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楚清漪开始百无聊赖地坐着,偶尔抿一口酒,思绪早已飞走,看上去好像将要洞房的人不是她一样。
“参见皇上。”
突然的行礼声音吓了酿儿一跳,她连忙去给楚清漪拿盖头。
等她慌忙中给楚清漪盖好,北陌绝正好推开了门。
酿儿再仔细地看了看盖着盖头的楚清漪,暗暗检查了一下有什么不妥,然后轻呼一口气。
转向北陌绝,刚要弯膝,他一个手势便让酿儿退下。
酿儿顿了一下,有些担忧楚清漪,可也无法再待在这里,继续行礼后便要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扭头看了看屋内的两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关上,屋子里徒留两人,安静极了。
北陌绝依旧未松缓自己的威压,慢步去拿起秤杆,一步步逼近楚清漪。
楚清漪放在嫁衣旁的手下意识缩了缩。
北陌绝看到后眼睛微眯,他可不相信当日敢闯狩猎场的女人会紧张,也不信有为了楚家甘愿和他作对的魄力的人会害怕。
他挑起盖头,楚清漪的面颊渐渐清晰。
北陌绝早知他的皇后惊艳,再看依旧失了神。
楚清漪低头,眼睫轻敛,在眼窝处留下两抹淡青色。
换了平常女子,北陌绝姑且可以认为她是紧张,可这人是楚清漪。
果真,再抬眸,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四目相对,北陌绝讽刺一笑,随手将秤杆扔在托盘上,盖头也随着当啷一声的碰撞音掉落在地。
“朕的皇后......”
北陌绝的音拉得很长,似是在酝酿一个什么词。
楚清漪低头,再次避开了他的视线。
一想到思徒令下的亡魂,她就觉得荒唐极了。
北陌绝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该喝交杯酒了。”
“臣妾这便去拿。”
说罢,楚清漪起身。
再回来时,楚清漪将酒递给北陌绝。
可他没接,楚清漪也就这么端着,不催促,淡淡地看着他,大有一副耗到底的架势。
“皇后这是不情愿?”
北陌绝是一国之君,平日里没人敢这么对他,光明正大的挑衅,北陌绝笑了,气极反笑。
“臣妾不敢。”
“哦?是吗?”
楚清漪低头,似是害怕了一般。
北陌绝一推,将楚清漪手中的两杯酒全推在地上,“朕看你倒是敢得很呢!”
杯子砸落在地,声音很大,在这静谧的夜晚尤为骇人。
门外的丫鬟门听得胆战心惊,连呼吸都下意识放慢。
但心思依旧活络,洞房花烛,这皇后是疯了吗,竟敢触怒龙颜。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北陌绝语气阴沉,边走边道,“皇后舞技不精,且在这栖梧宫好好磨炼。
摆驾未央宫。”
丫鬟门一个个跪倒在地,心中怨恨,却大气不敢出。
北国有一习俗,无论是世家贵女还是街头茶女,都要会跳叹君舞。并在洞房之夜跳予其夫君,最重要的是一女子此生只能跳一次。
红妆轻裹,嫁衣楚楚,许得公子,叹君安好。
而皇上此言,可谓是对皇后的羞辱。
何况,洞房之夜竟然去了路贵妃的住所。
此夜,北陌绝的一举一动都足以让暗处蠢蠢欲动的人再次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