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初忆心里一惊,他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她不属于这里,这里任何一个人看出端倪或是知道了这个秘密,后果会怎样?
她不敢往下想,若是将自己当妖怪一般看待,那下场一定很非人道。
乌承业在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静默的看着她,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才将目光缓缓移向她的脚踝,对外面吩咐道:“拿药箱来。”
房间外面静悄悄的,初忆一直以为乌承业让下人们都退下了,没想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应声,不消片刻,有小厮进来禀告,“三少爷,大少爷在院外,问伤到哪了?可否要紧?”
乌承业眸光微动,语气却无波澜,“伤了筋骨,无大碍,回大少爷不用担心。”
小厮谦卑的退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拿了药箱进来,同时说:“大少爷说这是凝香玉露,对跌打外伤疗效极好,还说三少爷与雉夫人明日省亲,要多留意伤势,养病如养虎。”
“呵……”乌承业不知是笑,还是不经意的轻哼,“让大少爷费心了!”随手打发了那小厮。
雉初忆只凭他短短数语已经感觉到,乌家的两位少爷关系似乎很微妙,看似关心,却又有着说不清的清疏,话语客气,却似别有含义。
乌承业拿着药箱走了过来,“我看看。”随后竟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捧起她伤了的左脚。
雉初忆这才知道他竟然要帮自己揉脚,从未跟男子亲密接触过的她,心砰然而动,脸颊一阵燥热,脚往后缩了缩,乌承业的手不是很用力,低声道:“别乱动,忍住,很快就好。”
他的声音有着成熟男子的磁感,尾音如醇香的烈酒般绵长,让人听着很难拒绝,初忆的脚真的没再动。
乌承业打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倒出几滴露珠般得药液,先是在手心里揉着,待发热才按在她的脚踝上,起先是轻轻的揉捏,慢慢的后劲力度大了起来,初忆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死咬着唇角,硬是一声不哼。
乌承业有些诧异,抬头看向她,对上他璀璨如星的眼瞳,初忆只觉脸上愈发的热,侧过头避开。
可仅仅一眼,她却不期然的记起他的容貌,此刻的他神态安然,与那晚掐住她脖子问她是谁时截然不同,脑海里的两张脸重叠起来,不管是萧杀的,冷然的,随和的,敛锋的,都不可否认,这个男子是那样的丰神俊朗,俊美如斯。
同样是乌家的子孙,乌承宣与乌承业两个人不但有着毫不相干的容貌,就是气质上亦南辕北辙。
脚踝上的痛感渐渐消失,此时,只感觉到乌承业宽厚的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温热,似乎是常年握兵器的关系,手指节的力道很重,掌心有着磨砺出的厚茧,初忆看着他梳的一丝不乱的发髻,心里浮起模糊不清的暖意,就像他发冠上的宝石,煜煜生辉。
“凝香玉露的药效很好,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便能消肿。”乌承业轻柔的放下她的脚踝,站起身欲扶她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