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赖的世界,妖艳的女人不要脸
直到清晨,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第几次睡过去的时候,莫天凌终于回来了。
优雅的棕色跑车停在别墅前,夏依橙飞奔过去。
迫切的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用俗点的话说,“你中了五百万,十分钟之内取不出来就作废,你着急不?”
她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
莫天凌没有下车,见夏依橙冲过来,不耐烦的按下喇叭,他冲车手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挡路。
夏依橙错愕,眼见跑车开进别墅,方才反应过来,急步追上去。
莫天凌将车停好,反身按下自动锁,无视气踹吁吁追过来的夏依橙,径直走向门口。
夏依橙先他一步挡过去路,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你……你干什么去……这么大的活人……你没看到……”
莫天凌面目冰冷,大拇指与食指并拢,拉起她袖口上的布料,将她放在门把上的手移开。
然后,他打开门,直接无视她,走了进去。
砰……
门关上。
门内一片寂静。
夏依橙深气一口气,忍住所有委屈和冲动,轻轻扣门,“开门,我要进去!”
没有声音。
砰砰砰……
她用力敲门,像一块块大石砸在门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纤白修长的手掌咯在金镶花边的折扇门上,很快便红肿起来。
她一直在敲,越来越用力,仿佛这手不是她的,是个铁制机器。
门内终于传来莫天凌的脚步声,急促中带着烦燥。
走到门前,他霍地拉开门,夏依橙险些击在他胸膛上。
“你在恶作剧吗?还是太无聊了?为什么不停敲门?”
他声音冰冷,脸上紧紧绷着。
她满腔怒焰被他一句话全逼出来,所有委屈和心酸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你以为我想敲吗?我坐在石阶上打了一整晚的喷嚏,只为了早点见到你,你呢?你怎么做的?”
下一句是为什么不理我,但她没有说出口。
人的自尊就那么一点点,用没了,就没有了……
莫天凌不屑轻笑,深邃的五官投射在晨光下,立体而充实。
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悠然抬起,“我说过要你等我吗?没有!”
他定声说道,凑近她挺秀的鼻梁,吐气一字不露,“你这样充其量算自作多情,别说的好像我欠你什么一样!”
“还有!”他忽然想到般松开手,夏依橙退了一步,勉强站稳,然而他下一句话,却又让她心疼的摇晃。
他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吧?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琥珀色的瞳孔在晨曦下异常晃眼,他慵懒的靠在门边上,单手支撑着门框,用在动物园看小丑的眼神望着她,轻声叹气,“你不是有方泽轩吗?不是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吗?为什么要来等我?难道……你想一脚踏两船?”
他怏怏耸肩,话语轻快调皮,“我不喜欢这样喔!”
胃里一阵痉挛,夏依橙失措的捂住心口,痛得弯下腰。
弯腰的刹那,莫天凌脸上闪过一瞬心疼,待她抬起头,又恢复轻松无害的微笑。
她沉吸一口气,提上所有的勇气,丢下所有的自尊,迎直而上,“我没有……”
“离婚协议书……”
“是奶奶逼你签的!”莫天凌接话道,对这件事并无丝毫意外。
“你知道?”她诧异不已。
“是啊,我都知道!”他不以为然,“爷爷晕倒,奶奶把你赶出来的事情,一件不露,我都听说了,我还知道你和方泽轩在白胜集团结伴出入,员工们差点就改口叫你总经理夫人了!”
他收住笑容,脸上浮现鄙夷,“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总经理夫人……你是不是该走了?”
夏依橙终于笑出来,如夜雾中的盛开的罂粟花。
她捂住耳朵,揉了揉,抬起眼帘对他微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吧,刚刚我没有听清……”
他愣住,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明天我会把夏安村的土地转到你名下,算是对你的补偿,爷爷醒来我也会向他解释,还有奶奶那边,我会……”
“再说一遍吧!”她异常坚定,眼底晶莹剔透,“再说一遍或许能让我死心……”
心痛掩藏的一丝不露,硬是把夺眶而出的眼泪咽回肚子里。
“总经理夫人,明天我会把夏安村的土地转到你名下,爷爷醒来我会向他解释,奶奶……”
“够了!已经够了……”她冷硬的像块木头,“谢谢你把夏安村还给我,我很开心!”
她握住他的手,颤抖着微笑,“谢谢莫……不,我应该说,谢谢总裁……”
说完,她转过身,像电影中回放的慢镜头,缓缓的转过去。
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望着她的背影,伸手抓了一把,只有寂寞的空气。
夏依橙走一步,停一步,身后却迟迟不见他的挽留。
最后,她将仅剩的一点自尊抹杀掉,停住脚步,转过身……
他,还在原地。
“我喜欢你……”
她大声大声的喊,“我喜欢莫天凌……我喜欢你……”
“我和方泽轩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喜欢的是你……”
几句话用尽全身力气,她虚若的瘫软在地上。
啪嗒……
一滴泪水落在地面。
他心痛至极,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走到一半又狠心停住。
夏依橙感觉到他近在眼前,抬起泪水弥漫的水晶眸子,却见他绝决的转身离去。
门关上,谁都看不见谁的眼泪……
傍晚,病房里。
白芳名红着眼睛爬在床头啜泣,莫章洪安静躺在病床上,床边放着一本影集。
白芳名一张一张的翻过照片,指给昏迷不醒的莫章洪,“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妈妈拍下来的,你说喜欢我脸红害羞的单纯……”
“这张是第一次约会时服务生拍下来的,你喝了很多酒,直嚷着认识我很幸福……”
“还有这张……”
她一张接一张的指给他看,声音严重颤抖。
莫天凌站在病房外,心口痛的难以承受。
夏依橙在干什么?她一定很伤心……
爷爷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公司的事情该怎样处理?
问题接仲而来,但最难过的,还是夏依橙哭着离去的背影。
回到别墅后他一直爬在门上看,她哭了近一个小时,最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少爷?”沈管家从莫宅回来,手里拿着莫章洪最喜欢的古董花瓶,他惊喜交集,不敢相信莫天凌就在眼前。
“少爷,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病房内,白芳名听见外面的对话,拖着身子打开门。
门里门外,三个人的表情几乎一样。
“天凌!你终于回来了……”
白芳名哭着扑上去,苍老的面颊布满泪水。
“怎么办……你爷爷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我该怎么办……”
莫天凌轻拍她肩膀,声音温柔,“奶奶放心,一切都不用担心……”
与此同时,在方泽轩的公寓里,也上演着同样的戏码,只不过主角换了人。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我以为他会相信我……我以为只要他回来了……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夏依橙窝在沙发里,头深深埋进膝盖,抽抽咽咽的哭泣。
离开别墅,方泽轩就把她接回来,口说是助人为乐,实际上是别有用心。
电视新闻还在报道方白案情的进展,赵显龙在记者的镜头下整装立正,义愤填膺的说要严惩张良,绝不姑息。
夏依橙哭的断断续续,哼哼唧唧的声音听的方泽轩一阵好笑,倒出一杯红酒递给她,顺势坐在沙发上。
“喝吧,喝醉就不会伤心了……”
夏依橙接过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她伸出手举起杯子,“再来!”
方泽轩玩味的勾起嘴角,望着她晶莹如雪的面颊,楚楚可怜布满泪水的眼睛,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愫。
缓缓伸出手,将剩下的红酒全部倒入夏依橙杯中,眼底乌黑莹润。
“喝太多会胃痛的……”
“再痛也及不过心痛!”夏依橙沉声说,再次一口喝光,望着见底的酒瓶,她无力瘫软在沙发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他叫我总经理夫人……呵……多可笑啊,总经理夫人……”
她轻声喃语,泪水不住的流下脸颊,“他叫我总经理夫人……他把我当什么?小丑还是玩偶?”
她说着,义愤填膺揪住方泽轩的衣领,“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什么?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为什么都不肯相信我……”
她越哭越凶,泪水簌簌落在方泽轩肩头。
或许是借着酒劲,她面颊慢慢变成粉红色,有淡淡的红晕光圈,惹得方泽轩一阵心悸。
“你心里就只有他吗?任我坐在你眼前,都看不到我的存在吗?”
他受伤的望着她,话语犀利如常,眼底蕴藏着愤怒。
夏依橙真的醉了,双手胡乱的搭在他肩头,缓缓扣在他脖颈上,吐气如兰,“你……不是好人……你不叫莫天凌……你应该叫没天良……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守信用……”
她气愤的手指胡乱戳在方泽轩白皙如雪的脸上,声音断断续续,“你……就是你……你装什么装?啊?你说过的,你说过回来就……”
说到最后,喉咙终被泪水占满,她又呜呜哭起来。
方泽轩抱起她放在腰身上,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回来就怎么样?”
她一反常态,霍地推开他,“不要你管……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你不是要离婚吗……你不是叫我总经理夫人吗……明天我……”
“呜……”
话未说完,双唇便被他封住,堵了个严严实实,夏依橙酒后无心,脑中一片迷茫,不躲不闪,任他肆意乱来。
她口中酒气加杂着香气,朦醉的肌肤滚烫如火,方泽轩由愤怒转变为痴迷,专注的吻着她。
两人从沙发吻到地板上,一路吻一路滚,身体贴在地板的刹那,夏依橙一阵轻颤。
方泽轩停住动住,顺势抱起她走向卧室。
两米宽的席梦思大床上,她被轻轻放下,蚕丝被拉到下颌,缓缓盖在她身上。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睡吧……睡醒了你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然后,他讯速转身离开,到浴室洒水灭火。
第二天,窗帘紧闭,卧室里有些微光,却不是很清楚,朦胧一片。
夏依橙睡到自然醒,揉着快要裂开的额头,心里连声诅咒。
该死的方泽轩,真是比她还会撒谎,说什么喝醉了就忘记了,都是些骗人的鬼话。
“你醒啦?”身后突然传来方泽轩的声音。
夏依橙猛然回头……
画面定格!
只见他下身穿着纯白色蚕丝睡衣,上身赤膊膊,好身材一览无余。
他身后靠着枕头,单手撑头,以极其好看,极其优雅,又极其容易被别人误会的姿势躺在倚在床头。
见她发愣,方泽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嘴角抿成弯弯的月牙,“怎么了?没睡醒吗?”
“你你你你你……”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一连说了无数个你字,“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错错错!”方泽轩笑盈盈的纠正,“第一,这是我家,第二,这是我的床,第三,是你自己来的,第四,我在这儿很正常啊!”
夏依橙甩甩头,被他一二三四搞的头都晕了,理了理思绪,反驳道,“第一,这是你家,但是你亲自请我来的,第二,这是你的床,但是你让给我的,第三,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你求我,第四,你在这儿怎么正常了?这是我的卧室!”
她目光紧紧逼视,眼神异常犀利,一字一顿,“说,你昨晚做了什么?”
方泽轩大大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他算是领教了,明明是她自动攀在他肩上挑逗他,能够忍住心身,没把她就地正法已经不错了,怎么还招来一阵埋怨?
可是,怎么办呢?他就喜欢这样的夏依橙,迷迷糊糊永远搞不清楚状况,呆呆的,笨笨的,会做她想做的事,喜欢她想喜欢的人。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都忘记了吗?”
他怏怏靠在床头,两手摊在脑后。
夏依橙眼珠差点掉在床上,眨着无辜的大眼,“我做了什么?”
“你……”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小兔子,他来了兴趣,故作委屈的扁嘴,“你把手攀在我肩膀上……然后……对我上下其手……然后……”
“停停停!别说了!”夏依橙急忙捂住耳朵,忏悔的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酒品不好,早知道就不要喝了……”
“做都做了,你想反悔吗?”他懒洋洋的伸个懒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不管,做了就要认帐,拿来……”
他朝她伸出手,夏依橙目光呆滞,“你要什么?”
“保证书!”他一字一顿,“我要你签保证书,省得你以后耍赖!”
她呆若木鸡……
记得小学时偷过班上小朋友的一个橡皮,因为他先偷自己的钢笔;中学时和男生打过架,一脚踹在那个男生的关健部位,因为他欺负同班同学;大学时偷偷把纸条贴在教授背上,害得他被教导处的老师一顿坏笑,原因是教授骂哭她同桌;从小到大,从小学到大学,她把她做过的所有坏事数了一遍。
然而,所有的坏事加在一起,都及不上这一件。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悲催,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真的有把方泽轩按在床上上下其手吗?
“那个……可不可以……先欠着……”她声若蚊蝇,小的自己都听不清楚,“我知道我酒品不好……可能是酒后乱性……但你也不能任我乱来啊……你应该反抗的……”
方泽轩忍着笑板起脸,“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你也不想想,你那么大力气,我怎么反抗的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酒后乱性,我不该对你上下其手,我不该欺负你……”
“你应该对我负责!”方泽轩笃定的说。
夏依橙急得快要哭出来,此刻她最应该的就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