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事发突然
不过多时,屏幕的数据骤然停止,教堂之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牧师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见后方已恢复正常,便再次想要重新发文,可是还未等到达嗓口的话音溢出,后方的屏幕突然出现令人震惊的一幕——画面一:“御人,你为什么喜欢的是我?”
翎乐欧扬起绝美的脸颊,虽有些稚嫩,却不难看出正是年轻时候的她。
“没有为什么,小欧,你会是我的妻子,我在等你长大。”
亦茵御人轻轻的环住翎乐欧的娇躯,在她洁白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那一篮一绿的瞳孔中竟散发出从未有过的柔光,温柔竟现!
画面二:是一间别具风格的咖啡屋,英式的感觉不难看出正是鱼儿那次盛宴亦茵凝塔带她前去的那一间。
“御人,究竟是什么这样神秘,还要捂住我的眼睛。”
亦茵御人在翎乐欧的身后一只手轻轻的扶住她的纤腰。一直手捂住她灵动的眼睛。
听闻翎乐欧的言辞,他的脸上再次浮现温和的笑意,宠溺之意不言而喻,轻声回答:“这是秘密。我数三个数,你再睁开眼睛”
“三、二、一!”
嗓音一落,亦茵御人轻轻松开了挡住她眼睛的手,一杯在水晶杯中呈现鲜红的液体便赫然映入她的眼帘,在灯光的照耀下,竟是那样的美轮美奂,光彩夺目,更是散发着浓浓的诱人气息。
“夜魅,我的小欧,生日快乐。”
亦茵御人好笑的看着翎乐欧眼眶的泪珠,轻柔的说着。
“哐”
画面还在继续跳动,站在牧师前玖美喋身侧的翎乐欧脸色早已惨败不堪,眸中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无措,甚至有着几分复杂的迷茫,手中的捧花早已坠入地面,现成顿时乱成一团。
“如果没有看错,刚刚画面中的是亦茵少爷才对,他和公主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公主这么不知廉耻,早就和亦茵少爷在一起,却又要嫁给二殿下,真是可恶!”
“她们卡拉斯图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凉音国?”
台下的宾客早已乱成一团,唏嘘的不住讨论指指点点,看着翎乐欧再无尊敬之意。
玖美司珞与亦茵凝塔皱了皱眉头,率先不上了台上,却还未等来到玖美喋与翎乐欧身前,翎乐欧早已慌乱的跑了出去。
坐在台下的亦茵御人见状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了身,愤怒的望了一眼玖美喋,便头也不回的追着翎乐欧消失的方向跑了出去——翎乐欧提着婚纱的裙角不住的向着阳光的穿透点教堂的门外跑去,途径观众席三三俩俩的鄙夷一丝不露的传入她的耳帘也没有太多在意。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什么,可是为什么不自觉中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轻松?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的是哪里,更不知自己想要逃避的是什么,是玖美喋,亦或者是……
却在刚刚跑出教堂外后,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耳边嘈杂的声音终于渐渐散去,刚刚想要随处走走,她银灰色的眸子便快速捕捉到两个太过熟悉的背影。
那不是二哥吗?他手里攥着的手腕分明就是鱼儿!她们要去哪里?奇怪——脑海里的念想跳出一窜又一窜,却像是一个无形的网,让她有一种看不清摸不同的感觉,刚刚想要迈步瞧瞧跟上瞧个究竟,便被一道久违了的熟悉嗓音顿住了身形,背脊不自觉的挺得僵直!
“小欧!”
短短两个字,却蕴含了太多的意味,亦茵御人一篮一绿的瞳孔紧紧的锁住翎乐欧的背影,双手紧紧的攥了又攥,仿佛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的他是有多么的紧张!
翎乐欧精致的脸庞早已千变万化的变色,却不得已的强制回过了头。
“你好,亦茵少爷,请问有事?”
如同樱桃般绯红的小嘴状似平淡的溢出正常的问候,可是天知道她有多么紧张,她的心脏跳动的有多么快速,她放在身后的双手攥的有多么的紧密……
亦茵御人听闻翎乐欧这种口气明显有丝不悦,分明想要愤然的走开,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该来问候的,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去,直至停在了她的面前,微微附身,唇瓣暧昧的贴在了翎乐欧性感的耳垂之上,似乎迷恋了很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息,感觉到翎乐欧身体明显的一颤后不由得低笑出声,声音中透出点点邪恶:“居然还是这么敏感。看吧,即使时隔两年,我依然知道你的所有。包括你的真实身份,小欧就是翎乐欧,公主,我说的没错吧。”
翎乐欧的脸色早已由白变得惨白,这个男人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不要露出这种害怕的神情,我不是老虎,即使吃人也不会吞你入骨,或许另一种霸占你的方式会更好。亲爱的公主,如果不想两年前的事情再次暴露,最好是取消和玖美喋的婚礼。蒽?”
亦茵御人轻轻的摩擦着翎乐欧的下颚,这是他魂牵梦绕两年的人,却在这一刻,不得已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要挟她。
他承认,他从未忘记过她。尤其刚刚一次又一次的画面,分明是在告诉他,回忆故然是回忆,却可以让它变得更为长久,而不单单只是回忆。
“呵,亦茵少爷,您在说什么?哦,哥哥们叫我的小名也是小欧,这个早已不是秘密,至于刚刚的画面,我也好奇的很呢。”
翎乐欧拼命压抑即将要脱离胸口的悸动,银灰色的眸底早已泄漏她的无助与即将溃散的神色,却又不得不已低下头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既然如此,打扰了,公主。”
亦茵御人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向前掐死她的冲动,平静而疏离的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去。
翎乐欧看着亦茵御人的背影,眼眶不自觉的涌上酸涩的红潮,紧紧的咬了咬下唇,也同样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看着前方的道路,她第一次觉得是这样的陌生与茫然。
视线越来越是模糊,脑海像是紧紧绷着的一根线突然断了,天旋地转的感觉随之而来,不过下一秒,那美丽的瞳孔便无助的紧紧的闭起,身体也毫无意识的向着地面坠去——“放开我……”
鱼儿眼眶微红的看着亚久琉紧紧攥着她的手臂,那已经呈现出淡淡的铁青,明明心已经痛到不行,难道还要让她继续忍受身体的疼痛吗?
亚久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强制的紧紧拉着鱼儿,直至步出王室城堡,将鱼儿一把摔进门外的车内,才松开了她。
鱼儿有些惊恐的看着亚久琉铁青的脸色,她不记得她哪里有招惹到他的?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而且,为何今天这样诡异?
即使举行婚礼,也没有道理门前没有一个守卫的侍卫阿?
恐惧渐渐涌上心头,鱼儿终于惊恐的慢慢问出了声:“亚久琉,你……你要干嘛?”
她细小而娇柔的声音淡淡的弥漫在这寂静的空间之内,显得突兀极了。
而对面的人却仿佛她的话语只是幻觉一般,理都没有理会她。甚至不知何时,竟然从口袋中拿出一只名贵的香烟,点燃放在了唇边。
“你爱上他了?”
在鱼儿以为他没有打算理自己时,却听见他冰冷的声音淡淡的溢出唇角,不知是她的心境如此还是怎样,竟有着几分落寞与失望的情感。
“还是说,从始至终你爱的都是他?你的流水,你的尊严,你的卑微都是为了他?蒽?”
亚久琉依旧没有看向鱼儿一眼,只是声音随着吐出的眼圈越来越是冰冷与高音的溢出,鱼儿明显被他突然转变的神色吓住了。
身体不停的向着后面缩小,仿佛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眼圈再次涌上不知名的泪水,却在这次迷茫,不知是为了什么,或是为了哪个谁!
“不许哭!不许为了他哭!”
亚久琉状似不经意的回眸却看见了鱼儿决堤的泪痕,心底猛然一紧,却还是厌恶的皱起眉头,霸道的说道。
“我没有……”
鱼儿委屈的瘪了瘪嘴,他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他。
还是,她根本就从未了解过他?
“和我走吧,这不适合你,他已经是别人名正言顺的丈夫,你只剩下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必要了。况且……你的父母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亚久琉的声线渐渐的平静下来,烟雾之下鱼儿只能看见他若有若无的模糊脸庞,眸中的神色,面部的表情全部都不再她的范围之内,全都不在。
转头看向车窗之外,妈妈……爸爸……她何尝不想她们?
可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她不想离开,一点都不。明明对这个地方深恶痛绝的厌恶,明明想要拼尽一切的逃离,却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不舍,不甘,不愿?
“说话!”
亚久琉打开车窗将剩余的烟头扔了出去,见还是一脸平静淡定鱼儿,瞬间涌上一股难言的愤怒,她就这么舍不得他吗?甚至连父母都不顾了吗!
猝然的声音将鱼儿身体吓得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转头看着线条紧绷的亚久琉完美的侧脸,心底滑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微微闭了闭黝黑的水眸,再次睁开眼睛已恢复最初的平静:“现在就离开吧,这……我一刻也不想再呆。”
“呵,你总算还不是太笨。”
亚久琉低笑出声,完美的笑弧打破冷硬的线条,竟是那样的和谐与美感,让鱼儿微微愣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真心的笑容,原来……他笑起来也是这般的好看……
玖美喋俊美的脸颊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除了夏伯桑野,谁都没有看出他凝重之下的焦急之色。
姑奶奶,这小鱼儿是怎么回事。
在喋心情最好的时候却突然不见了!
“殿……殿下,夏伯少爷,还是没有找到鱼儿小姐。”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玖美喋的城堡之内,一脸惊恐的神色,仿佛一个不小心,迎接他的便是灭顶的灾难。
“没找到?”
玖美喋有些迷茫的抬起低垂的脸颊,看着侍卫淡淡的问道。
侍卫见玖美喋这幅模样,心底略微有些放松,点了点头。
“没找到还他妈不去找。找不到人都他妈给我滚蛋!”
下一秒,玖美喋像是愤怒的野兽般突然暴躁起来,冷硬的声音与寒彻入骨的声音快速的蔓延至整个城堡之中,甚至连回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是……是……”
侍卫的脸色早已吓得惨白,不住的点头,便连爬带跑的消失在了玖美喋与夏伯桑野的视线之中。
夏伯桑野显然也被震慑住了,眸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他一直都知道小鱼儿在喋心中的位置,却从来不想已经这样的深入,甚至说是根深蒂固也不为过。
喋虽然也时常会发脾气!却何时生过这么大的气?连那种最低俗的脏字也会从他的嘴角溢出。
那蓝眸底处的担忧与焦急更是显而易见。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没有一点担心玖美喋,反而有些同情小鱼儿的命运了,真是想要看一看,喋再次见到她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呢……
国内机场出口处。
再次回到这座城市,看着短短一个月就变得陌生的城市,鱼儿有了霎那的迷茫与无措,为什么,明明回到了这里,心,却是空的。
“在想什么?”
亚久琉看着鱼儿空洞的目色,眼底一沉,脸部的线条也不由自主的紧绷,沉声问道。
“鱼儿!”
还未等鱼儿回答,突兀而高昂的声线便穿过熙攘的人群直直闯入鱼儿的耳帘,越茗一路小跑到鱼儿的面前,脸上不知是兴奋或是因为跑的太急而染上淡淡的粉红色,本应该是甜美的感觉却让鱼儿不知名的感觉到一股深沉的压抑感。
“小……”
可是,她心底还是染上几分兴奋,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上愉悦的弧度,刚刚想要张开双手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越茗却说了一句让她无法接受的噩耗——“快……快去医院,你家里突然着火,火势猛烈,阿姨叔叔刚刚被救出,正在医院进行急救,我正好听说你回来了,赶快过来接你。”
“什……什么?”
心底最坚固的墙面仿佛一瞬之间轰然坍塌,黝黑的双眸瞬间失去了应有的焦点与色彩,短暂的呆愣过后,鱼儿猛然推开越茗,不管不顾的向外跑去。
越茗心下一惊,刚刚想要迈步追去,却发现身边早已飞窜出一道挺拔的身形跑了出去——医院的急救室门前。
鱼儿本就娇小的身形在此时更是显得不堪一击的柔弱,就像是一颗微弱的小草,用不上人类的踩踏也会悄无声息的折断,坍塌。
身体已经有些麻木感,鱼儿抬起迷茫的黑眸,扫过手术室那红色的字体,再次颓然的底下头,坐在这个凳子上似乎已经有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了阿……
“收起你那副颓废的样子,难看死了。”
不知何时回来的亚久琉看着鱼儿的样子,心底一紧,一种沉闷的气息仿佛也在无声的向他袭来,心脏处的某处已经变得柔软到发腻。
鱼儿手指微微攥紧,却并没有说些什么,依旧是刚刚的动作,没有丝毫动摇。
本以为亚久琉会再次离开,却没想到他竟然坐在了她一旁的位置上,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鱼儿下意识的环住自己,脑袋更是低垂下去。
却不过一瞬,自己猛然落入他坚硬的怀中,美眸中染上几分错愕,下意识的就想要挣扎,挣脱,可是腰间的手臂却越来越紧,仿佛想要将她就这样活活的勒断。
“再动我就吻你,不信你就试试。”
看着鱼儿小猫挠痒般的挣扎,亚久琉眼眸之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光亮,低沉的话音在鱼儿的耳垂处流窜,果然,下一秒怀中的人儿便如同乖巧的妈咪静静的靠在了他的怀中,即使有些僵硬的紧绷,却还是让亚久琉深深的迷恋一次。
原来,她是这样的柔软,娇小脆弱……
“叮。”
细小的声音响起,却在这寂静的空间显得那么突兀与……沉重。
鱼儿几乎是反射性的抬起脸颊,看着手术室那三个打字的熄灭,只觉心脏似乎都要伴随着胸口一下重过一下猛烈的撞击而脱出身体。
妈妈……爸爸……
“别急,有我在。”
亚久琉皱起眉头看着怀中不停发颤发抖的人儿,眸底深处滑过明显的心疼,说话的声线也不知不觉中放低放柔,好像如果说的大声或是严厉一点,怀中的人就会在下一秒消失。
她,实在太脆弱,太柔弱了……
鱼儿拼命的点头,手与脚并用的再次开始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亚久琉眸色一沉,却并没有阻拦太多,送来了环住她的手臂,害怕她太过激烈而摔倒,又小心的抱起,轻轻的放在了地面之上。
恰在此刻,手术室的门被缓缓的打开。
鱼儿双眸紧张的望着那个出口,深怕一个不小心一个受不住便听到她所承受不住的消息。
“哪位是两位病人的家属。”
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官方的开口问道。
“我……”
鱼儿想要张口回答,却发现真的无法说出,声线就像是一个大大的锤子堵在嗓口,出不去又缩不回,张了张口却发现一个字音都吐不出来。
“我们都是,医生,请问病人怎么样了。”
亚久琉看着鱼儿的样子心下一疼,轻轻的环住她细小的腰身,第一次用如此尊敬的口吻来问医生,不为别的,只因这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医生点了点头,随着双唇的涌动慢慢溢出了等待已久的答案——“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轰!
仿佛一道闷雷狠狠的劈过鱼儿的脑海,她听不清医生接下来的话,看不到亚久琉在她身边心疼到无以复加的眸子,只是有一种声音在不停的回荡,只是有以前种种美好的回忆在不停的反复播放。
妈妈亲切慈祥的笑容,爸爸严肃关爱的神色。
一幕幕,不停的回放,不停的回放……
不……她不相信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就会这样走掉,如果知道是这样,她一定不会离开,一定不会离开去所谓的凉音国,一定不会……
再次回神,已经见到两张覆盖着白色床单的尸体推了出来,刚刚越过她的身旁,被送去不知名的远方。
鱼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追了过去,狠狠的推倒一旁的护士,死死的抱住那道已经微微发凉的身躯,泪珠无声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悲伤无助的躺下,滴在床单之上,淌进那还未彻底僵硬的身躯。
“小……小姐……请你节哀,让一下,我们要将尸体例行送进太平间的……”
护士看着鱼儿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劝道。
“什么尸体……谁说这是尸体,明明活的好好的,好好的……”
亚久琉见状,只能上前将鱼儿紧紧的搂在怀中,护士将尸体已经推离了好远,鱼儿的视线越来越是模糊,终于缓缓的闭上双眸,昏厥而去。
两年后。
鱼儿那简单,曾经如此温暖如今却异常冷清的家中,正举行着一场单调的生日Party.今日是鱼儿的生日,来者也不过就是越茗与亚久琉两人而已,这两年中,发生的变化太多,譬如她有足足两年没有见到玖美喋,譬如凉音国突然打开对外界的市场,电视的新闻全部都是凉音国。再譬如,凉音国与卡拉斯图的巨变,翎灭聆突然暴毙,而亚久琉又不愿回过,竟是亦茵御人成为卡拉斯图的王,而往后,却是差一点成为玖美喋的妻子的翎乐欧。
再譬如,凉音国正式宣布了第二位王后,竟是鱼儿见到的玖美墨的母亲白发女人,玖美墨竟不是亦茵凝塔亲生的,而是她——尔栩。
再譬如,夏伯梓姬最终竟成为了大殿下的妃子,而玖美墨却没有半点拒绝的意味。
太过的譬如譬如,一幕幕向是历史悠久的相册,翻来翻去,只有画面的定格,却没有记忆的流动。
这些都是越茗一点一滴告诉鱼儿的,自从父母双亡后,因为伤心过度,鱼儿的眼睛便从此失明,虽然黝黑的眸子早已失了应有的光亮,人,却越来越美丽动人。越茗什么都会和鱼儿说,却未有三个字是她们三人中的禁地。
每次看着鱼儿发呆眸中的哀伤,亚久琉与越茗都明白,是因何如此。
哦,还忘记交代一件事,亚久琉与越茗在鱼儿的生日前一天也就是昨天刚刚举行订婚仪式,亚久琉脱离与卡拉斯图的关系,正式成为一名单调的总裁,每天面对纯粹的文件,过着忙碌却充实的日子。越茗自高中毕业后便没有再考大学,而是去了亚氏集团工作,代替了鱼儿父亲的职位。
鱼儿自从眼睛失明后,便也不再去学校,刚开始每日关在自己的家中,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把亚久琉与越茗吓了个半死,以为会有什么事。
却在一个月后,鱼儿突然挂着笑容出现在两人面前,说要开一间花店,名为——母忆喋。
时至如今,已经两年。
“鱼儿,快吹蜡烛吧,小心,就在你面向的正前方,记得许愿哦”
越茗率先开了口,眼中满是兴奋,与那微不可见的心疼。
“别急,你要不要给她先唱个生日歌,对了,等下还有神秘人物出现呢。”
亚久琉眼中满是柔情与宠溺的将越茗搂在怀中,对着两人说道。
“是谁?”“是谁?”
鱼儿与越茗默契的同时问道。
“鱼儿妈咪,当然是你最最宠爱的念惜了!”这是,一道突兀却清亮的声音充斥在三人的耳中,门被打开,亚念惜手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两年,足以让一个人成长,譬如年龄,身高与心。
原来,亚念惜并非亚久琉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已经过世了的女子,据说这名女子大了亚久琉整整十岁,可是亚久琉却在初见她便一见钟情,却不想因为一场变故,迫使女人悲伤的离世,只剩一名刚刚出生的女婴,交给了亚久琉,希望如亲生女儿般对待。
至于亚念惜的父亲,亚久琉本想调查原由,却还是放弃,想了想,就这样也不错,给亚念惜一个单纯美好的家。
“是蓝色妖姬?”鱼儿接过亚念惜放入她掌中的花束,闻了闻,笑着问道。
“当然啊,妈咪的爱花,念惜亲手做的呢,妈咪,生日快乐。”亚念惜个子长了一点,却愈发的可爱动人。
“谢谢念惜宝贝,妈咪爱你。”鱼儿随着耳朵的触觉,将脸庞转向三人的方向,开心的说道。
刚刚想要吹去蜡烛。
却突兀的传来一阵敲门的声响。
亚念惜刚刚想要灵动的跑去看看来着何人,却被亚久琉按在了沙发上,说:“我去!”
谁也没有发现,亚久琉在转身那一刻嘴角噙着的笑意与期待,心中仿佛也像一个大石头落地般轻松了许多。
看着走进来挺拔的身子,亚念惜与越茗同时将瞳孔放大无数倍,甚至可爱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怎样都无法相信,竟会是他!
越茗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刚巧看到亚久琉与他将之间放在唇瓣做了个“嘘”的手势,她立即明了的点了点头,看向鱼儿也充满了喜悦与安心。
亚久琉摆了摆手,示意出去。越茗心领神会,拉着还在犯花痴的念惜快速走了出去。
似乎察觉到了不对,鱼儿不可抑止的皱了皱眉,虽然杂乱的脚步声很是微弱,却在她失明人的耳中清晰无比,问道:“怎么了,是谁来了?”
回应她的,却是不知故意还是有意的巨大关门声。
就在鱼儿刚刚以为是她们已经出去了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她的鼻息里,那么熟悉,那么熟悉,让她的心跟着颤抖,脸,不可抑止的红透了——她猛的摇了摇头,想要从这种迷雾般的幻觉中脱出,却发现,这种气息愈加浓烈,几乎触手可觉一般。
“是谁?你是谁?”
鱼儿娇柔的声线中透着紧张,慌乱,无措,无神的眸子更是一脸的迷茫,手也随着心中语言所想胡乱的向四周摸去。
没有声音,没有声音,没有声音。
无论她怎么问,怎么去探索,都感觉不到。
失望之色终是布满了她整个脸颊,怎么可以这样傻……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阿,虽然越茗与亚久琉极力隐瞒她,可是她还是从昨日买花的顾客中听说,只是,似乎刻意隐藏了新娘是谁,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悬念。
玖美喋就站定在鱼儿手够不到的地方,或许在鱼儿来说是两年没有见面,可是他却知道,不是。
每日夜里,他都会轻轻的翻墙掠进她的房间,正如初次那样,却没有吵醒,而且静静的凝视她的睡颜,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将她再次打入绝望的深渊。
之所以对外宣布今日成婚,也正是因为今日是她的生日,昨日,刚刚清理了凉音国的一切后患,将玖美司珞想要交给他的王位送给了玖美墨,而他,却来找回属于他的宠儿。
两年来,一直是他拜托亚久琉照顾着她,她悲伤无助的日子,他比她更难过,谁都不会知道,当得知她不吃不喝一日时,他却不吃不喝三日,不为了别的,只希望她的悲伤不孤单,有人陪。
当得知她走出跌谷时,他又是那样的开心,却因为饿了太久,昏厥而去,整整躺在医院七七四十九天,才醒了过来。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他不在意,本想陪着她失明,却又想起,如果自己失明,谁来照顾她?谁来做她的眼睛?
所以,他没有动,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为她带去看不见的世界,看不见的光明,看得见的心。
越想,鱼儿就越是觉得鼻头发酸,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本以为可以将这个不是同一世界的男人忘记,却发现,竟是那样的无力。
越想忘记,就越是清晰,越想不思念,思念便越是想穿肠毒药般侵蚀着她的心,她的身,她的每一寸肌肤。
只要他好,她就可以放心,昨日在听闻今日他结婚时,她竟傻傻的一夜未睡,坐到了天明,泪早已在失明的那一个月里哭干,所以她的眼睛没有底泪,也无力在滴。
却是真真实实的,心在流血。
她想,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因为她,本就配不上他,更何况如今的这幅模样?
心的血色流干了,也就代表着死亡了吧。
思及此处,鱼儿不再回忆,凭着熟悉的家具摆放,慢慢摸索着站起了身。
却不想,刚刚走了两步,便猛地被撞。
不是别人撞她,而是她撞别人,而且是一堵结实的肉墙!
鱼儿先是无措的快速后退,却反应不及腿搁在了沙发间,向后载去。
倏的,被一个人搂在了怀里,鼻尖充斥的,就是她刚刚闻到的熟悉气息,两年间,不停在记忆中寻找的气息,梦中,不停留恋的气息。
而现在,却是这般的清晰与真实。
连不可抑制的红起,鱼儿却还是颤巍巍的问了一句,说出了那三个她在心间叫了无处次的名字:“玖美喋?”
听闻鱼儿能够感受他的存在,玖美喋低低的笑了,眉目蓝眸间竟现妖娆与迷人,他缓缓的低头,在鱼儿的唇角印上轻轻的一吻,如同天籁般的嗓音缓缓溢出一句久违了的声线:“我的宠儿,该回到我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