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藻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凌晨五点的军营,在军营集训的日子里,他都是六点半起床,洗漱完毕后和战友们一起投入清晨的训练。
今天不一样,船藻穿戴好军装走出宿舍时,天空还是漆黑一片,走廊上的清媒灯被调得很亮,灯光连在一起,覆盖了军营的每个角落。
“第一组动作快点,抓紧时间集合!第二组马上领取弹药,准备出发!”
哨声,短号声,士官的呐喊声接连不断,声音嘈杂,不过士兵们的行动却尽然有序,他们经历了无数次训练,今天,不过是时间更早了些罢。
船藻从军械室中领取到了自己的熟悉的步枪,还有手枪,还有沉重的子弹带,不过今天的子弹带,要比平时还要沉重几分。
他偷偷的数了一下,足足有24发步枪子弹,三个手枪弹匣,每个弹匣装弹八发。
将子弹带和手枪拴在右腰,一天的食物塞进怀里,绷带塞到左腰的绷带盒内,船藻整理了一下着装,依序冲出军械室,在操场外集合。
船藻握紧手中的步枪,感受着魔化玻璃传来的冰凉感,还有枪械的重量,他的周围全是一样打扮的战友,不管是自己的组长,还是第二队的队长,除了胸前的身份牌不同,其他都一样。
“第二队全体都有!齐步走!”
随着第二队队长的一声令下,两百人的队伍开始运动,船藻聆听着队伍的脚步声,也将自己的脚步声融入进去,只有在队列中,船藻才能感受到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浪潮中一道巨浪一样,气势磅礴。
这时,已经是六点十分,200人的脚步声趋于统一,这种动静吸引了街道旁整准备开始一天劳作的居民,他们看见了街道上整齐行进的士兵,感受到一股肃杀的气息,没有出声打扰,默默为他们送上祝福。
“就要上战场了啊。”海德非常兴奋,也有些紧张,不过兴奋感压过了紧张,让他浑身发热,抵御住了凌晨的寒冷,让他浑身充满力气。
望着街道两侧目送他们离去的居民,海德想了一会儿,随后大声喊道:
“一队,跟我一起唱,灰石英行军曲!预备,开始!”
安静的街道上,除了士兵们的脚步声,只有海德的声音在回响,声音落下后,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用沙哑的喉咙,唱出了他们的心声: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理性的火山已经喷发,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就要土崩瓦解,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只会忍耐,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
“二队!一起唱!”
“三队!我们的气势要更足才行!”
800人的歌声,响彻了整条街道,居民们第一次听到如此震撼的合唱,士兵们的声音,富有激情,还有力量,他们的歌词,好像在控诉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想要将之打破。
海德和卡尔文斯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看到一个个居民从屋内走出,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开始高呼:
“斯维尔领主万岁!人民万岁!”
人民万岁一词已不再陌生,在军队演习之后,灰石英镇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斯维尔领主的这一句话,借由维鲜日报的宣传,这句话在短短数日之内,深深刻在了人们的脑海中。
海德望着欢呼着为军队送行的人群,歌声和欢呼声窜入耳中,他想到:
“这就是您说的人民的力量吗?我好像感受到了,斯维尔大人。”
......
天色渐凉,告别了送行的居民,800们士兵们向着自己预定的阵地走去,其中,有100人的战场不在战壕内,而是在迷雾之中,他们由军队中自愿报名的人组成,去承担阻击任务,一旦敌人溃退,他们面临的,可能是数倍于他们的敌人。
船藻目送着自己的战友走进山谷,钻入迷雾中,然后,他蹲在战壕内,搬起一块石头垫在自己的屁股下,开始吃今天的早餐。
“船藻,别吃太多,免得一会儿战斗受影响,训练手册上说吃个七八分饱就足够了。”一阵青年男声传来,打断了船藻还想继续咬上一口面包的动作。
船藻扭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同组战友,石灰,石灰的年轻要比船藻小得多,仅有18岁,刚刚成年,而船藻已经二十五六了。
“行吧,之后再吃,敌人还有多久到?”船藻问道。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刚才空鸣小姐已经传来了消息敌人就快抵达山谷了,怕不怕,他们可是全军出动,足足有1200人,是我们人数的两倍。”石灰呵呵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船藻抄起自己的衣角,擦拭着手中的步枪,还有子弹,说道:
“斯维尔大人都不怕,我们这群人还怕啥。”
石灰笑了笑,没有接话,将自己手中的步枪枪栓卸掉,检查武器。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枪,习惯性地查看被子弹塞得满满当当的弹匣,说道:
“船藻,来,我们比个赛,听说你搞到一枚灰石英工业集团的徽章,这可是个好东西,现在收藏这东西的人可多着,要是这次我杀的比你多,你就送我咋样?”
船藻原本有些紧张,但是听到石灰轻松惬意地话语,紧张感逐渐消失不见,说道:
“你要是输了的话,替我洗两个周的衣服。”
石灰嘴里嘀嘀咕咕了一声,说道:
“行,就按你说得来!”
二人刚应下赌约,船藻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敌人快来了,检查好武器弹药,在战壕里运动的时候注意低头,敌人射箭的时候注意举盾,明白了吗!”
石灰和船藻闻言转头看去,发现是卡尔文斯骑士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刚想起身行礼又被按住。
“好好休息吧,就不用行礼了,一定要活下来!”
船藻和石灰有些感动,齐声答道:
“明白!”
见二人答复,卡尔文斯笑着点点头,随后又去了下一个地方,挨个提醒士兵,安抚他们的情绪。
卡尔文斯的喉咙有些干燥,他灌了一口水,坐在战壕中休息。突然空中传来了三声急促的鸟叫,那是空鸣发出的预警声。
山谷那边,十余只鸟儿突然从雾松的树梢飞起,清教庭的军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