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的不是别人,正是父后身边得力的大宫人从安。他本就生的一副清秀模样,此时红脸作出羞容,煞是好看。
祁妩浅请了安,问起刚刚的事来,父后也是笑而不语,众人亦是捂了嘴眼睛却看向从安。从安像是逃离似的,搭讪着走了出去,“怎么六殿下的茶还没上来?”祁妩浅说不清这些宫人的笑容,虽说都是笑意盈盈的,但是背后不乏艳羡的欣慰的甚至嫉妒的。祁妩浅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父后对自己笑,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也有了热意。
“都是一群促狭的”,父后故作严肃,“这是天大的福气,个个笑他做什么呢?”说着,自己也掌不住笑了,又道:“都下去吧。”
众人称是,行了礼都悄声下去了。
人都走光了,太凤后招手,“过来,我的儿,坐我身边来。”祁妩浅便顺势坐到太凤后的身边去。
太凤后先是摩挲了一会,眼里泛的溺爱似乎都要溢出来了,祁妩浅有点不习惯,她如今也是快十六岁了,太凤后这样看小孩子的神情,实在有点受不住。
“仿佛昨天还是磕磕绊绊读《诗经》的孩子,现在都能娶亲了。”说着,竟然还眼泛泪光了,拿帕子揩了眼角,太凤后平息了一下情绪。
话都说了很明白了,祁妩浅也知道下面太凤后要说什么了。
“按本朝规定,皇女满十六岁周岁要选拔初侍在身边伺候,教导皇女人事”,又开心道“你觉得从安怎么样?”
祁妩浅自是知道这个规定,看见自己父亲这么开心的样子,不想拂了他的意,心里也相信父后的眼光,也有点不好意思:“全凭父后做主,从安一向侍候父后本分周到,女儿很相信他的为人。”太凤后果然高兴,自己女儿要娶男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哪位父亲不是又开心又欣慰呢。
“只是委屈你了,你皇姐十六岁就娶了正夫,只是父后还想给你挑个更好的,才耽误了。不过从安也是很好的,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也算是你的半个青梅竹马了。”
“女儿不委屈,女儿还怕从安嫁给我才是委屈了。”祁妩浅半开玩笑地,安慰了太凤后一把。太凤后瞪了她一眼,嗔道:“胡说呢,我女儿这么优秀,风华绝代,本朝第一美女,就是天上的神君也堪配。等你十六岁生辰过了,第二天从安就从宫里嫁过去。”突然意识到自家女儿进来了到现在还没喝上一口热茶——高兴的忘了,一叠声叫人进来奉茶。
上来奉茶的正是从安,此时的从安脸色如常,落落大方地给祁妩浅上了茶,若不是凑近上茶的时候祁妩浅发现从安白嫩的耳垂还是粉红粉红的。祁妩浅借掩盖自己的笑意,又见从安似是无意朝自己看了一眼,明亮的眸子蕴含着某种期待与羞涩。祁妩浅心想,似乎这事还不赖。
祁妩浅只觉得今日的茶似乎比以往不同,回味时竟有一丝荷花气息,这还只是三月里,这茶竟是如此用了心思,又想起刚刚从安的期待,祁妩浅心里很喜欢这种感觉,表面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淡淡地放下茶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