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来到3603门口,深吸一口气,刚想敲门,门刚好开了。
“来了,进来吧。”修弥刚洗完澡,换了一身宽松的亚麻长袍,休闲而舒适,头发刚洗完还没干透,随意的披在背后。
修弥带着大力走到茶室,水刚烧开,茶具已经摆上,一边有一支线香在燃烧,袅袅青烟回旋上升。空气中一股清幽的沉香味,驱散了白日的燥热与喧嚣。
大力坐到榻榻米上,接过修弥递上来的茶。第一杯,青味裹在花香中,顺畅;第二杯:喉间甘润,齿间清凉;第三杯:清而醇,洌而幽,流水潺潺,花香悠悠。连续三杯下肚,之前的焦躁,疲惫,忐忑复归于平静。
“好喝,这是什么茶?”
“我藏了7年的极品野牡丹。今日故友重逢,正好拿出来。”修弥将叶底取出,正在思考下一泡喝什么。
故友,大力思考着这两个字:“道长,这半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理我?”
正在取茶叶的修弥手下一顿:“我没有不理你,只是很多时候手机不在身边。”
“手机又不是一直不在身边,三天两天不回我消息,我有这么让你讨厌吗。”大力的语气有点重了,她感觉有点委屈:“如果你讨厌我就直接告诉我,我保证不烦你了,可你又说不讨厌我,现在又跑到魔都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修弥看着大力眼睛,有委屈,有愤怒,连眼眶都有点红了:“这半年来,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有些事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只能请你见谅了。我走了这么多地方,最后还有想定居在魔都,固然有我师父的要求在内,又何尝不是想再见你一面呢。”果然,夜间的气氛更容易唤起人们感性的一面。这些话要是在白天,修弥绝不会不会说的,但现在却说的毫无负罪感,渣男一个。
“说说你吧,这半年里做了什么?”
大力又喝下一杯茶,极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我还能做什么?上课,实习,写论文。”
“没有谈恋爱?”不是恋爱实习吗?记错了?
“你,你什么意思,这么希望我谈恋爱?”大力气结,这是什么人啊,“我告诉你,没有!”说完站了起来。
“哎,你去哪里?”修弥以为她要摔门而出,赶紧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拉住了她。
大力回头看着修弥,眉毛一抬,瞬间气场全开:“我去洗手间,怎么,这也不让?”
“不是,我以为……去吧去吧。”修弥悻悻的收回手,太丢人。
望着走出房门的大力,修弥有点自责,有些话想讲又不能讲,还有些问题,不能问自己却偏要问,做人好难。
等到大力再次坐回到对面的时候,两人间的气氛完全转变了。之前修弥淡定,大力忐忑。现在大力被气的反而冷静了下来,忐忑的变成修弥了。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这半年行踪无可奉告。既不喜欢我又不讨厌我,所以我在哪里对你来说无所谓。来魔都定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个普通朋友,顺便见一面也不错,不见也没有影响。唯一超出你的预期的是我居然成了你的邻居,所以,作为之前认识的朋友,请我喝杯茶,谢谢我的帮忙?!”
事实证明,火力全开的诸葛大力不是修弥这种土里挖出来的木讷呆道士可以对付的。她这番话没有一句自己能回答的,无力反驳,心乱如麻:“不是,不是这样的。”
诸葛大力眉梢一挑,由坐着改为跪着,双手撑着茶桌,身体前倾:“哦?有趣,那你倒是说说看,是哪样啊。”俩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修弥甚至能闻到女孩身上独特的香气,感觉到她的呼吸。只能向后倾斜着身体,心跳不自觉加快,耳朵呈现不正常的红,思绪已经乱成一团,大脑宕机了。
见修弥不说话,大力引导着话题的风向:“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跟我聊天开心吗?”
“开……开心。”
“我长得很难看吗?”
“没有。”
……
俩人一问一答,修弥已经被逼到了墙壁上,退无可退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关键时刻,脑子回来了,修弥堵住了即将开口的话。
望着眼睛恢复清明的修弥,大力暗道一声可惜,差一点就套出来了,她站了起来,看着修弥的眼睛:“道长,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心已经乱了。”
说完走了出去,这次是真的走了,留下心乱如麻的修弥,一夜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