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书培惊呆了，挨打的三名学生齐齐鞠躬道歉。
“老师，我们错了，不该随便冤枉好人，等我们出院后，一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检讨。”
刘向东偷偷凑到李逍身边，“干的漂亮！”
李逍眼珠转向若无其事的刘文斐，刘向东震惊，“怎么，还有我斐哥一份？”
刘文斐装作没听见，李逍冷眼看着赔礼道歉的三人，用鼻子冷哼。
“你们是不是受到了威胁？”
袁书培的视线从赔礼道歉的三名男生身上，转到自己的三名学生头上。
“没有！没有！”三个男生连连摆手，拒不承认，“怎么可能有人威胁我们呢，我们是真心实意道歉的。”
“老师，你也太偏心了吧？”刘向东抗议，“人家污蔑宋青程你不管，现在他们道歉你又盯着我们看，我们才是你的亲学生呢，你怎么都不向着我们？”
什么叫亲学生？袁书培手指点了点狡辩的刘向东，“最好不是你们干的，否则我一定找你们家长。”
被挨打的三名男生恭敬送出病房，袁书培领着三名亲学生沿着走廊走去电梯间。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四人路过一间病房时，听到里面响起女人尖锐的怒吼声，伴着瓷器砸落在地上的刺耳脆响，一道身影从门里冲出来……
“甘萍？”刘文斐一把拉住从病房里冲出来的甘萍，“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逍灵机一动，过去病房门向里张望，就见一个女人身体挺直地躺在病床上，床边地上撒的到处都是草莓。
不是宋青程，李逍十分失望。
“袁老师？刘文斐、刘向东、李逍？你们怎么会来医院的？”
甘萍眼睛红肿，袁书培看得出来那纯粹是哭肿的，再加上甘萍请假的原因是妈妈病了，误以为甘萍妈妈是得了什么恶疾。
“我们是来看望病人的，甘萍，你妈妈怎么样了？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一定要和老师说。”
“谢谢老师，我妈妈没事，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甘萍低下头揉着眼睛回答，她真不愿意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
别人的家事不便多问，袁书培道，“没事就好。”
“宋青程？”李逍注意到宋青程手里拎着购物袋，正沿着走廊慢悠悠地往这边走，眼睛顿时亮了。
“他怎么也在？”刘向东根本不想见到宋青程。
身上没什么力气，宋青程垂头走得温吞。
忽然一双白色卡帕运动鞋出现在眼前，接着又多出三双鞋来，宋青程骤然抬头，看到四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青程表情错愕，“袁老师？”
看到宋青程穿着病号服，袁书培还算放心。
“宋青程，你住院怎么都不和老师说一声？”
终于见到宋青程安然无恙，李逍恶狠狠质问。
“你住院为什么要瞒着大家？是谁陪着你来的？”
宋青程摇头。
“怎么不回答？”李逍追问。
“你还真厉害，之前弄得可怜巴巴的，害得我们抢着给你付医药费治病，结果你现在可倒好，连狗不理包子都吃上了，还挺注重品牌的。”
指着宋青程拎在手里的狗不理包装袋，刘文斐毫不留情地嘲讽。
“宋青程……”站在外围的甘萍走到宋青程身边小声叫他。
没理会刘文斐，宋青程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甘萍，“快趁热吃吧，姜叔叔特意开车去买的。”
“甘萍！”病房里的李香云叫得竭斯底里，惹得临床的女人不住骂倒霉。
连忙跑进门，甘萍到病床前把拎在手里的狗不理包子给李香云看，“是姜叔叔买的。”
“我说过，他买的东西我一概不吃，你还要不要点脸，给你就拿着，你没见过吃的吗？”
之前姜大卫买的草莓，甘萍洗好喂给李香云吃，知道是姜大卫买的，李香云大发雷霆，把满果盘的草莓全砸了，甘萍怕李香云又把包子丢掉，忙收回手道。
“妈，你别生气了，我还给姜叔叔去。”
“喂，小姑娘，你要去也得先把地收拾了，要不我怎么走路？万一摔了你们掏钱给我治，我还不想受那份罪呢。”
“对不起……”甘萍向女人道歉，拎着包子出来。
听到李香云的吵闹声，刘文斐闷声不响，带着刘向东找来撮子笤帚和拖布，两个人进去病房也不吭声，把卫生打扫干净。
甘萍把手里的袋子还给宋青程，转身要去找东西打扫，却见刘文斐和刘向东拿着工具从病房里出来。
看到撮子里脏兮兮的草莓，甘萍吸着鼻子道，“谢谢！”
宋青程为了躲避李逍的纠缠，接过袋子就要走，却被李逍拦住。
“站住！”李逍蛮横抓住宋青程手腕，“你爸妈同意了，现在你得跟我走。”
“胡闹！”袁书培劈手夺过宋青程，拉过来护在身后，“李逍，你任性回家任性去，不许欺负同学。”
“你放心，宋青程，你跑不掉的。”
李逍的手悬在空中冷冷地指向宋青程，一丝一毫不肯退让。
宋青程从李逍的话里听到了结果，如果他猜的没错，恐怕自己父母已经和李逍有了交易，也不知道自己价值多少，能让李逍用像对待私人物品的语气和他说话。
“你住哪间病房，老师送你回去。”
抬头看了眼袁书培，宋青程坐到走廊边上的长椅里。
“我是来找甘萍一起吃饭的，等吃完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冷冷地看着负隅顽抗的宋青程，李逍拿出手机，调取相册里的一张照片，放大后递给宋青程。
“你爸欠高利贷二十万，如果不还钱就要收走你家房子，这是收据，你自己看看你值多少。”
周围的人都听傻眼了，甘萍扫了眼李逍捏在手里的手机，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滞了。
连看都没看李逍递过来的手机，宋青程拿出一个包子递给甘萍，自己拿出来一个包子慢悠悠啃着。
甘萍机械地接过包子，发涩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活火山般的李逍。
抬手打飞宋青程手里的包子，李逍一字一句，“不许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