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雨带着寒意。
出去停车场，雨很大，叶木和张东升勾肩搭背着。
“说说呗，怎么个无敌法。”叶木呵呵笑着，死缠烂打的问道。
“滚滚滚……”张东升心里郁闷得很：“别问了。再问，小心我给你的小彦妹妹告状，就说你有个图谋不轨的漂亮女邻居。”
叶木耸耸肩：“你又没她电话。”
“无耻。”
“滚！”
叶木和张东升说话很小声，又下着大雨，陈希跟着后面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陈希开玩笑……”叶木说。
张东升抓了抓脑袋：“我准备过几天去东川镇了。东川镇那边给的条件不错……”
“我下午和周书记聊过，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你要不再等等。”
张东升摇头：“你们那个周书记很排斥养殖业。”
“他不是排斥养殖业。是排斥污染……我今天和他聊了你的那个共赢生态。毕竟是老一辈人物，很多新玩意不懂，需要时间消化。”
张东升还是摇头：“共赢生态是你和我一起做出来的（企划书）。要实现共赢生态，你知道的，这需要地方政府大力支持和配合才行。东川镇的经济、人们对水果种植的认识等等方面，都比清水镇强。在那边……”
“没用。你说的这些都没用……”叶木打断道：“具体怎么回事，还要看以后的实施。我问你，东川镇那边你有没有关系，有没有认识的当地人。跟你说，农村的事情很复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张东升沉默：“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
“再等几天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在清水镇拿到土地，养殖场最好还是开在清水镇。清水镇书记是我弟弟的舅舅，张晨……张晨的舅舅。养殖场在那边的话，构架生态圈子的事情，我还能帮上你一些。”
“好吧。最多5天，这事情不能拖得太久。”张东升道：“养殖场的资金已经到位，不能拖下去。对了，你要不要入股？”
张东升的养殖场，已经取名叫‘东升牧场’，主要由张东升的老爹投资，张东升妈妈也出一些钱。而张东升老爹和他老妈，他们是很早就离婚了的……
张启华一直没有再婚。而张东升的老妈，再婚二十几年了。
那是张东升的家族生意，叶木肯定不会参与，摇头：“算了，你自己弄。我想最多两三天，周书记就会给你电话。”叶木看到烧烤店，‘杯莫停’。
这时刚六点过，店里一桌客厅都没有。
叶木他们过去找了张靠近窗户的位置，点了些烤串，一条烤鱼，一份田螺……
“这个季节不是不能吃田螺吗。”张东升说。
“管他呢。”叶木将菜单交给陈希：“看看还要点什么。”
“再烤10串土豆。3大杯扎啤……”陈希将单子递给服务员，看向叶木和张东升：“咱们AA哈。这个月还没发工资，穷得很。”
“A什么A。我们每次出来吃饭都是叶木请客……今天也他请。”张东升笑道：“老板，先上扎啤。”
叶木和张东升，每次下馆子，实际上都是张东升买单。叶木更喜欢在家里做饭……而张东升就经常过来趁饭吃。叶木没说什么，埋着头，看着手机……
彦小彦又发消息来了：“在呢。”
“杯莫停。”叶木犹豫了几秒钟，发过去消息。
……
“爸，我出去一下。”彦小彦在家里想了许久，决定出去，和叶木说清楚，道歉。
将心比心，换位思考……
彦小彦觉得自己过分了。如果换做叶木对别人这么说，自己只是他朋友……那么自己会不会生气？
答案是会吧，可能会吧，或许会。彦小彦不知道，没经历过。
“这么晚了，还下着雨，出去干嘛。”彦风喊道。
“叶木和张东升在杯莫停吃烧烤。”
“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
彦小彦拿了雨伞小跑着出去。
彦小彦这个小区距离杯莫停不远，走路快的话，不到十分钟。彦小彦下楼后，趁着伞小跑着过去……
叶木他们刚刚上菜，彦小彦就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门口，但看到叶木和张东升相谈甚欢，叶木对面还坐着个美女……彦小彦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心里还有些气……
自己都难过了。叶木在这里竟然笑得这么开心……
叶木这人，开心的时候笑容会挂在脸上。最不开心的时候，脸上同样会挂着笑容。
“看，美女。”透过窗户，张东升看到撑着花雨伞的彦小彦，彦小彦打着花雨伞，戴着口罩和眼镜……张东升没认出她，就觉得身材不好，猜测是美女、
“滚！”叶木却一眼认出了彦小彦，连忙起身走了出去：“你怎么来了？”
彦小彦就站在窗户外面，隔着窗户看着他们。
忽然间，彦小彦心头生气莫名的委屈。不知道怎么回事……
特别委屈。
彦小彦转头看了看玻璃窗里面，陈希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彦小彦没由来的觉得受到挑衅，背叛。张东升坐靠窗户边……那位美女坐对面，但是和叶木面对面坐的。
“过来跟你说一声，我们分手。”彦小彦说道，气还没有喘匀，转身就跑。
叶木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你……”
彦小彦使劲甩了两下，说着气话：“分手了，放开。”
“有病是吧。”
“就是有病。放手！”
叶木深吸了一口气：“下午是我不好。你冷静一下好吧？”
“放开我。”
叶木没放……忽然，有雨伞遮了过来，给叶木挡住天上落下的水。
“叶木学长，这位是……”陈希怯弱，又甜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女朋友。”叶木说。
彦小彦抬头看着叶木，又看看陈希……
“快进去坐吧。”陈希说。
叶木拉了彦小彦。彦小彦抗拒了两下，这才跟着叶木进去餐厅……
但走到座位，彦小彦瞬间就炸了。陈希先一步坐到空位子的对面……
叶木也愣了一下。
张东升一脸看戏的表情，被叶木一把提了起来：“坐对面去。”
“我……行。”张东升坐到对面靠窗户的位置。叶木坐到了张东升的位置……彦小彦就坐到叶木刚才的位置，和陈希面对面。
陈希打量着彦小彦，脸上始终有莫名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东升一脸看戏的表情，大家坐在一起同时无语，等烤串上来了，张东升拿了串排骨，自顾自咬了一口……又不知道想起什么快乐的事情，‘噗’的一下笑出声来，然后就在那哈哈哈……鹅鹅鹅……的笑。
叶木给彦小彦拿了鸡翅、排骨：“吃。张东升请客……”
“凭什么我请客。”张东升现在快乐的不行。觉得特有意思……
就在刚才，叶木还拿他的痛楚开玩笑。现在，张东升是看出问题了，叶木和彦小彦也出现了问题。就是不知道和陈希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就精彩了。
每个少女都有梦。
叶木是陈希的初恋……虽然两人没有谈过。但叶木是陈希喜欢的第一个男人……
陈希之所以住在叶木的隔壁，还真不是对叶木恋恋不忘在那里买的房。那是陈希前夫的房子……离婚后，陈希的前夫将房子给了她。
不过再见叶木，陈希心里确实泛起些许涟漪，出现一些念想。陈希可不是小女生了，胆大得很，性格嘛，变化倒是不多，敢爱敢恨……
她一直观察着叶木和彦小彦。
叶木女朋友……年龄看上去好小。
“叶木学长，吃肉。”陈希给叶木拿了两串五花肉。
“谢谢。”叶木有些头大。
张东升埋着头，忍不住的笑，好一会才控制住情绪：“陈希妹子，你单身？”
“嗯。”陈希笑着，一点也不介意的道：“结过婚。离了……离婚两年多了，现在单着。你们的年纪可比我大，还没结婚？”
张东升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自个儿又笑了起来：“我和叶木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我们居住的那个城市只有几个华裔，其他都是白人。叶木说他对洋妞过敏，就一直单着。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张东升说道，顿时又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笑。
我靠……
叶木头皮发麻，我特么，我特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对洋妞过敏，你特么才对洋妞过敏……不过这句话，好像真是叶木说的。
“木木是我最好的哥们。他单着，我就陪他单着……我们两个都单着，挺好。”
叶木转头对彦小彦说：“他失恋了。周雨彤不知道怎么他了，但应该是把他甩了。就疯了……”
疯疯癫癫的……
还有对面这个女人，不要脸。
大人们的世界……不对，是大叔和大姐的世界，世界观，真可怕，搞不懂。
有些问题不应该是非常严肃的吗。比如感情……
张东升在这里疯疯癫癫笑着，倒是缓和了一些气氛。可好像，又没有缓和……
彦小彦是一口东西没吃，在这坐了几分钟起身要走。
叶木没再挽留，拿起雨伞去送彦小彦，一直将彦小彦送到她的小区。
“我觉得，我们还是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彦小彦转过头，看着叶木：“今天下午你忽然生气，我有不对。但你转头就走了……刚才在烧烤店，也让我措手不及。你不了解我，我也不是了解你。”
“嗯。行……”叶木挠了挠脑袋：“先这样吧。我们还是朋友……但能不能暂时保密，别告诉你爸。你跟彦风说了，彦风肯定跟我爸说……我爸又得……你懂得，大龄剩男伤不起。”
“可以。”彦小彦又是一阵阵莫名的委屈。自己只是要冷静一下，而叶木，直接就要分手。还表现得没心没肺，一点都不难过。叔叔也不喊了，直接就彦风……
……
难过，怎么可能。
叶木这个人，就算再难过也不会表露在脸上，只会压在心里。
目送彦小彦进去小区。
叶木也转身离开……
我去！
这就分手了？
分就分吧。那个娘们儿，小气，脾气还不太好。
女人，就是麻烦……
……
没女朋友烦。有女朋友，也烦。失恋了，更烦。
叶木在心里一个劲数落着彦小彦的不好。但脑海中，彦小彦的模样却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