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子卿听得出,陶祁的声音里尽是无奈和无力,他是把秦夭当家人的,如果夜觞怀疑秦夭,那他们必须得提防秦夭,可如今思隐阁已经在秦夭手里,他们没有证据,根本无法行动。
况且,如果夜觞错了呢?
思徒没有比秦夭更适合思隐阁阁主之位的,陶祁已是骑虎难下。
“走了。”
夜觞知道人已经走了,提醒陶祁。
陶祁点点头,“朝廷那么多人,却要从思徒直接调人,如今三人都被调走,我不信是意外,子卿,你去通知陶湛和小秋,加强思徒防备,进思徒的所有人都要严查。”
“......掌院是怕思徒成为弃子?”
“北帝不会自毁双眼,但就怕有人从中作梗,龙城主生辰之后,我会去京城禀明圣上,总不能让思徒成为一座空壳。”
“夜觞和子澜被调往战场,如果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思徒成为空壳,那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不是楼忆便是秦夭,甚至是秦夭的可能性更大。”
印象中,荣子卿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所以陶祁看荣子卿的目光都有些探究。
他只知道荣子卿话少武功高,且一定不会背叛思徒,又因为阿黛见解独到的缘故,他们出自同门,所以想问一下荣子卿,他并没有想过得到什么答案,但显然,他错了。
“真想知道你们的师父是谁?”
荣子卿嗤笑一声,“他已经死了。”
而且死于可笑的思徒令。
师父创立思徒,却死于思徒令,连弟子都要被追杀,荣子卿本来就是来查思徒令的,而且他本人孤僻,对思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阿黛说思徒是师父的心血,是他用命换来的,若非如此,荣子卿不会多说一句话。
荣子卿的态度有些冷硬,陶祁不明白,也不打算多问,“去吧!”
荣子卿没再多言,点点头后离开。
思隐阁
秦夭一步一步地斟茶,就像夜觞从前在的时候一样,可是又都不一样了,回不去了。
从她离开紫荆殿的时候,一盘棋就已经摆好了,白棋与黑棋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夜觞不过是白棋中最先退出的那一个罢了,所以夜觞此去,必死无疑。
不知不觉间,茶竟然煮好了,如今喝茶的只有她一人了,可是这茶啊它不是酒,不醉人。
“主子。”
一声呼唤,秦夭将杯子里的茶洒了出来,她看着桌子上的茶水,摇摇头,“可惜了。”
“主子,你刚刚......”
“这里不是紫荆殿,唤我五小姐吧!”
“是,五小姐。您猜的没错,大公子将情报的地点全部告诉了陶祁。”
至于陶祁说的那些扰人思绪的话,寒落并不打算说。
“所以,他真的怀疑我啊!”
秦夭笑了,这句话似是在自言自语,可寒落听清楚了,但是不重要,殿下吩咐,夜觞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她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片刻,秦夭收拾好情绪,她看向寒落,“那我们......就开始吧!”
“啪”地一声,所有烹茶喝茶的东西全被推到了地上,瓷器和地面碰撞后再次弹起,茶水与之相撞,然后放大了上面的裂痕。
秦夭依旧在笑,可那笑不一样了,她只是给自己带上了秦夭该带上的面具,从此以后再无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