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呐,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少女在旁边递着纱布。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平等的对话可以带来善意吧。”
佐菲正麻利的涂着药,听到朗朗所言后脸色发黑。
把两人的伤口处理好,佐菲把药一扔,扛起把猎枪就走。
“走,化缘去!”
妮可举手:“我也去我也去!”
这家伙闷的不行,想跟着出去凑热闹。
“你要是跟着的话,我们的就气势全无了。”
朗朗皱着秀眉,双手抱胸。
抢劫这种事,谁还会带着坐在轮椅上的拖油瓶呀。
妮可嘴角上扬,邪魅一笑:“佐菲sama的监狱写真集,附带特典。”
朗朗神色凝重。
“走,今天没有人能伤你一根寒毛。”
抢劫这种事倒是次要,主要我想带行动不便的小伙伴透透风。
特典什么的其实无所谓(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什么监狱写真,我只是想鉴赏艺术。
朗朗淡定的擦着鼻血。
艺术虽然是无价之宝,但是也需要合适的群体来欣赏。
再说抢劫这种事情不系很简单的四情嘛?对于拥有替身使者的少女来说,仄些兜系毛毛雨辣~
妮可笑得像个少了三十斤肉的傻狍子。那邪魅的嘴角如果再弯一点,很可能会被某鞋商律师函致信。
佐菲一把摁住妮可的脑袋,目光狰狞恐怖。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
不对,我似乎有点印象有段时间妮可这混账玩意总是在我洗澡时露出不明含义的笑容,害的我每天都要锤掉他颗牙。
意识到沙福咳咳佐菲可能真怒了,朗朗蹑手蹑脚的试图逃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佐菲逮回来,吊着水桶罚站。
看在妮可大病初愈的份上,佐菲没好意思揍他。
“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安心养伤。”
把几把枪背好,佐菲带着朗朗去“济世救民”。
好在过程中施主们诚惶诚恐,信仰忠诚(指某人带着枪),但是大多数施主还是乐斋好施(指某人把枪架起),广发善心,给予两人大量的物质支持(担心被超度)。
望着两人的背影,施主们十分不舍,泪流满面(指大量物质支持流出)。
他们挚诚的祝福两人,信仰十分坚定,一副没有那种世俗的愿望的表情包模样。
“接下来就要好好干活了。”佐菲看着堆成小山的“物质支持”。“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谁会焊接工艺?”
发现没有人搭理自己,佐菲扭过头,结果发现朗朗与妮可在鬼鬼祟祟的交易U盘……
十几分钟后被揍的满头包两人站在墙角面壁思过,佐菲则是拿个榔头砸U盘。
“仅靠咱们几个人的话,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刘海组织着语言。
“咱们要不要花钱雇几个人来干活……”
佐菲一拍额头。
神他妈花钱雇人……本身这笔物资就来路不正,你让咱们花着人家的钱雇人家来干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虽然咱们的确是官方承认的坏人,但也不代表咱们没有底限啊。
刘海左掏右摸,最后在鞋垫底下抽出一张被油布包裹起来的银行卡。
“这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应该可以垫一些。”
佐菲:“……”
恶人竟只是我自己
(__)ノ|壁
……好家伙,我佐某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头一回见过这么清新脱俗的帝国官员(前),在任期间别说贪污腐败,就连犯人们的一针一线也不想拿。
“这活只能咱自己干。”佐菲摇摇头。“一旦有外人参与,咱们的努力很可能就会白费。”
“再说替身使者这种力量是十分危险的,咱们要尽量将它的影响在居民中降到最低。”
朗朗突然撅了撅嘴:“管那些人死活干什么。”说完就跑了出去。
佐菲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佐菲紧追着朗朗,跑进一个胡同中。
朗朗停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
那户是个三口之家,男主人正在劈柴。孩子则是帮着父亲搬柴禾,母亲似乎腿脚不便,她坐在一个板凳上,一针一线的缝补衣服。
“多么美好的一家啊。”朗朗轻声说道。“你也是这么认同的对不对。”
佐菲站在少女身侧,没有回答。
一个家庭到底和不和睦,要看老婆和孩子。
他仔细观察这一家后,皱起了眉头。
那孩子在搬柴禾的时候,总是露出恐惧的眼神。而那个女子的气色十分不好,手腕处甚至有勒痕,感觉就像……长期被家暴?
“我记得有一次我买菜回来,然后撞见了这一家三口。”朗朗回忆着那天。“那本应该是个美好的下午,我本应该帮龙龙度过一个愉快的生日的。”
“那个男人看见我拿了那么多东西后,悄悄跟随,然后在一个拐角处把我打晕。等我醒来后,我被扔在一个臭水沟里。
忍着身上作呕的恶臭,我悄悄摸回了这里。我依稀记着月亮早早的升起来了,而我站在这家屋外,听着一家欢声笑语。
哦,原来这一家的孩子也在过生日,这个孩子竟然和龙龙是同一天的生日。
那个孩子说,爸爸爸爸我好开心啊,你买的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好吃啊。
我本以为那个男人会转移话题,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没想到那个男人竟把抢劫的整个过程全说了出来,并这样教育着孩子。
‘好儿子,这些东西都是爸爸从那个小杂种那里抢过来的。是不是很好吃啊,明天我再抢一次。’
那个孩子高兴的拍着手,高声呼喊着爸爸万岁,而那个母亲也只是提醒孩子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朗朗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继续说道。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如约而至。”
“按照你的性格,我本以为你会杀了他们。”佐菲看着少女的侧颜,眸子里满满的怜爱。“可你还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没有这回事。”朗朗晒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烧了他们家的屋子三次,那个女人的腿也是在某次失火中跛的。
这个家早已负债累累,就连所谓的笑声都只是烂橘子那好看的外皮。
只要稍稍一拨,恶息扑鼻。”
朗朗浅笑着,美丽的眸子却堆满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恶意。
“死亡的痛苦只是一瞬间的事,而活着的痛苦的则是永恒。”
“每当夜晚来临之际,我很喜欢‘路过’这里。
相比于虚伪与粉饰的笑容,我更喜欢真诚与露骨的哭泣。”
听着话言中微微的颤言,佐菲忍不住搂住朗朗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佐菲啊……这个镇子上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欺负过我与龙龙。
而这家人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家。”
“在我看来,这个镇子其实就是颗大树。
它虽然结构合理,层次分明,但是它的‘根’,象征着整个镇子基层的‘根’,烂了。”
“只会从贪婪、暴力、傲慢中吮吸力量的根,倒是可以让树干茁壮成长。
但是这样充满罪孽与欲望的大树,绽放出来的花朵,也永远只是转瞬即逝的[恶之花]。”
少女早已泪流满面。
“佐菲啊……曾经的我是那么爱这个镇子。
而我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正是‘爱’的回报。”
“请你放弃这个镇子吧。
已经腐烂的树根是无法拯救的,只有毁灭这一切,使其从头再来才是正确的救赎!”
佐菲望着朗朗那伤心的眼睛,恍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