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楚家的那两兄妹?”
“是的,那两把赤金剑不会错!只是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那少年倒是面生的很,以前没有在翠红楼见过。”
“他们现在哪里?”
“三人皆喝醉了,正在南阁3、4、5号厢房睡觉呢”
“嗯,你下去吧,继续监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这楚家兄妹竟然跑到翠红楼喝酒来了?!”山羊胡看了看白面书生,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殊不知楚家兄妹一是少不更事,这次能够得到父亲允许出来江湖历练,本就欢喜无比,所谓江湖妩媚惹人醉,哪管什么人心险恶你死我活。
二是这整个楚州大地都是他们楚家的天下,就算是哪个门派打起了楚家的主意,也不过是以卵击石,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所以,两兄妹当然毫不戒备大摇大摆的带着聂笑宇,来到这翠红楼喝酒吃肉,至于为什么是翠红楼,当然还是那句“纸醉金迷豪杰流连,莺歌燕舞英雄忘返”,三人都自认为是英雄或者将来必是英雄,不来翠红楼又去哪里?
聂笑宇初来乍到,听楚家兄妹一路的介绍之后便深信,以楚家的势力所及,在楚昭辉兄妹身边何须戒备,加上与他兄妹二人又是三观相同志趣相投,所以也是不知不觉中便喝多了,加上近些天来,深陷无法进一步理解挽山剑诀的苦闷之中,苦闷则容易疲劳,疲劳则容易醉倒,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倒头便昏睡不醒了。
却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没有机缘巧合又哪来英雄辈出!
“没错了,应该就是这少年杀了柳无双!”白面书生看着山羊胡道。
“嗯!这柳无双的剑术在楚州也勉强算是一流高手之列了,凭他在我如意门这么多年的历练,加上门主赐给他的黑魔剑,在楚州来说应该是罕逢敌手才对。”山羊胡道。
“门主派他去对付楚家这两兄妹,本来应该是绰绰有余!这少年横空出世差点坏了我如意门的大事啊!”
“所以要当心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
“在楚州大地上,除了楚家那不知所踪的大少爷,还真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手来试试我的如意三剑呢!可惜这少年醉的像滩烂泥一样。”
“你不会是要等他酒醒和他来一场决斗吧!门主交代的事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哈哈哈,我从小在如意门长大,怎会去做这种脑残的事,作为一名如意门弟子,当然是以完成任务为最根本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当然是以最稳妥最没有风险的方法完成任务最为重要!”
“嗯!要记住,活着的杀手,才是最厉害的杀手!切不可因一时疏忽,枉断一生之志!”
聂笑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终于领悟了挽山剑诀的最终奥义,在关岭剑决中一飞冲天,然后他怀着无法比拟的喜悦心情回到了木碗山,爷爷还在那棵杏树旁笑盈盈的看着他,一如他小时候一样。他几个起纵,飞一般的想扑进爷爷的怀里。突然,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他捆的严严实实。他刚要叫爷爷,却发现爷爷飞了起来,飞过那周围的大山,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聂笑宇在网里疯狂的舞动青棠剑,可是那网仿佛是锻造了千年的乌金所铸成一般,越捆越紧,直到他无法动弹,聂笑宇想大声的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猛一翻身,从恶梦中惊醒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身处何处!
而自己的双手、双脚全被捆了个严严实实不能动弹。聂笑宇大吃一惊,挣扎着坐起身来,连忙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石屋,足有十几丈见方,但这石屋是完全封闭的,四周的石壁皆是由整块的大石构成。唯一的通风口,是在石屋的正顶上方,有一个一丈方圆的窗口,被几根足有手臂粗细的铁栅栏封住,这石屋的光亮之源便是从哪窗口照射进来的。
旁边不远处,楚家两兄妹同样是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此刻还躺在那地上做着美妙的江湖梦呢!
聂笑宇是又惊又急又后悔!这是哪里?这可怎么办?我还要完成父母的遗志还要光大聂族还要行侠仗义啊!怎能辜负了爷爷的期望!想到爷爷,聂笑宇差点都要哭了!
这害人的酒,这误事的酒,这千不该万不该的酒!真是一时疏忽便误了一生之志啊!
但是很快,聂笑宇便平静了下来,不管对方是谁,没有在第一时间取他性命,便证明暂时来说自己还是安全的!
再次仔细打量四周,咦,青棠剑还在!而楚家兄妹的两把赤金剑却不见了踪影。
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聂笑宇本来就不在如意门的计划之中,只是他碰巧在那山林中出手救了楚家兄妹,而后又稀里糊涂的和楚家兄妹一起来翠红楼喝酒大醉,如意门当然就顺便全部抓了进来。
而青棠剑外表看来极不起眼,白面书生又根本不知道这就是当年聂仕廉“青棠幻龙舞,一笑舞乾坤”的手中宝剑,或许是聂笑宇能斩杀柳无双,他内心还真有些期待能和他比一次剑,又或许是出于对聂笑宇隐隐有点惺惺相惜之情,便顺手把青棠剑也丢了进来。
至于楚家兄妹的赤金剑,作为此次抓住楚家兄妹的最重要信物,此刻当然是摆在了如意门主黑袍的面前。
也许是因为这石屋里面有点冷,楚家兄妹相继从梦中醒来,皆是大惊失色。
那楚昭辉更是挣扎着站起身来,对着那天窗大声喊道:“你们是谁?竟敢在我楚家的地盘上撒野,你们可知道,我爸爸是楚德轩!我是楚德轩的儿子!”
此言一出,楚思雪随即是挣扎着就往旁边移动开去,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哟哟哟,太丢人了,嫑说你认识我!”聂笑宇也实在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个好不尴尬的表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拼爹啊!
楚昭辉却回过头来看着他两,一本正经的道:“你们怎么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行走江湖,有些人是真不晓得天高地厚,说不定拿咱爹的名号吓一吓就管用了呢!”
聂笑宇和楚思雪就算是江湖经验为零,此刻也终于忍不住的向楚昭辉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可是下一刻,两人不由得同时张大了嘴巴!
那天窗上还真有人来了!难道真是被楚德轩的名号吓出来的吗?!
就像是被困在沙漠里的旅行者终于看见了一潭清水,又像是掉进江海的溺水者看见了一根漂过的稻草一样,三人同时挣扎着往那天窗底下移动过去,抬起头就想往上面喊叫。
然后,他们看见了一件宽大的黑袍,一个冰冷的面具,以及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再然后,一阵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要想活的久一点,最好乖乖的在里面呆着。”
“你是谁,你可知道我爸爸是村长,哦不,我爸爸是楚德轩!赶紧放我们出去!”楚昭辉圆睁双眼,并且尽量把他就要长出络腮胡的脸鼓得最大,以便做出一副比那面具还凶恶的样子。
“哼!现在的富二代都是这样幼稚吗?真是教育缺失世风日下!”
“不过如意门办事有如意门的规矩,雇主不想要你们的命,你们便都是安全的。所以你们最好别惹恼我。”面具后面传来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凶恶,却仿佛强忍住要被楚昭辉逗乐一般,不再阴森低沉。
“可是你不解开我们身上的绳索,我们怎么吃饭?不吃饭我们怎么活下去啊!”
“哼!亏你还是楚德轩的儿子,区区绳索能困住你吗?你的一身蛮力呢!”伴随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黑袍从天窗消失了。
三人才定下神来,略一用劲,果然毫不费力手脚便恢复了自由,不由得面面相觑。
原来三人醒来之后一直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发现手脚被缚,便自以为肯定是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绳索,根本就没有尝试挣脱!
果然是江湖险恶,兵不厌诈啊!还真是锁君子不锁小人呢!三人同时都有了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好不尴尬。
这宽敞的石屋倒像是专门为他们三人准备的,一间石屋被隔成了三个独立的房间,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除了不能出去之外,都快要赶上翠红楼的住宿标准了。
条件这么好的地牢,桑耳甚至可以在那宽敞的“小院子”里斗地主,如果他们会斗地主而且又恰巧有一副扑克的话。哈哈哈
唉,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能抗拒,便要学会享受,既然不能逃脱,那就学会生活!
一日三餐有人保障,而且青棠剑在手,在哪里都可以修练。于是聂笑宇便最先静下心来,开始投入到领悟挽山剑诀的奥义之中。没有办法,现在本来就是瓮中之鳖,除了练剑,又能做些什么呢?
难不成真的三人斗地主吗?
而楚家兄妹尤其是楚昭辉在经历了几天的烦躁大闹之后,便也像聂笑宇一样,安静的领悟自己的剑法要诀,几日之后,三人甚至开始讨论交流起悟剑心得来。
这次的经历,就仿佛是老天逼着他们三人静下心来认真练剑似的,说不定假以时日,还真能有所突破呢!
奇迹,一般都是在绝境中被迫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