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吴善醒来的时候已是身在医院的病床之上,此前他刚刚完成了一项极限运动——碰瓷大卡车,由于卡车太高,司机根本没看见他躺在车底下,卡车一个起步,尽管吴善躲闪及时,但也被轧断了双腿。吴善今年二十岁,自幼家境贫寒,十岁时父母因车祸双亡,舅舅代为抚养。后因舅舅欠债出逃,不满十二岁的吴善只得流落街头。吴善本名吴山,后来自己改为吴善,意味宣告自己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与善字再无瓜葛。自年少混迹街头以来,吴善什么苦都吃过,什么谎都撒过,什么恶心事儿都做过。日常的生活以偷盗、碰瓷、拾荒来维持生计。这样一个年轻人,什么福都没享过,这下不但失去了双腿,还要面对昂贵的医药费,脑子清醒之后毅然决然的打定主意自杀,却在下一秒被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同时他的身体状态也恢复到了出事之前的瘦弱状态。
夏朝那场,编号64的吴善身为一个方国大户的外宅管家,相关任务无非是做一些对这个大户有利的事情。不过吴善自穿越以来,一天能吃七顿饭,也不管自己的职责所在,除了睡觉以外的一半时间都在吃饭。直到第一场结束,吴善的身材也从瘦弱变成了正常体型。期间这户人家因战乱而搬走,留下吴善等几个下人在此打理。吴善随即将所有下人奴隶全部遣散,自己一人坐拥着整个宅院,享受着这从来没有过的富足生活。尽管夏朝时候的食物远没有现在那么种类丰富制作精细,连精细的米面都没有,但是吴善很是满足,因为他终于能顿顿吃饱,有屋檐遮蔽。这样的生活慢慢令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只流浪的老鼠,而是一个真正的人了。整场穿越,吴善一个积分都没有赚取,但他觉得什么也比不上重新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来的实在。
第二场还未开始的时候,吴善根本不在乎他是个什么身份,只求能维持上一次那样的生活就好,可是传送过程中被告知,此次的身份是商国奴隶。奴隶,这两个字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对于吴善来说绝对是一个让人恶心的敏感字眼。
猛然间睁开眼,自己赤身裸体,站在一个巨坑之中,周围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眼望去绝不少于百人。他们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仿佛没有情感和灵魂,要不是身体因为寒冷而抖动,乍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个模特假人一般。吴善抬眼一看,坑上边有很多人正有说有笑地拿着撬状的工具往下填土,他们神色轻松,举止间就好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活计。
“这是tm要把我们活埋吗?”吴善诧异地喊道,不过无论上边还是下面,完全没有人去回应他,整个场面十分诡异。吴善赶忙对着身边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为什么要埋我们?我们犯什么错了?”
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吴善,面无表情地说道:“别闹了,这是我们当奴隶的命。”
“什么狗屁奴隶,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大商经常以各种事由祭天人殉,我们这样的人,除了干苦工和打仗送命,也只有祭天这一种用途了。”
“凭什么!你们就心甘情愿!?”吴善吼道,不过那人却不再理会,索性躺在了地上闭起双眼。
上方落下来的泥土越来越多,几乎都掩盖了下面几个小孩的半个身子,吴善双目怒睁,过去将几个小孩从泥土中拽起,再看身边越来越多的人躺了下来,顷刻间被泥土掩埋,不由得要疯了。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被如此对待,你们也没有被绑起来,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跑啊!”没有人回应他,泥沙依然在眼前纷飞,转眼就要固住吴善的小腿。吴善再无犹豫,拔腿就朝着上方跑去,心中刚刚产生的那么一丝善意就这样被人们的麻木瞬间毁掉。吴善爬上去以后狂奔着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一副唯恐被人追上的急迫。不过上面填坑的人在他经过身前时只是诧异地看看他,却并没有什么阻止的动作,只是继续自己填坑的动作。吴善头也不回地越跑越远,身后有节奏的挖土和填埋声一声一声地敲击着他的心灵……
……
李老头一睁眼就看见一片一眼都望不到边的荒凉田地,身后是一座简陋的茅草屋。穿越过程当中被告知此次的身份是商国国都朝歌郊外的一独身农民,三十岁,无亲无故。在李老头的预测里,这样一个身份对于找人来说难度最大,首先种不出东西来没有理由进城叫卖,也没有手段发出消息,最主要的是,随时都有饿死的可能。长叹一声,回到茅屋里思索起来。此次李老头的任务仅为主线收获粮食百石,对此任务李老头十分无语,琢磨自己种地收粮非得累死不可,索性直接放弃了自己的主线,一心想着中地收粮,进城卖粮的过程中打探消息。
“这我可怎么找这仨小子啊……”李老头自言自语道,通过导航得知,赵仁和孙褚位于朝歌城中,钱跖位于西边三百公里处,不免叹息。看着屋内近乎空无一物,仅有一袋不知什么粮食的种子摆在地上,桌上摆着几个已经硬了饽饽。出去看了看那片荒地,地面干燥,感叹不仅是个农民,还是个贫农,完全是靠天吃饭的命,最近要是还一直不下雨,连粮食都种不出来!自此李老头穷尽了他脑海中所有务农的知识,每天大小便都存于木桶,施肥于地,日常生活就是到野外摘摘野菜野果,回来看着自己的秧苗成长,期待着这些种子都能种出什么来。
相比之下孙褚的身份可是比李老头好了太多,自己的身份是商国大臣,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起码是个大臣。睁眼便处于一座官邸之中位于正座,心想自己总算也成了个王公贵族,不免得意。上一场尽管他和赵仁私交甚好,但却一直感觉是寄人篱下的状态,自己什么身份没有,吃的喝的都是赵仁的,尽管赵仁从不计较这些琐事,不过孙褚还是有一些介怀的,觉得自己对赵仁有些许亏欠的感觉。这下好了,看这府宅如此富丽堂皇,想必自己身份不低,找人也会方便很多。看导航赵仁离自己不过七百多米,李老头也不过三里,唯有钱跖于百里之外。如此一来孙褚心情大好,唤来下人询问一番,被告之自己为祖伊,商国权臣,为奚仲之后,仲虺后裔。孙褚听罢一阵吐血,叹道:
“唉,我这个命啊,好不容易当个权臣,还是赵仁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