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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疑云乱

“生生,你今天是做什么?难不成真的看上了韩豫尘?”一直回到客房,习玉见她还在生闷气,不由无奈地去敲她的脑门,希望能把她的糊涂脑袋敲醒一些。

居生生这才猛然回神,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房,急得跳了起来,大叫道:“韩豫尘呢?!不行,我要去找他!要是没办法把他勾到手,我就不叫绛红花仙居生生!”

她转身就要走,习玉赶紧扯住她,“你疯了吧?说要同行的是你,这会大半夜的又要去找人家,是个正经点的男子都会轻视你的!生生,就算喜欢他,也不能这么急躁!”习玉难得这么苦口婆心,一旁的念香虽然什么也不明白,却也跟着连连点头,换来居生生一个大白眼。

“谁说我喜欢他了?!”居生生大吼,回身死死抱住习玉,“我才不给他缠着你!你是我和念香的人!那个男的凭什么霸占我们的人?!”

原来是这样!习玉头疼地揉着额角,叹了一口气,“生生……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居生生得意地摇着手指,“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认定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你又是我结拜的姐妹,怎么不是我的人?我居生生的东西,谁要敢觊觎,我一定整死他!”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被捶了一爆栗,“我可不是东西,你这个信口开河的小****。”习玉捏了捏她的脸,“快回去给我睡觉,你自己答应人家要同行,明天不许起迟了。还有,如果再这样缠着人家,我的面子也没了,以后不许这样。”

居生生笑眯眯地抱着她的胳膊,又开始撒娇乱蹭,“好嘛,我就是小****。今天我偏不走,我要和你一起睡!你还说我呢,念香这么老实的人,当初如果不是你缠着人家,人家怎么会有胆子陪你私奔?嘿嘿!要****大家一起****,我才不要独美。”

习玉脸红了红,低声道:“胡说!我才没有……缠着他……”不是缠着他,而是一直,用力,狠命,不顾一切地缠住他,为了把念香追到手,她这辈子都没有花过那么大的功夫,脸皮里子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反正只要缠到手就好。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很可怕,比生生好不了多少。

居生生刮着她的脸,“脸红了脸红了!你这个说谎的丫头!”习玉恼羞成怒,将她用力往床上按去,用被子狠狠罩住,“给我睡觉!闭嘴!”

念香见居生生躺去了床上,便乖乖地抱着被子铺地下,躺下去之后,对习玉甜甜一笑,好像在说习玉我好喜欢你缠着我。

习玉的脸更红了,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委屈你了,念香,早些睡吧。”

念香张开嘴,顺势咬了咬她的手指,惹得她嘻嘻笑了出来。

居生生没好气地在床上说道:“以后有得是时间亲热,干吗在人家面前夫妻情深?存心刺激我!”

“就你能说!”习玉白了她一眼,吹熄蜡烛,蹑手蹑脚地上床,等盖好被子的时候,念香已经睡着了,发出香甜的微鼾。

“习玉,不要和那个男人说话,连我都不喜欢,念香一定更不喜欢的。”居生生忽然轻轻说着,“我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很怪,先是盯着念香看,过一会又来看你。我是不是不该那么轻率答应他同行?他感觉挺危险的,虽然人长得很好看。”

“既然答应了,就别想那么多。我也觉得他有些怪,但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但他如果有害人之心,一定一早就下手了,今天我看了他对付一个江湖侠客,动作快到惊人,身手那么了得,何必与我们几个非江湖人耍心计呢?”

习玉想起他用筷子削断大刀的场景,即使她坐得那么近,也没看清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手的,还有塞了一块梨子去人家嘴里,倘若那不是梨子,而是剑,龙虎刀一定当场就死了。他到底是什么人?自己从来也没有出过远门,更不用提闯荡江湖,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她突然想起韩豫尘刚开始的时候说的话,还有他看念香时候的神态,他有一个老友,叫泉念香……习玉背后有些发寒,难道,念香以前与他认识?难道,念香不是天生的傻子?她又想起念香刚来自己家的时候,他是昏倒在后院里,被人抬进来的,恢复意识之后才发觉他是个傻子,请了大夫来看,都说这是没办法治愈的。他脖子上挂了一块淡红色的玉,质地是她从未见过的,上面刻着“念香”二字,于是她就这样一直叫了下来。念香以前是做什么的,他是否天生就是傻子,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倘若当真有一个与他以前相关的人出现,他的过往,是否就清晰了然了?习玉吸了一口气,不,她不在乎。他是武林名人也好,是要饭的也好,是杀人狂也好,那都与她没有关系。念香就是念香,她的念香,她喜欢他,就够了。他的过往,没有了解的必要。

身后的生生也已经沉入梦乡,习玉悄悄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正打算合眼,忽听窗外有异样的动静,好像有人在轻轻摩挲着窗户。她立即惊觉,眯眼望过去,就见一道黑影掠过窗口,停了下来,似乎正打算伸手捅破窗纸偷看进来。

习玉不想惊动那二人,便伸手入怀,取了内袋里的一颗铁弹珠,这还是临行前师父送给她的防身暗器。她手指微弯,对准那个黑影的脖子处。“卒”的一声,铁弹珠飞快地弹了出去,窗外那人闷哼一声,想必是打中了,他转身就跳了下去,从此再没动静。

习玉还不敢入睡,凝神细听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动静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刚打算睡觉,地上的念香忽然坐了起来,揉着眼睛一副迷蒙的样子,她赶紧下床按住他,低声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念香摇头,指手划脚地指着窗户,那神情好像是说刚才有什么动静,吵醒了他。

习玉安抚了一会,看着他睡着了,这才上床。生生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在做她的好梦。无论是那人发出的声响,还是自己铁弹珠的声音,普通人睡着之后是绝对不会听见的,念香为什么会被吵醒?习玉不禁又想起他们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窗外只要一有动静,念香一定会醒过来,先前只道他耳力好,但……

抱着一肚子疑惑,习玉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到天大亮,然后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她刚睁开眼睛,念香就起来了,有些惊恐地瞪着门外。习玉赶紧套上衣服跳下床,“念香,你待着别动,如果生生醒了也别让她出去!”

她推开门,就听楼下有人在大声嚷嚷报仇什么的,听声音好像就是昨天的龙虎刀罗润生。习玉悄悄下楼,走去一楼的时候,发觉下面的桌椅全部碎裂了,好像发生过什么争执。罗润生手里提着新的大刀,眼睛赤红,怒吼道:“龙门派岂能如此受人侮辱?!在临泉的地盘上杀人,简直没有王法了!”今天他身后跟了无数腰上挂红漆木牌子的人,每个人都是满脸悲愤之色。

习玉藏身在楼梯上,忽听韩豫尘的声音响了起来:“罗先生一大早冲过来要在下给一个交代,真是岂有此理。龙门派死了两个人,有什么证据说明是在下杀的?在下昨夜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客栈!”

死了两个人?习玉立即想到昨天晚上试图偷看他们的人,莫非就是龙门派的人?

却听罗润生厉声道:“就是在客栈里杀的!你出手好毒!他们并没有杀人之心,你却招招下杀手!今日如果让你就这样离开临泉,龙门派百年名誉该置于何地?”

韩豫尘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罗先生,夜半偷窥乃是小人行径!在下虽然在白日得罪了龙门派,但你们向来自恃为临泉大派,我本以为你们会光明正大地来挑战!却原来也不过会做些下作勾当!不错!昨晚在下的确打发了一个喜欢偷窥的蟑螂,想必就是罗先生口中的没有杀人之心的兄弟了吧?在下只想问一句,倘若那时在下已经睡着了,没有发觉他,他打算做什么呢?我想总不会是来找我讨杯酒喝吧?”

罗润生怒到极点,恨道:“你这狗娘养的!敢做却不敢当吗?就算龙门派错在先,不该派人夜半去打探你几人的身份,你也不至痛下杀手!大家都是行走江湖之人,这点道理你也不懂?!”

韩豫尘想必也动怒了,冷道:“罗先生在说笑吧?对于夜半偷窥的鼠辈,我不去对付,难道还打开门欢迎他进来?明明是龙门派错在先,你现在有什么立场向我讨公道?就算临泉是龙门派的地盘,难道连点王法也没了吗?”

“在临泉老子就是王法!老子砍死你这个兔崽子!”

罗润生是粗人,哪里说得过韩豫尘,没几下就昏了头,提刀就要上前拼命,一时间龙门派群情激动,个个都叫嚣着挥起刀剑,眼看场面就要不可收拾,习玉脚步微微一动,打算下去帮韩豫尘。

她刚走一步,忽听下面响起终南四老的声音,正是那个瞿晶,他沉声道:“罗兄弟先别怒,韩兄弟也别恼。容我说两句话!”罗润生恨道:“瞿老,您也要袒护那个畜生?!龙门派难道就这样被人家骑在脖子上羞辱?”

瞿晶摇头,“你先冷静一下,一大早就冲过来喊打喊杀,至少先把事情经过说明一下。韩兄弟问得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杀了龙门派的兄弟?再说,你夜半派人偷窥,便是有错在先,落在我手里,也必定不会给他好看!龙门派当年是如何风光,如今怎么沦落到做些下流勾当了?真是太让老夫失望了!”

罗润生正在气头上,哪里说得清,他身边的师弟接口把事情解释了一下:“昨天回去之后,大家都觉得窝火,龙门派好歹是百年名门,岂能被一个黄口小儿辱没了去?所以罗师兄就吩咐了两个人在夜半去探探他的身份,并没有加害的意思。说实话,他白天露了那一手,我们都知道必定打不过他,怎么可能白白派人来送死?可是大家一直等到四更,那二人还没回来,五更时分,忽然有人用力敲大门,等我们出去的时候,那两个兄弟惨死的尸体就丢在那里……他们……死得好惨!”他哽咽了起来,再说不下去。

瞿晶沉吟着,韩豫尘只是微笑,浑不在意,这种态度惹来龙门派上下的怒视,都恨不能马上将他千刀万剐。

“话虽然这么说,但你们怎么能确定是韩兄弟杀了人?”瞿晶沉声问着,“会不会是龙门派的宿敌做的?”

罗润生忍不住叫道:“瞿老,您看看尸体就知道了!那种伤势,只有功力高深的人才能做到!龙门派就是有宿敌,也鲜少有那种高手!我自知不是这畜生的对手,无法手刃仇人,只有请您主持公道!”

瞿晶点了点头,“我理会得,你安心,我一定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尸体带来了吗?让我看看。”

后面的人立即抬过来两具盖着白布的尸首,白布揭开,习玉忍不住偷偷凑出去看,却见那二人面色如死灰,身上看不出什么伤口,只是其中一人喉咙上有一个深深的黑洞,好像是被什么暗器打出来的痕迹,连血都没来得及流就当场毙命。

瞿晶忍不住动容,“好毒辣的手法!”他弯腰去按其中一具尸体的胸口,喃喃道,“起码有十枚钢针用极快的手法钉去心脏处,而且钉的位置深浅不一,显然并非暗器所发。此人当场毙命……的确是高手才能做到的。”

他又去看另一人的喉咙,咦了一声:“这是……暗器打出来的吧?一下子打穿喉咙,也是当场毙命。暗器你们取出来了吗?”后面立即有人捧着一块垫着白布的小托盘上来,瞿晶拈起那枚暗器,沉声道:“是铁弹珠啊……江湖上有人擅长弹珠手法吗?这一下子要人性命,手法异常熟练毒辣……恐怕非等闲之辈!”

习玉怔住,因为她已经看清了那颗弹珠,那正是她昨天晚上弹出去的暗器。

这是怎么回事?凭她的手劲功力,就算用上八分力也无法将人的喉咙打穿那么个大洞!何况她昨天也只是用了三分力,吓唬一下而已。是谁用她的暗器将人杀死的?居然还伤在同一个位置!

韩豫尘哈哈一笑,“多谢瞿老替在下澄清罪名,这两件暗器,钢针和铁弹珠,都不是在下习惯用的武器,何况在下身上也从不带这些暗器之物。罗先生,只怕你怪错了人!”

罗润生见瞿晶沉吟着不说话,不由气得眼底一片血红,厉声道:“一定是你这个兔崽子!就算瞿老护着你,老子今天也要把你砍成一千片!”

话音刚落,忽听楼上传来一个娇嫩柔软的声音:“等等,弹珠是我的。”

众人一齐回头,就见楼梯上走下一个布衣年轻女子,她有一张秀雅绝伦的瓜子脸,肤色如雪,映着两丸漆黑的眼睛,实在是个娇滴滴柔弱的闺阁千金人物,与楼下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完全不搭调。

韩豫尘怔了一下,奇道:“果真是司马姑娘的暗器?难道你……”

习玉走过去,从瞿晶手上接过铁弹珠,看了一下,点头道:“的确是我的暗器,但人不是我杀的。”

“你这个臭娘们,还要狡辩!”罗润生虽然叫得很响,却也实在无法对这样一个娇怯怯的小丫头下手,说实在的,她恐怕用尽全力也无法在人喉咙上穿个打孔,何况她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高手。

习玉皱起眉头,冷道:“我说了不是我杀的!但就算是我杀的,你们也没资格对我叫什么。刚才的我都听到了,你们要去偷窥韩公子,却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惹我?我与龙门派应该没有任何瓜葛吧?如此就算上了官府,也不会定我的罪。再说我房中都是女子,你们这些大男人夜半潜进来是想做什么?”

罗润生顿时哑然,过一会又哽着脖子怒吼:“老子不管!杀人就要偿命!念你是个女子,我出手倒落个欺弱的名声,你赶快自刎谢罪吧!”

习玉哪里理他,将铁弹珠丢了出去,“沾了血,我不要了,好脏。”她转身就走,一面又道,“韩公子,请再等一刻,待我们收拾停当,这就出发。”

瞿晶忽然沉声道:“这位姑娘,暗器之一是你的,就算你矢口否认杀人,但证据确凿,你说什么也不能转身就走吧?龙门派的人要个说法,你打算怎么做?”

习玉回头,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我从来没杀过人,再说我也没那个力气把他喉咙打穿。想必是谁后来下的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都没介意他们昨天晚上偷偷潜进来,倘若我也要一个说法,你打算怎么做?”

她从未闯荡过江湖,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丝毫不惧,那种气度在别人看来却是有恃无恐,更加痛恨。

瞿晶正色道:“那么敢问姑娘受伤了吗?潜入之人可有伤害之意?既然没有,为什么下狠手去杀人?你师从何处?居然如此嚣张傲气!你师父是什么高人?老夫倒想见识见识!”

习玉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你谁啊?说了不是我杀的,杀他还嫌脏手呢!我师父是谁,你问来做什么?本小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了?”她一生气,千金小姐的脾气就露了出来。

好一副官腔,倒让瞿晶一时无言。

“你这臭娘们!”罗润生管她什么小女子大女子,怒火攻心的时候,六亲不认。他抓起身边的椅子,用力抛向她。

习玉瞪起眼睛,厉声道:“做什么?!想打架?我随时奉陪!”她这一吼,哪里还有平时的半分娇柔,倒像一个满面凶煞的夜叉。

眼看椅子要砸中她,习玉挥拳就上,打算将椅子打碎,谁知身前忽然挡了一个人,抬手将椅子轻巧地接住,朗声道:“罗先生,对女子动手实在不是大好男儿的作为!在下愿意替司马姑娘领教你的高招!”

是韩豫尘,他将习玉轻轻往后推去,轻道:“司马姑娘退后一些,拳脚无眼,小心伤着。”

习玉皱眉,“这是我的事情,你插什么手?我不想欠人情。让开!”

韩豫尘实在想不到她这样一个千金小姐似的人物,发起脾气来居然也是完全千金小姐的,一点道理也不讲,一时只有苦笑,但要他让开看一个闺阁女子上去和大男人打架,这种事情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两人正在争执,忽听后面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两位先别争执,罗先生也先平平怒火。瞿兄,此事不能说就是司马姑娘做的,但也不能轻率地认定不是她做的。小弟有一个意见,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听听?”

众人回头,却见是终南四老中的第四老,左长风。他向来以冷静睿智而闻名,连瞿晶平时都很敬重这位么弟,赶紧问道:“四弟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

左长风淡然道:“小弟的意见是,行凶的人或许并没有离开临泉,龙门派的兄弟们专心去寻找真凶,至于司马姑娘和韩小弟,在找到真凶之前暂时不能离开临泉。大伙聚在临泉,在碧空剑诀出现之前,也都帮忙寻找真凶,顺便陪着司马姑娘他们解闷,岂不是比方才那样打打杀杀好得多?”

瞿晶笑道:“四弟果然聪敏,老大哥我自叹不如。大家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罗润生也怕今后江湖上传出龙门派欺负弱女子的传闻,干脆退一步,点头道:“既然四老都这么说了,龙门派一定承这个情。兄弟们,回去吧!一定把杀人的真凶找出来!替死去的兄弟报仇!”他话虽然这么说,眼睛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习玉,似乎认定她就是凶手。

习玉哪里示弱,一面凶狠地瞪回去,一面张口就要反对,谁知韩豫尘抢道:“这个主意好!正好难得来一次临泉,这里深秋的风光倘若不观赏一番实在可惜。司马姑娘,不如暂留几日,当作游山玩水罢了。反正清者自清。”

习玉见他都答应了,她脾气虽然大,却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只好默默点头。

“干吗要听他们的话啊?切!一帮大男人居然欺负女人!真不要脸!”居生生在房中破口大骂,“偷偷潜入人家客房还有理了!这是什么鬼江湖?一点道理都不讲!”

习玉一边给念香梳头一边说道:“没办法,韩豫尘已经开口答应,我也不好一直闹下去。毕竟下面好像都是什么有头有脸的老人家,这样冲撞下去,也是不敬。”她把念香小半头发挑了起来,用青色的发带轻轻系上,左右看看没有问题,才继续说道,“而且就是打架,我也一定打不过那四个老头,龙门派什么的,根本不用计较。我想,等碧空剑诀的事情过去之后,他们也没心思管这事了,就当在这里游玩吧,反正很快就能离开了。”

居生生白了她一眼,“拜托大小姐你吐词文雅一点好不好?那不叫打架,那叫比试或者比武!我这个不会武功的都知道!”

“都一样,难道不是拳打脚踢?那不叫打架叫什么?我师父就说这是打架。”习玉替念香穿上外衣,笑道,“走吧,今天天气不错,出去玩玩。听说临泉的小吃非常有名,我们吃个够去!”

三人下楼,还没走到门口,就听瞿晶问道:“三位是要去什么地方?”

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居生生没好气地回头,抛给他一个轻佻的媚眼,柔声道:“出去玩,不可以吗?”

瞿晶沉声道:“近来临泉事情比较多,龙门派的仇人也没个定数,三位还是在客栈待着比较好。龙门派的兄弟们都是火爆脾气,难免冲撞三位,岂不败了游兴?”

习玉柳眉一竖,顿时就要发作,一旁的韩豫尘忽然笑着站了起来,“瞿老,我与他们同行,难得来一次临泉,不出去看看风光实在可惜。有我陪着,瞿老放心吧。晚上一定把他们安然送回客栈。”

瞿晶见他出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默然看着他们离开客栈。近来,江湖上的年轻人越来越了不得了,姑且不说这个叫做韩豫尘的人深藏不露,就连那娇怯怯的闺阁小姐恐怕也不太好惹。看她走路的姿态还有一些习惯动作,充满了贵气,想必是哪家贵族千金,也不知师从何处,家里父母怎么会同意她出来闯荡的。看她和身边那个年轻人亲密无间,只怕是新婚夫妻,但那少年……分明是个傻子,只是他那张脸……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每每看到这些少年骄子,他总有一种风华远去的悲怆。他真的老了,老了……想二十年前,终南四老这个称号曾让多少英雄为之动容胆寒!而如今,倘若与那姓韩的青年对峙,只怕能赢的机会非常渺茫。终南四老,最终还是要退出江湖,成为真正的终南山隐居客了。

“那叫韩豫尘的人,只怕名字都是假的。”左长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其他三老都愕然地看着他。

瞿晶奇道:“四弟何出此言?”

左长风淡然道:“那日断刀塞梨,我仔细看了他的身法,不属于中原任何一个门派。只怕不是极西边的,就是极北边的人。”

“极西……那里只有朝鹤宫的人了。你难道认为他是鹤公子的人?”终南四老中的第三老陆仲仁对武学渊源向来了解,一提到鹤公子这三个字,也忍不住有些变色,“他的动作很快,我倒没看出是朝鹤宫的路子。鹤公子那里的人擅长使弯刀,出手必然要比用刀剑的人敏捷许多,但他身上并无弯刀。四弟,我倒觉得他会是北边玉色峰的人。”

“玉色峰璃火宫用剑,平时鲜少在江湖上行走生事,韩豫尘却很高调,感觉不像。”左长风淡淡说着,“他说话不带半点口音,也听不出家乡何处。但那****见他挑了梨子拼盘,所以怀疑他是西边的人。这深秋时节,临泉又靠北,通常人都会选瓜果之类的拼盘,但他却特地吩咐小二不要瓜果的,要了一盘梨子。西方干燥,冬天奇冷夏天奇热,盛产香瓜甜瓜,梨子算罕见物。由此我推断出他是西边来的人,只怕还是朝鹤宫中地位较高的人。”他顿了顿,又道,“当然,我只是推测而已,三哥说他来自北边,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是玉色峰的人刻意让他保持高调,以免怀疑。”

瞿晶叹了一声,“玉色峰,朝鹤宫……如今的江湖,再也不是我们的天下了。只盼韩小弟是个正派人物,这样江湖也少些争端。”

他们几个老头子讨论韩豫尘的时候,他正和习玉他们坐在卖锅贴的小摊子上吃得欢天喜地,忽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居生生故作担忧地看着他,“韩公子不要紧吧?是不是着凉了?倘若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吧。”

韩豫尘摇了摇头,摸着鼻子笑道:“是谁在后面议论我呢!背后说人闲话,可是很无礼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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