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断案
“前几天,他去锄田,我们在地头还聊了半天,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这两天一直在孙五家帮忙,好好的。”
“这刘成平时从没有生过病,结实得像头驴,怎么如今却突然死了?”
“或是啥紧病吧?”
善良的村民不解地议论着。刘成长得中等身材,不算魁梧却也结实,整日在田里劳作身上晒得黑黝黝,健壮的像头牛,突然就死了怎不令人叹息。
“现在可咋办?”
“赶紧去报告村长吧。”孙五提醒说。
村长听到信儿,不一会就赶来了。众人仍在议论纷纷,议论归议论,人死了不能复生,紧要的是办丧事。
村长说:“刘成突然就殁了,想必寿衣棺木都没有,你们几个女人赶紧缝几身衣服,看谁家有现成的棺木先借来用上,过后再还人家。”
在村长的指挥下,几个男人给刘成擦洗了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铺金盖银,一个老年妇女带着女人赶制寿被寿褥。待借来的棺木运来后,村长支使人去唤油画匠,布置灵堂。
李氏红着眼睛对村长说:
“人死如灯灭,入土为安,麻烦您老人家安排人早些安葬才是。”
村长点点头说:
“话是这个理,可你们兄弟刘义还没回来,总得让他们兄弟俩见上最后一面。况且刘义是现役军人,草率不得,等他回来一同商议才好。”
村长唤来村中一个叫李用的小伙子说:
“你骑快马去军中给刘义报丧,让他快速归来。这是刘成唯一的至亲,办丧事离不了人家。”
三日后,一匹快马风尘仆仆驰进村里,到了门口,刘义翻身下马,顾不上换衣裳,哥啊哥啊哭叫着迭迭撞撞奔进家门。
家中灵堂早已布置好,漆得黑油油的棺木横在两条长凳上,灵桌上画像前燃着白蜡烛,香烟缭绕。
李氏一身素服呆坐一旁,哭得两眼发肿。旁边的妇人陪着流泪,叹息刘成没有后嗣,连个守灵摔盆发丧的人都没有。
一身戎装的刘义顾不上换衣服,进得门来,一头扑在哥哥的棺木上,嚎啕大哭。世上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怎不令人悲痛欲绝?众人等他哭够了,拉起来说些宽慰的话。
刘成在村中为人实在,和乡亲们处得非常好,村里人无论是红白喜事还是盖房筑墙,不用人请他都会前去帮忙,而且肯下死苦,盖房专挑那向上扔土坯的重活,从不偷奸耍滑,深受村人的喜爱,如今人没了,大伙都自动前来帮忙打理。
“人死如灯灭,入土为安。”
“人活百岁,终有一死,早死早托生。”
“走了,不用受苦了。”
人们说着这些老话劝刘义把哥哥的丧事办得风光,早些下葬。
李氏对刘义说:“兄弟,明天合棺,早些埋了吧。”
然而,刘义在军营自打听到哥哥的死讯,就对哥哥的死感到蹊跷,心急火燎地赶回来。
他问李氏:“嫂嫂,我哥得的什么病?”
李氏说:“也不知什么病,突然就没了。”
“我哥身体一向可好?”
“一向挺好。”
“这两天我哥做啥?吃的啥?”
“你哥这几天一直在孙五家帮人盖房,一日三餐都是在他家吃的。”
“没病没灾咋就突然死了呢?这说不通呀?”
“或是……或是有啥紧病没有觉出来……”
李氏一时语塞。
刘成刘义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很深,哥哥没病没灾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不能不让人生疑,联想听到的风言风语——关于王怀和嫂嫂的流言,更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决心要把哥哥的死因弄清楚再下葬。
刘义想到这一层,当然不敢轻易把哥哥下葬,他说:
“下葬这事不急,死因还没弄清楚,怎好草率下葬?”
嫂子李氏说:“人得紧病死了的事常有,怎能是草率下葬?难道你要让哥哥的尸首臭了不行?”
说罢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