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确定天紫阳已经走得远远的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天澜漪才算真正松了口气,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下去,平息了一下假装跳得很快的心脏,一屁股坐在地上,慢吞吞的咬着指甲,心思百转千回。
初心——皇后;初晓——陛下;善嬷嬷——前皇后……
这长乐宫里究竟有多少人是别人的眼线,善嬷嬷真的是效命于前皇后吗?紫阳帝和皇后是不约而同还是早有计划?可是她来到这里不是意外吗?还有听落,她真的是一张白纸吗?
天澜漪越想头越痛,最后躺到床上被子一蒙,睡觉!
什么事都明天再说,想不通的事情先放一边,天塌下来不会压着矮个子,这么一想天澜漪就心安理得了,闭上眼睛安静睡觉……
一夜无梦
天澜君在长信宫里,一觉睡到天亮。福嬷嬷一脸笑意的服侍她起身。昨天殿下回来之后心情不错,她看得出来。遇善正在准备早膳,其他宫人打扫的打扫,整理的整理,有条不紊。
椒房殿里虽忙碌却无声无息,遥素仔细的替莘叶穿好衣服,十指翩动替莘叶上妆。一切完毕后莘叶懒懒的倚在窗前,一个宦官急匆匆的踏进椒房殿,遥素认出了那是陛下身边的人,急忙将他引进来。莘叶看了他一眼,那宦官站直后,向莘叶行礼,莘叶今天很懒,应了之后没有说话。那宦官低了头,清声道:“娘娘,陛下口谕:年礼之时以后宫最高规格册封安平公主,希望皇后全力辅助!”
莘叶:“……本,本宫知道了,你先去吧!”
她刚刚有没有听错?后宫里的最高规格?那不是册封皇后的吗!陛下他要,以皇后之礼册封他的女儿?!这……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莘叶简直被气笑了,可眼角那一滴泪是为什么?莘叶啊莘叶,你怎么还这般不思悔改!他给你织的这一场幻梦,终于,被他亲手打破了……
“啪!”黑色棋子掉在棋盘上的声音,天澜君愣愣的看着被打乱的棋局,手伸出去想要捡起那颗不应该出现的棋子,想要把棋局归到原位,可颤抖的手告诉她,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啪嗒!”福嬷嬷心疼的看着天澜君呆愣愣的表情,眼泪不经意的从天澜君的眼中流下,滴在棋盘上。她近乎痴傻的问:“嬷嬷,本宫是不是又做错了?她,那个人……凭什么?她凭什么!”她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拿走她的一切?
长乐宫,那是天紫阳答应等她出嫁时送她的!长公主,这个名分也应该是她的……明明是最宠她的父亲,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的父皇?而现在,那个人,连她母后最后的尊严也要抢掉吗?那是皇后之礼啊!那是只属于一国之母的荣耀啊!那个人她到底凭什么!
福嬷嬷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天澜君了,天澜君从小情绪就不太外露,什么事只要关系不大她都是自己笑笑过去了,她很少哭,几乎是不哭,因为天澜君的性子一直就是那么清清淡淡的,很难有大的情绪起伏。如今她却哭成这幅样子……不用说福嬷嬷也知道,这一次,陛下做的委实太狠了!
“唉……”福嬷嬷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趴在矮几上哭的一塌糊涂的天澜君。或许,殿下需要这么发泄一下!
天澜漪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等她知道已经是典礼的前一天了,战国的人都已经到了,根本是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了!
天澜承和天澜乾一如既往的不对盘,在暂住的宫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左右现在成年的皇子就他们两个,太子的人选也就两个,这个时候反倒没必要争,也可以说,这个时候谁去争谁就败。
所以听到册封礼的消息他们兄弟两个的反应差不多,因为他们没什么反应!懒懒的应了一声就去干自个儿的事了。说白了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不过是多了个妹妹,而且是一个“回来”的妹妹,他们早就认识的妹妹,这个册封礼不过是走个过场。对于和自己切身利益无关的他们俩一般不关心。
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太子之位!所以,那几个女人,和他们无关。皇家,有什么感情可言?在皇家谈感情,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天澜乾和天澜承自认没那么蠢。
而在同一片天空之下,还有那么几个不那么蠢的人,亲手拉开了一场大戏的帘幕!
好戏,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