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中,他戴着饕餮纹青铜面具,静立在废墟前,这里从前便是冷清之地,那场大火后,人人避之不及,在叠叠辉煌殿宇中,更显突兀荒凉。
昏暗的天色中,他突然发现地上有一点金光,俯身拾起,是母妃从前珍视的金钗,已沾满灰烬,毁坏变形。空殿看人入,深宫羡鸟飞。
“母妃……”他深深闭上了眼。
一个宦官匆匆赶来:“报!”
“讲。”
“永王殿下,一夜已过,我们的人一无所获。寿王卯时会拜访宁王夫人,我们再不加紧时间。”
永王复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狠厉:“走!”
出宫路上,永王突然发现丹墀上,一个面容清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似乎是新晋翰林李太白。听说前些日子在兴庆宫醉酒作诗,得罪了杨国忠,仕途也快走到头了,可惜了他的天赋才情。
他现仍是醉醺醺的模样,一袭白衫,一手酒壶,嘴里念着:“沉香亭北倚阑干……呵,我太白一生洒脱不羁,安能折腰侍贵妃!”
“好!”永王抚掌,“不愧是作诗意境非凡,举世无双的太白。”
李太白酒醒须臾,终于识了回礼数,作揖道:“永王过誉。”
在宫里,你可能认不得圣上,却不能不识成日戴青铜面具的永王。传闻永王因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满脸骇人烧伤,也有传闻他自小目斜视,相貌丑陋。
“太白有怀投笔,现今大唐海晏河清,你定能有所作为。”永王拍拍他的肩。
“永王亦是,莫要介怀旁人淫辞。您聪慧好学、有鸿鹄之志,定能当个贤王,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辅弼之。”
永王愣了一下,仰笑三声:“不愧是狷介李太白,君之性情,本王甚是喜欢。”
这时的两人都不知道,后来的一场战乱,把养在深宫的李璘推向烽火连天的人世间,也与李白的仕途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