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突然一声“咯吱”开门的声音响起,聂一叶从地上临时摊好的木板床上爬了起来。
看到涂狼那熟悉的身影钻进了房间,聂一叶疑问道:“狼叔,你一下午的时间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涂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聂一叶说道:“出去办了点事,最近两天你收拾收拾,随时准备出发,狩猎小队那边我已经跟你联系好了。”
“这么快就走?”聂一叶惊呼了一句,这似乎和他预料中的时间有点出处啊。
“快吗?”涂狼皱了皱眉,“不快!”
呵呵,你当然不觉得快啦,你巴不得我现在就去外面,聂一叶斜睨了涂狼一眼后,就不再去理他,重新又躺回了杨蛾给他临时安置的床铺。
昏暗中的聂一叶没有察觉到,此时的涂狼身上有着一丝异样,似乎有什么水滴正从他的胸前渗出来一样。
一夜无话,聂一叶从临时床铺上爬了起来。
每天早晨,也不知道为什么,聂一叶都会准时在太阳出来之前的那一刻从睡梦中醒过来,有时候比季节到来的时间还准。
这么早起来,倒不是聂一叶睡不着觉,相反,是因为得到了充足的睡眠,早晨起来精神特别好。
也算是聂一叶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的一个优点,早睡早起身体棒。
今天早晨没再像以往那样显得闷热,反而还有一股微风从门前的那片大原野袭来,撞了聂一叶一个满怀。
广阔无边的天空上面飘来了一片望不着边际的乌云,似乎暗示着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一样。
这样的天气出现在夏季,那简直就是老天爷对人们的法外开恩,是老天爷准备给他们来场大雨好好的冲刷一下夏季的炎热。
时间不等人啊,老天爷也同样如此,都不跟地上的人说一下,暴雨就来袭了。
就像涂狼昨晚告诉聂一叶的一样,还有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就要启程了,聂一叶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呢,他得抓紧时间才行。
孙仲药短时间内是找不着了,如果现在去北城区的话,聂一叶很可能也会扑一场空。
但关于精神缓冲药剂的那些配方药材聂一叶又不得不知道,这可是和何心雪的性命挂上勾的,他必须引起重视。
涂狼让他去废土有他的目的,但聂一叶最大的目的还是给何心雪找齐精神缓冲药剂的配方,这二者,后者在聂一叶的心里才是第一位。
哪怕涂狼之前说过这和他的父母有关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他小姨,他父母去世都好几年了,比起现实生活中还存在的小姨,当然还是后者重要一些。
既然如此,那现在聂一叶也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去找东城区那个曾经让他看透这个世界本质的王医生。
王汪,是东城区内方圆几十里地里面唯一的一个可以治病的医生,意思就是说,医生不止他一个,但能治病的他是唯一。
这也导致了,王汪在整个东城区都混的比较开,毕竟,是人总会出现个什么头疼脑热,这要是把人家看病的医生提前得罪了对他们自己可不好,万一人家不给治,那就惨喽。
趁着雨还没下,聂一叶身上揣了几千块钱就往靠近内城区的地方跑去。
王汪的诊所位于东城区最外边和内城区之间的中间地带,恰好可以辐射到大半个东城区。
何心雪一大早起来看到聂一叶不见了,瞬间就慌了神,还以为他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呢,听醒来的涂狼说他还没安排聂一叶去外面后,何心雪才慢慢放下了心来。
不是不告而别就好,那他就应该是有什么事去了,等下可能就回来了,只是这天,似乎有场暴雨要下啊。
何心雪望着远边天际的乌云,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聂一叶别淋上这场雨才好。
走了一个多钟头,聂一叶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王汪诊所,此时,诊所里面似乎还有不少的人在看病,门口围着一堆人。
聂一叶凑近一瞧,听到了吵闹的声音,吵闹声里面还夹杂着一道明显的哭声。
“你这庸医,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这么些年过来,没有被饿死,没有被冻死,也没有被外面的野兽咬死,今天却被这个缺德的庸医给治死了,你怎么这么惨呐......我的儿啊......”
哭声凄惨,旁边的人听了都不由的动容,世事弄人,人家什么风险都挺过来了,结果却被你一个医生治死了,这不是闹笑话吗?
“姓王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把你这诊所给砸了,我看你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开诊所了,都医死人了,还有什么资格再在这里开下去。”一个脸上全是疤痕的凶狠大汉指着一个面色蜡黄,眼神里面全是慌张情绪的人骂道。
“哎哎哎,别挤别挤!”
“这谁啊,挤什么挤,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
“就是,懂什么先来后到吗?看热闹也得分个先后吧。”
“......”
聂一叶从外面左跌右撞一路挤了进来,终于来到跟前看到了里面的整个场景。
往日里神采飞扬的王汪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整个人顿时就怂了,吓得腿肚子都直发抖,嘴唇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还别说,聂一叶看到现在王汪的这幅模样心里还挺高兴的,谁让他之前为难他来着,活该。
“唉唉,小兄弟,你这看热闹也得懂个先来后到吧,这里这么多人,你就这样挤到了我们前面不好吧。”一个矮了聂一叶脑袋半截,行为痞里痞气的人拍了拍聂一叶的肩膀说道。
“少看点热闹,有这时间回家想想怎样才能不饿肚子吧,别下次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成你了。”聂一叶头也不回的说道。
聂一叶本身并不喜欢看热闹,自然,也就不喜欢那些看热闹的人,要不是今天他有事找王汪,他都不一定往这边走。
聂一叶心里总觉得那些看热闹的人比那个被看热闹的人更可悲,因为他们的生活似乎只剩下看热闹来调剂了,这样的人不可悲吗?
哎呀,我这暴脾气,你插队也就算了,你特么还敢这么理直气壮,顿时,聂一叶身后的那个男子就不服了,想要找聂一叶评评理。
男子又再次拍了拍聂一叶的肩膀说道:“小子,今天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什么意思?你咒我死是不是,他自己倒霉死掉了还不允许别人看热闹了,再说了,你不是也在看吗?”
聂一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静静的站在男子的前面没有丝毫想要挪动的想法。
男子看着聂一叶那光溜溜的后脑勺,总感觉似乎被他无声的鄙视了一番,心中一股怒气澎涌而出,气的他一脚就踹了出去。
但很可惜,他不是黎兵,聂一叶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他脑后仿佛长了一对眼睛一样,就在男子快踢到他的时候,轻轻松松往左边一个撤步,男子揣了个空,整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
“啊!”
“嘭!”
男子摔了个狗吃屎,完美的兑现了刚刚聂一叶说的那句话,下一次躺倒在那里的人成了男子自己。
周围在看热闹的人见男子摔了个狗吃屎来助兴,纷纷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来。
“哈哈哈!”
“......”
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