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全歼了敌军,看起来可以去邀功了。”一位士兵望着被大雪封住以致于深不见底的坡底,拍了拍旁边士兵的肩膀。“从这坡掉下去,基本上必死无疑了。”另一位士兵也附和到。一位德军中尉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快速往他们这边走来,望着斜坡开口道:“你们这边既然没什么问题了的话,留下你们两个去坡底探查一番,其他人跟随我们去抓捕那三个逃犯!”
“是!”两名德军士兵抄起枪便往坡下缓步前进。
另一边,洛班和纳萨尔在滚下斜坡之后,掉在一堆覆满了雪白的柴草堆上。洛班还算清醒,强忍着剧痛翻身拄着起来,便看到一旁昏迷在雪地里的纳萨尔。
洛班从柴草堆翻身下来,急忙用双手拖动着冻僵的身体向纳萨尔爬去。他的眼中看到的却是严重受伤血流不止的纳萨尔,腹部似乎有一张血盆大口,在咀嚼着残碎的外套,把它染成鲜红色。洛班急忙脱掉外套,把衬衫撕成了布条,缠绕在纳萨尔的伤口上,但是仍然缓解不了太多。
洛班用拳头捶打地面,“该死的德国鬼子!”说罢,咬牙忍着剧痛起来,他看着自己满是血迹的手臂,似乎已经处于断掉的边缘,却继续用它拉起纳萨尔,折了一截粗壮点的桦树枝作为拐杖,向斜坡的对面走去了——他在地图中看到过,对面也许是有村庄存在的,纳萨尔的生死就靠这个了。
此时在他们身后身后突然传出一声“站住!”洛班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手也跟着颤抖起来。“举起手,转过来!”这次他听到如此严肃的命令,一万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他轻轻抚摸了手中的stg44,缓缓放了下去,再把自己的伙伴轻轻平铺在地面上,握紧了伙伴的手,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他已经基本上放弃了抗争。
然而再次想到自己家人的死,心中的怒火却始终不得发泄,却又被身后侵蚀来的恐惧感紧紧束缚,他在颤抖!但是他用颤抖的手把自己藏在大衣里的手枪拿出来了,紧紧攥住了。
“你再不转过来我们就开枪了!”身后仍然是德军士兵的声音,然而比前面的更大了,而一把mp40也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子上。他不断抑制着自己心中一遍一遍闪现而过的恐惧,右脸转过,便看到德国士兵轻蔑的笑容。他表现得从容不迫,而他手中的枪,却一点点远离大衣口袋。
“砰!砰!”两声枪响,洛班缓缓倒在地面上,而与他一同倒下的,是那两位德军士兵,他们共同倾倒在无边无际的雪地中。
“嘿,小伙,这就被吓到不行了?”洛班此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那个人,便是尤安娜。“啊!你怎么在这!”洛班紧接着从地面上撑坐起来,发现周围的两具德军士兵的尸体,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枪伤。这时他再抬头看尤安娜,也是一幅轻蔑但是玩笑似的笑容。“才没有!我枪都上好膛了,就...就等他们来了!”说着从大衣口袋掏出了已经上膛的手枪。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尤安娜说着,便蹲下身子查看起纳萨尔的伤口,“看起来不容乐观啊!”纳萨尔随即说道。洛班站起来:“是啊,我想扛着他去地图上的村庄去疗伤的,结果就遇到了这么一回事,话说其他人去哪里了?”说着便转向身后看去。“其他人啊,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急忙跳了车,掉下了这个坡底,睁开眼发现他们没有掉下来,我也...不知道...”
“这...他们不会...”“别瞎说,小孩子,你不相信你的上司可以,我相信布拉什奇克,他可从来没出过事,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那个村庄才是,跳车之前他们叫我在任务点联系,我相信他们会完好地走到任务点的。”洛班听了,转头想想,说到:“好吧,那你先过来搭把手,咱们先把纳萨尔治好吧,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啊!”“嗯!”
接着,两人一同拎着纳萨尔,一齐向村庄的方向走去了。
此时的大雪似乎已经精疲力尽,太阳再次出现在天空之上,这是他们在这个地方第一次遇到的晴天。他们来到森林与公路交界处,便可看到远处雪中房屋的屋檐早就已经消雪了,反射着太阳光,让这两个早已精疲力尽的人首次感到一份温暖。
洛班将纳萨尔轻轻放下,掏出望远镜向村庄望去,似乎没有一丝敌军存在的痕迹。他看到的是一座很平常的波兰村庄,村庄里的人们在进行着日常的工作,甚至有自行车穿行,小孩的嬉闹声也夹杂其中。尤安娜问道:“怎么样?”“没有敌军的痕迹。”“啊?那不正常”,尤安娜叉着腰站起来道:“德军应该会在每个村庄里都有一定的兵力把守才对。”“也许是调动了?一点痕迹都没有。”洛班继续观察,说到。“那你照顾好纳萨尔,我过去看看。”尤安娜说到,接着从道路旁翻过树丛,缓缓向村庄潜伏过去。
洛班看着尤安娜一步步远离,心头也不觉捏了一把汗。他看到旁边有一处较高的土丘,拎起手中的stg44便爬了上去。给自己的枪安装了3倍镜后,洛班所在的位置的火力基本上可以覆盖村庄的两条主要道路,而他,正持枪准备着。之前的事情所留下的伤疤时不时在他心头隐隐作痛,伴随着两位伙伴不见的痛苦,他的心情已经失落到了极点,甚至渴望这场战争的结束了。
此刻看着尤安娜的远去,听着村庄里孩童的嬉闹声,他却始终压不稳手中的枪...
在尤安娜进入村庄五分钟后,洛班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好在接下来他就看到尤安娜给他的手势,他才舒了一口气。他接着跳下土丘,把纳萨尔扛起来,朝着村庄缓步走去,也朝着黎明缓步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