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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摔倒与灰烬

柔和的灯光照耀着实验室,伴随着少女的离去,一切都逐渐变得安静了起来。

悄无声息、噤若寒蝉,在寂静之中,唯有培养槽上的指示灯在闪烁着。

忽然,闪烁的灯光停止了下来,只见,在空气之中一张光幕蓦然闪现。

中年男性的身影勾勒在其中,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脸懒散的他从口袋中缓缓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火,抽上一口,一脸畅快的长呼一声,道:“好爽啊!不过,有点虚假的味道,数据终究是数据吗?”

说着,他用手指夹住香烟,放下手臂,缓缓抬起头,眼睛中忽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说道:“希望吗?”

他的眼睛再次掠过疑惑的光芒,燃烧着的香烟从他手指中滑落,掉落在地上,火星顿时向外飞溅,一缕缕青烟袅袅向上升起。

“希望是吧……”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看着即将熄灭的香烟,抬起脚碾了一遍,随即,他微微斜歪着脑袋,对着空气问道:“你说呢,α!”

“正如您所言,β!”

……

“锵锵锵————哗啦啦!”奔跑在漆黑的机械通道中,少女放飞自我一般的哼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诡异调子,手臂像羽翼一般伸展着,口中欢呼道:“下雨了,下雨了哟!有倒霉蛋要淋湿了哟!”

然而,下一秒。

“哐当!”一声,她脚一滑,一个踉跄,猛摔了一跤。

“好痛好痛————!”顿时,她抱着传来阵阵刺痛的腿哇哇大叫了起来,口中抽泣道:“痛死了……可恶!”

接着,她伸出手拭了拭泪,从口袋中掏出手电筒,用着哭腔,但还不忘说出自认为很是帅气的话,叫道:“唔唔,出来吧……闪光。”

顿时,闪烁的灯光照亮了这漆黑的世界,充满机械元素的机械通道呈现在她的眼中。

但,她可没功夫管这些。

“痛痛……”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轻声哀鸣着,随即用嘴咬住手电筒,照着自己的大腿。

不过,首先,值得一提的是,上半身穿着如同厚重的铠甲一样的棉袄,双腿上却仅穿着一件像打底裤一样的东西,很是单薄,不过呢,她身上棉袄差点就盖过了她的膝盖,这让她看起来就真的和一头呆头呆脑的企鹅没什么两样。

其次,她一直都是穿着一双绿色的、看起来土里土气的鞋子,并且已经破烂的不行,已经处于归属于不可回收垃圾的范畴的边缘了,几个破开的大洞甚至可以让她的脚趾头直接钻出来。

而现在,因为这一摔,她的脚直接冲破了鞋子的束缚,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外面,鞋子倒像是在前端开了一张嘴一样,咬在了她的小腿上。

“唔唔唔……”她一脸心痛的看着鞋子,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咬着手电筒的嘴却只能发出奇怪的声音。

接着。

“啪!”的一声。

她双掌猛地相合,她一脸虔诚地闭上双眼,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打算正坐,然而,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摔得最为惨烈的便是她那双腿。

“咝咝咝……”当膝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的那一瞬间,她回想起来了,那被刺痛支配的恐惧,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感觉都在发毛,剧烈的刺痛让她想仰起头来放声惨叫。

然而,这次,她忍住了。

她紧咬着手电筒,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绽放了起来,但,她却没有发出一声,哪怕是很微弱的哀鸣声。

似乎,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她表现的是异常的坚毅与倔强……

汗珠正从她的额头流淌而下,有的流入了她的眼睛里,令她那洁白无瑕的雪白双眸泛起光泽来,有的则顺着她的肌肤划落,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抚摸着她一样。

而有的则滴落在地板上,反射着手电筒的光,像珍珠一样的闪闪发亮着。

但这汗珠,正是她不屈的证明……虽然感觉莫名其妙的。

“呼唔……呼唔……”她低下头,气喘吁吁着,但由于咬着手电筒,便发出有些奇怪的声音。

在这寂静而又漆黑,唯有一个手电筒照亮的世界中,显得诡异非凡。

她有些乏力地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拿下手电筒,口中虚弱的说道:“完全胜利,咯咯……”说着,她又竖起另一只手臂,摆出胜利的手势。

“耶!”她欢呼一声,然后瘫软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小脸通红,手掌无力地松开手电筒,让它在地上滚了一圈。

“还没有结束呢……”她吃力地抬起手臂,抓向手电筒,口中虚弱的说道:“怎么能在这里就倒下呢!”

蓦然,她双目一凝,掠过一道倔强的光芒,她咬着牙从地上摇摇晃晃地撑起。

“啊————!”她大喝一声,一手撑向身旁的机械墙壁,站稳了身体。

“呵呵,你没能让我屈服啊!”她蓦然开口吼了一声,接着便得意忘形的一笑道:“这就是人类吗?”

说着,她收回撑着墙壁的手,拍了拍棉袄,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道:“不怎么样吗……”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她的眼睛黯淡了几分,她的身体更是朝着一侧倒去。

“哐当!”一声。

她的脑袋直接与机械地面相碰撞,不过,似乎是她的脑袋硬一些……机械地面直接被撞凹了进去。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她一脸木讷的眨着眼睛,说着莫名其妙的不着调的话。

不过,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

“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惨叫声蓦然回荡在这狭小而又漆黑的世界中,一遍又一遍,打破了寂静,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名为生的气息!

“痛痛痛……”伸手捂着脑袋,她像一条肥泥鳅一样的在地上扭动着。

待惨叫声停止,她伸手拭着因疼痛而流下的眼泪,一脸委屈的说道:“还是叫出来舒服多了……”

说着,她盘坐了起来,伸手抓起手电筒,往腿上一照,另一只手则从口袋中摸索着东西。

不过,或许是因为她口袋中的杂物实在是太多了,让她摸索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倒是弄得满头大汗。

“啊,关键时候掉链子!”她有些生气的叫了一声,然后索性不再去找。

接着,只见她抬起手指头在嘴巴里沾了一点唾液,随即,便是很粗暴地撕开膝盖一处的布。

顿时,在手电筒灯光的照耀下,她满是淤青的膝盖暴露在外。

“好像很严重唉!”她用着很奇怪的口音叫了一声,随后在膝盖上涂上一层唾液。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她缓缓站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何,她的腿像是刚出生才站起的小羊羔一样的颤抖着。

“真是没用啊!”她很是失望的扶着额头摇了摇头,随后猛地伸手拍向双膝,很是严厉的教训一声道:“给我站直……”

然而,下一秒。

曾经支配过她的刺痛感瞬间让她知道了何为恐惧,何为愚蠢!

“啊!咝咝咝……”瞬间,她如同军人一般的笔直地站立着,仰着头,紧咬着牙关,凉气从她牙齿间的缝隙中钻入,发出奇怪的‘咝咝’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失魂落魄的松塌着身体,收起手电筒,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垂头丧气的缓缓走着,口中小声的叫了一声道:“可恶……”

渐渐的,时间伴随着她的沉默与世界的寂静而流逝着。

她就这样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直至……

“哐当!”一声。

她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然后身体因为重心不稳而向后倒退着,不过,在倒退了几十步后,她稳住了身体。

随后,她一只手捂着有些发烫的鼻子,另一只手摸索出手电筒来,照向前方。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这么一副画面。

一扇机械大门阻挡住了她前进的道路。同时,可以看见,门上镌刻着奇怪的红色纹理,而这些红色纹理像是在流动着一样泛着奇异的光芒。

“门?”她揉着鼻子疑惑一声,随后走向前去,靠近门,紧盯着门,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那流动着的红色纹理,突然诡异的问道:“你是谁呢?嘿哟!”

说罢,她伸出脑袋紧贴着有些冰凉的门,然后瞪大着眼睛,如此零距离的深情直视着红色纹理。

然而,才一会。

她便被红色纹理泛起的光芒照的是晕头转向、头晕目眩的,口中含含糊糊的叫道:“好晕啊……”,说着,她的身体便跟着左摇右摆了起来。

“啪!”的一声。

她突然张开手掌猛拍了一下门,口中倔强的叫道:“我才不会屈服呢!”

不过,她这一拍,似乎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一样。

顿时,“哐嗤!”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了。

明亮的光辉正从打开的大门中照射而出,愈加强烈,愈加耀眼。

一个崭新的画面正呈现在她眼前。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不可名状的一幕。

巨大的房间内,满是灼烧的痕迹,满地都是那燃烧后所形成的灰烬,依据还残留下的未燃烧殆尽的书角,可以看出,这是由书籍所点燃的火焰。

而在这灰烬堆中,一具烧焦的骨架,是那么的令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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