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卫也许是太累了,上下长长的如同羽毛般的睫毛,合在一起就没有分开过。
东方素衣轻轻地活动自己的手脚,用痛觉来确认自己的伤处。右膝盖的剧烈疼痛,使他判断右脚应当短时间内无法正常移动。他轻手轻脚,想着最好不要吵醒小护卫,但当他脱下外衣,准备用牙咬开包扎自己的腿的时候,小护卫闭着眼睛说道:
“不是大伤,不要用布条捆扎,血流不畅的话,腿就废了。”
原来小护卫不是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但感官还在关注着身边的一举一动。
素衣停下手,看着山崖外面,道:“天大亮了。”
小护卫睁开眼睛,道:“咱们有两条路,一条是自山腰向上爬,爬到山顶,找山路出去;另一条是自山腰向下爬,爬到山谷,顺水流出去。你选吧。”
素衣略一思忖,道:“山顶山谷自然还有追贼在四处搜索,但进山难度大,他们当速度没有这么快。”
小护卫点头道:“我与你是一样的意见。你若还能行走,我们便在周围找寻藤蔓,编成绳子,尽快下去。”二人商量定了,便在周围砍砸一些杂草藤蔓,素衣金贵身躯,哪里干得了这个活,一个时辰过去,方用小匕首砍下几根藤条,费了老劲儿拖回来。只见小护卫已经砍了许多在那里,正在手脚并用,编成腿粗的绳子,又拿外衣撕扯成布条,以免藤蔓伤及素衣的细皮嫩肉。
二人试了试藤条力度,商定素衣顺着藤蔓先下一段,找寻可捆绑的岩石后,小护卫再顺着藤绳攀岩而下。
素衣被吊在半空中,宫中学的那些花拳绣腿一点也用不上,待要用力去抓一个树枝,腰间却一点力量也没有。拼了命的下到一段凸出的岩石上,素衣用匕首反射光线,示意小护卫可以下来了。
小护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顺着藤条如一只猴子一般,灵巧翻飞,下来头一句便说道:“这样下去,三五年咱们也到不了谷底。这回我先下去,我来放你。”一面说,一面将绳子收回来,拴在一棵老树跟上,自己纵身一跃,那绳子如梭子一般呼啦啦就下去。
一时间未听见有回声,素衣试探性喊道:
“喂!小护卫你还活着吗?!喂!”
山谷间回荡着素衣的回身,偶尔有几声不知道是什么的叫声,素衣担心受怕,只觉得小护卫怕不是已经命绝于此。
谁知不久后,那绳子似乎抖动起来,素衣转悲为喜,急忙顺着绳子一步一步向下爬,整个人手脚发软,头与脖颈都是冷汗,稍微往下一看,真乃悬崖百丈,而四周有葱郁,全然看不出底部有多深。
小护卫见素衣下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三丈的绳子,你攀一炷香的时间。”
素衣道:“悬崖万分惊险...”又腆着面皮道:“我喊你你也不答应。”
小护卫道:“我吹了口哨给你。”
“那是什么口哨!”素衣心里想到,原来他喊的那几声,小护卫都听到了,他的回声中夹杂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叫声,原来是小护卫回应的口哨声。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我怎么知道你的口哨是什么意思?”素衣反问道。
小护卫待要说话,素衣急忙道:“好啦好啦!你这人脾气怎得这么暴躁?——好歹我也是你的主子。”
小护卫露出一脸鄙夷之色,冷笑道:“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怎的你就做我的主子,好厚的脸。”
素衣反驳道:“我爹爹是天子!天子是天下一切人的主子,我是天子的儿子,怎得不能是你的主子?”
小护卫依然一脸鄙夷,冷笑道:“哦,那我便是天,你爹是我的儿子,你便是我的孙子辈了!”素衣被辱,一时间气急攻心,却无可奈何,心下只想着尽快出了这困顿,待恢复王位了好好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