中飞去。
远在山中华阳寺的团团正趴在一个笼子里懒散的摇着尾巴,原本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那双犹如宝石的竖瞳望向寺门外的天空。
委任,速回。
四个字撞进它脑海,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跃竟直接穿过了铁笼,消失在了寺中。
发现猫不见的小和尚慌慌张张的跑去方丈那,方丈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说道:“无妨,但由它去吧,此猫非常猫,我等也奈何不了。”
小和尚摸了摸他光滑的头,“非常猫?莫非那猫真是妖猫,那季府那位小姐……哎呦!”
方丈拿着手里的经书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有想这些东西的闲心,还不如多去看看经书。”
随即又望向山边的余晖,喃喃道:“妖这一字,又有谁能够去定义呢?人心,又有谁猜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