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云楼,好一个平步青云!
华果儿早上起来在院子看见正在整理草药的红袖,她问了红袖后知道了平云楼的方向,便带着薯儿出了院子。
在嘉房长长的走道中,她看见钱瑾从平云楼的方向走过来。
“姑娘这是去哪?”钱瑾说。
“妾身前几日刚来,想来此地熟悉熟悉环境,没想到迷了路。”
嘉房内阁楼无数,钱瑾也只知道皇上常去的那几个阁楼在哪,其余阁楼如同摆设般立在嘉房之中。虽然他前几日在北乐阁吃过饭,要怎么走过去还真是要宫人带路。他常来嘉房,经常遇见迷路的姑娘。
“这嘉房我也不熟,姑娘你去前面问问吧。”
“多谢大人。”
华果儿和薯儿看见钱瑾走后,薯儿悄悄地说:“小姐,这里都是各家的姑娘,他怎么能常来这走动。”
“我也不知道,咱们去前面看看吧!”
“小姐是想去平云楼?这平云楼的主怕不简单呐,小姐可得万分小心。”薯儿叮嘱道。
“我知道的。”对于薯儿的千叮咛万嘱咐,华果儿有些烦。
平云楼与其他阁楼不一样,这外面的漆是重新上色过,或许是因为这里面的主子曾怀有龙嗣。
“什么人?”平云楼前的掌事姑姑挡住北欢黎二人。
“我家小姐是北乐阁的姑娘,今日不慎在这迷了路,想问问北乐阁怎么走。”
掌事姑姑打开地图找到北乐阁:“往东走就能找到了。”
“多谢姑姑。”华果儿道,“敢问姑姑,这是谁家阁楼?看着与其他阁楼都不一样。”
“这里是平云楼余姑娘的阁楼。”
“可是汝阳人士那位?”掌事姑姑点点头,华果儿惋惜道,“我也是汝阳人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拜访一下余姑娘。”
“姑娘稍等。”掌事姑姑说,“我进去问问,余姑娘前段时间小产,想家想得焦心,若有老乡在身旁陪着,也能让她宽心。姑娘有时间吧?”
“有的。”北欢黎道。
过了一会儿,掌事姑姑出来说:“姑娘进去吧,余姑娘等你呢。”
也真是心疼了余雯雯,如果孩子生下来,没准就能进宫当个嫔位。如今还只是个嘉房的姑娘,没有位份,不过既然如此,她在嘉房中也要高人一等。
“北乐阁华果儿见过姐姐。”华果儿微微福身。
“你是汝阳哪家人。”
“我表姑嫁予汝阳,是汝阳林家的夫人,表哥是礼部的林员外郎。我自小生活在乡下,不过是蹭了表哥的名号。”
余雯雯听说汝阳林家的夫人华氏的娘家是乡绅,如此说来,华果儿的身份倒也是真的。
“原来是林捷的表妹,既然来了嘉房,也是我的妹妹。”
华果儿记得余家和林家来往甚少,听余雯雯这么一说,感觉林、余二家怪亲切的,怕都是些客套话。
“多谢姐姐。”华果儿说。
“怪不得你表哥常与北家人在一起,原来这北家的小姐长得与你有些相似。”余雯雯听说有位老乡要来,还好奇是哪家小姐。当这位老乡走进来的那一刻,她还以为是北倾源回来了。
“表哥也说我和北家小姐长得像,只是听说这北家被抄家,也不知道这些小姐都去了哪里,不然我得和她们比比,是不是真的像。”
余雯雯侧着脸,摸摸自己的头发,心虚地说:“北家被抄了?”
“可不是嘛,那北家有位小姐还跳河了,我前几日刚到徽城,听见城门好多人在说这件事。”华果儿故意把这些事说出来。
“那真真是可惜了。”余雯雯摸完自己的头发,又反复看自己的手上镯子,“妹妹,姐姐今日乏了,想早早休息,你也回去歇息吧!有时间再来。”
“烦扰姐姐了。”
走出平云楼,薯儿看看四周没人,说:“小姐,这余姑娘的动作可真多呀!”
“你看得出来?”
“奴婢跟在之前的主子身边,主子教过奴婢。那主子是商人,他说他不方便看对方的小动作,让奴婢仔细点看着,以后汇报给他听。刚才见余姑娘时,不免多看了几眼。”
余雯雯她在害怕?
“你以后在我身边,也看着点别人。”
“奴婢知晓。”
华果儿回到北乐阁,若欣和红袖都在她阁楼外站着,二人相隔甚远,估摸也不想与对方有交际。
一人觉得另一人是医女,接触的都是生老病死,晦气。
一人觉得另一人是舞女,交际的都是不入流的纨绔,俗气。
二人倒是都看得上有一个礼部员外郎表哥的华果儿。
华果儿笑道:“你俩在这做什么?”
红袖说:“皇上刚让人来挂上扁额,我和若欣姑娘来这凑热闹呢。”
华果儿抬头一看,她的阁楼上方挂着“北乐阁”三个字,心中惆怅良久。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平云楼后,藏在暗处的钱瑾又进了平云楼。
钱瑾和余雯雯二人单独待在阁楼二楼中,钱瑾问:“那个人是什么人?”
“她是林员外郎的表妹,汝阳的老乡。”余雯雯摆弄着皇上赏赐的首饰。
“皇上没有跟你提过要把你接进宫?”钱瑾又问。
余雯雯摇头叹息。
钱瑾咬着指头想办法,他知道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宫中要比嘉房安全,若是继续留在嘉房,如果出了事,不知道皇上要怎么折磨她。
“我前几日有意无意提及这件事,那傻子不理我,我得想个办法,要不让皇上把你接进宫,要不就让你离开嘉房。”
钱瑾口中的傻子正是指皇上朱正兴,他眼见皇上不务正业,日日流连在美人怀中,时不时地去地牢折磨那些短命人。
不是傻子是什么?
特别是别人以为余雯雯肚子里的龙嗣,又有多少人知道其实是他钱瑾的呢?若不是孩子出了意外没了,他没准就能当上吕不韦。
余雯雯不以为然,道:“钱大人你在这也是能只手遮天的人,怎么还不能护我一个小女子周全?”
“若是江皋要你死呢?”
“除了你,不是还有皇上护着嘛。”
“皇上?哼,处处留情,事事无情,你还不知道这嘉房内的众多姑娘是怎么没的?你没瞧见桑落斋那位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提起桑落斋那位,余雯雯没了话,她怎么不知道?
杀死桑落斋的最后一刀,是她余雯雯亲自捅的。
如今想起来还在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