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得比平时都要舒服,我换了一身青衣,不施粉黛,只戴一玉钗绾发,拿个手帕便出去了。
“婠婠,我见你一晚上烛灯不灭,昨日睡得可好?”温熙亲切地问道。
她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般,模样俊,我看了心里也喜欢。
“昨夜睡得比平时都好些,多亏了你们府上精心照料,不怕姐姐笑话,我打小就怕黑,便点着灯睡觉。”我说。
其实我并不是怕黑,而是怕这府上有什么阿猫阿狗的进我屋里。
“那便好,不如妹妹随我一同去母亲和祖母屋里头请安吧。我们虽是小门小户,比不上你们侯府权贵,但也还是要请安的。”她笑道。
“嗯,我也去见识见识,这些我都不太懂,我看着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了。”我说。
远远地看见知县大人走来:“婠婠,你在府上住得可习惯?”
“习惯得很,就是若婠婠在这府上说错了什么话,或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您可要多担待。”我冷冷地说。
知县大人见我神色不悦,立马道:“您这是哪里的话,现在您在府上可是我们的客人,您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教训便是。”
我转脸笑道:“这可是您说的,我还要奉劝您一句,莫要让人恃宠而骄。”
“是是是!”知县说。
他没想到我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威慑力。
我与温熙手牵手走到温夫人屋门口,她的兄弟姐妹已经到了许多。大家见了我都行了礼,我很客气地让他们不必拘礼。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孩见了我,迎面走了上来:“姐姐模样真是漂亮,简直堪比天上的仙女一般,不像某些人自恃清高,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巴结人。”
“她便是我四妹妹温淳,温锦云。”温熙压低了声音说。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冷笑了下。
温锦云见我自动忽略了她,有些生气,但转脸就又笑道:“姐姐今日有空吗?我们一起去樊楼吃酒去。别老是和温沉鱼这丫头混在一起,她是个病秧子,把病传染给您了可不好。”
我转头一个巴掌拍过去,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四姑娘的丫鬟春儿见了,对我喝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一个丫鬟都敢插嘴?”我冷下脸。
温锦云摆摆手,带着哭腔说:“不知妹妹做错了什么,让姐姐如此生气...”
“做错什么?你这是要兴师问罪吗?好啊,那我就来算一算,你做错了什么!第一,我何时有你这么个妹妹!分不清身份。”我说。
温锦云打断了我的话:“沉鱼姐姐是您的姐姐,虽说我是一介庶女,但怎么说我也是她的妹妹,那自然也是您的妹妹啊!”
“妹妹?呵!你现在倒是来讲姐妹之情了?温姐姐是我认的,你呢?你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庶出次女,你配吗?怎么,还是说,你有意当王爷的侧妃?跟我来称姐道妹?”我说。
“我...不是...”她吞吞吐吐地说。
“第二,你年纪轻轻,却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樊楼是你该去的地方吗?你该吃酒吗?你是闺阁小姐,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我继续说。
“那你不是也出来办案吗?”她小声嘀咕道。
“我那是形势所迫好吗?”我说。
“第三,你多次以下犯上,要知道,你只是一个小妾的女儿,多次出言不逊,恃宠而骄,辱骂嫡姐,直呼其名,还好意思说是她的妹妹?”我接着说。
“第四,你不管好自己的下人,冲撞客人。”我看向春儿。
温锦云委屈巴巴地捂着脸,一滴泪珠滑落在脸颊,滴到地上。
“好了好了,都进来吧!”里头主母叫道。
温锦云恼羞成怒地请安完后踏步回了自个儿房里头找她娘告状去了。
我和温熙在边上偷笑,刚要回去,便被温夫人叫住了。
原以为要挨批了,一脸担惊受怕地转过头去,结果温夫人忽然向我抱来,兴奋地对我说:“王妃娘娘,真有你的!那四丫头猖狂惯了,还好你这会压了压她,替我们家二丫头出了出气!”
“咳咳,应该的应该的,温夫人就叫我蓝儿好了。”我有些受宠若惊。
温夫人反应过来:“民妇失礼了,娘娘莫要见怪。”
我摇了摇手:“没事没事!我与温熙情同姐妹,不如我认主母您做干娘得了!”
“这...民妇担不起啊!您是皇亲国戚,而我温府不过是小门小户,不敢高攀您这等关系!”温夫人有些慌乱。
“不碍事不碍事,我逃婚至此,算不上王妃娘娘,您就认了我罢!”我讲。
温夫人思考片刻说:“好...”
“干娘!姐姐!”我笑道。
“婠婠!”温夫人也笑着看我,“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干娘您说笑了,沉鱼姐姐模样这么俊,她可是个宝贝呢!”我笑着说。
回了屋里,却又看到之前那人在树上看我。
“你在瞧什么?”姐姐问我。
我指了指树上那人:“那是谁?”
她看了看,忽然叫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表...表哥?”我有些吃惊。
“我介绍一下,他是我表哥谢曦阳字泽远,表哥,这位是我妹妹余婠婠。”温熙说。
谢沐远从树上跳下来:“你就是七王妃?”
我摇摇头说:“不!不是我,我才没嫁过去。”
“哦~听说你又成了我表妹?”他说。
“昂,咋的了。”我一头黑线,忽然感觉这娃还挺好看。
他笑了笑,又爬到另一棵树上摘了几个果子,扔给了我们:“吃吧,甜的。”
我把手上的果子放到姐姐手上:“姐姐,我这初来乍到的,你陪我去府里逛逛呗,我好熟悉熟悉。”
绝美的笑容留在温熙的脸上,笑得多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