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担忧开口,“漪儿......”
“他们是谁?”
“当时我战乱受伤,允族派人进入北国,你父亲偶然救了我一命,后来我们便成了至交,但他从来都以假名示人。后来思徒令追杀,一个女人说是她的妻子,想让我救你一命,算是还恩。”
楚辞是性情中人,言语间惋惜中带着怀念,可见这个朋友他多放在心上。
“他的名字是什么?”
楚辞:“风痕。”
风过不留痕。
楚清漪的心闷,压抑着点点头,说出来的话依旧平淡,“我知道了。”
她起身,却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云霓惊道,“漪儿。”
楚辞也站了起来。
云霓蹲下,看着楚清漪隐忍的模样,抱住了她,眼泪也流了下来。
楚清漪任由她抱着,挤出一抹笑容看向楚辞,“爹,又是思徒令啊。当初师父不让我报仇,我可以不报,因为最后杀死师父的不是思徒令。我能说服自己随心所欲,说服自己游走江湖,说服自己妥协。甚至将军府的事情,我也能说服自己等风平浪静后就离开。可是现在,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了,怎么办?”
潇洒半生,追求着自由,回首却背着仇恨。
她就像个傻子,一无所知。
无力和心酸夹杂,心里闷的难受,差一点儿就要崩溃。
她极力隐忍,压下满腔疼痛,从苦楚的角落挤出笑的理由。
烟雾四起,迷了眼睛。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云霓轻拍着楚清漪的后背,轻声道,“漪儿,想哭就哭。”
自从入京,她的漪儿便披了满身疲惫。
救将军府,防着杀手,学不喜欢的礼仪,还要防着北帝针对楚家。
就像翱翔于天迹的鹰突然被射下天空,困于牢笼,可以挣扎,却没了理由。
这个夜晚,楚将军府的人一夜无眠。
......
天亮时,将军府的事情传遍京城。
楚清浅也是天亮的时候才知道的,但她不敢去问父亲,也不知道怎么问二姐。
但她知道,梅园的梅树都被砍了,虽然树是假的,但二姐明明很喜欢的。
楚清浅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郁闷。
她看着云棋,闷闷不乐道,“云棋,你说二姐和父亲怎么了啊?一个半时辰,二姐的腿会不会有问题啊?二姐为什么把梅园的树都砍了啊?”
云棋无奈,“小姐,你怎么不去问问郡主?”
“我不敢嘛!”
“郡主很宠着小姐的,小姐可以去试试。”
“二姐是宠我,但是我一问,戳到二姐伤心的地方怎么办?”
楚清浅说完,原地转了一圈,无奈至极。
云酿远远走来,到楚清浅面前行礼,“三小姐。”
“咦,酿儿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三小姐又怎么在这儿?”
楚清浅眼睛一亮,她可以问酿儿啊!
于是她抓住酿儿的胳膊,讨好道,“酿儿姐姐,我二姐她没事吧?”
“没事,三小姐不用担心。”
“真的?”
酿儿笑笑,“三小姐可以去看看。”
“那我就去看。”
楚清浅立刻转身,能去看二姐,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嘛。
云酿看着楚清浅的背影,沉思片刻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梅园的梅树都被砍完了,不那么神秘也不那么美了,空荡荡的,踏进这里,不踏实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