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我办完事,连袍子都没换,饭也没吃,奔着去学堂,汗水浸染了红袍,却还是迟到了一步,在门口时,我还听见张家二小姐在数落我:“瞧,这不是又迟了,等会儿可又有好戏看了!”
我灰溜溜地蹲着走到位置上,想趁学究专心读书的时候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去,却不料还是被发现了:“落微!你怎么又迟到了?”
我灰头土脸地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特制的红色官服。
“你怎么还穿着官服来学堂!这成何体统!”他火冒三丈,恨铁不成钢。
我低下头:“来的太匆忙...没来得及换...”
“去换了来!站着听课!”他不乐地说。
我走到没人的地方,把我的学堂衣服给取出来换上,又回去站着听课。
不远处新来了一个人,看着眼熟,不过只是背影,我也认不清楚,只觉熟悉。
我正游神着,不料学究忽然点我之名:“落微!你对此怎么看?”
我这才反应过来,却是连题目都不知道:“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学究叹了口气,又点了刚才那人起来:“灵蕴,你怎么看?”
等等...灵...灵蕴?穆灵蕴?难怪那么眼熟!她也在这里?我懵了。
“孔子之仁,乃仁德也,修行义修,好仁者爱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劝人以礼制世隙;而孟子之仁,增君之仁,于民之利,与民同乐,乃仁政也。”穆灵蕴答道。
“嗯,孔孟二人,一个提倡仁德,一个颂扬仁政。余落微!你看看人家!这么好的天赋,却没有心思来研讨!坐下!”学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张家二小姐轻声说着:“嘿,你瞧,这第一才女之名是不是要移位了?”
“别乱说,人家可是朝堂女子,权利大得很,根本无需理会这些的,若是她硬要,皇上也得给她。”李家大小姐轻声说道。
我听得心烦意乱,心情很是不爽,缓缓地坐下了,银香在边上皱着眉看我,我也没去理会。
实在太累了,我昏昏欲睡,趴在桌上,这时可怕的学究又像老虎般向我扑来:“余落微啊余落微!你到底有些什么长进!又在课堂上睡觉?老师知道你忙,但你总要学习吧,学习有多么重要你不知道吗?回去抄《道德经》二十遍!明天不抄完就别来了!”
其他人都偷笑着,谈论着我,让我很是不舒服。
“啊!二十遍,那么多,您这是要等我手都废了才肯罢休啊,那些东西我早就会背了。”我懒散地说。
他用戒尺在我桌上一敲,把我惊得坐直起来:“谁叫你不好好学!真是气死老夫也!熟能生巧,精益求精!”
我只好答应了,只是想来今晚手又该废了。
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的,不在状态,学完回府竟给石头给绊了一跤,若不是同行的小枫扶了我一把,我还真得摔惨了,只是见那穆灵蕴看我的眼神,却是有了杀气,令人毛骨悚然。
小枫拿起他那玄铁剑,我也拾起我的桃木剑。他几步向我挥来,我反应有些迟钝,堪堪躲过了一击,谁知他忽然从背后袭来,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手把剑架在我的肩上。
是的,两招制敌。
他严厉地批评我:“太慢了,你在想什么!”
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但也不知道为什么。
“再来!”他喊道。
一次又一次,我都被他擒住了,各种姿势,狼狈不堪,脖子上也渗出了血迹。
“你今日不在状态。明日加紧练习,如若还是这样,我可是要罚你了!”他呵斥道。
我低下了头,沮丧地走,真想睡一场好觉啊……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跟上来,把衣服脱给我:“夜里凉,你出了汗,莫受了风寒。”
我把衣服还给他:“没事的,我累了。”
他也没好在说什么,只是望着我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丝丝酸涩。
银香为我准备纸笔墨砚,一边为我磨墨,一边抱怨着:“小姐那么多事情,这学究居然还要您抄写《道德经》,真是不体谅人!还有那林公子,明知道您一天劳累,还那样严厉!”
“银香!莫要多嘴!你们先出去吧。”我说。
她们只好默默为我忿忿不平,退下了。
看着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字,我愈发地困倦,自也愈发写得歪七歪八。
“道不同,不相为谋…道不同,不相为谋…道不...”我自言自语地读着,却还是撑不住疲倦,闭了眼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