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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访

在上古时代里,远古大陆存在着十二个庞大的部族,其中生存着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地理位置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土地肥沃,万物生长。

但是,地理环境相当好,可偏偏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却又不好。这个国家就是兔国了。兔国地处远古大陆的中原地区,物资非常丰富,这就使别国常对他们的领地有所觊觎。

你瞧,在东部、西部、南部分别与羊国、鼠国、狗国相望,北部与鼠国、蛇国、猪国相隔。在蛇、鼠、狗三国紧紧围住,要不是有一江相隔,兔国哪有如此这般轻松。

说是说轻松,倒相对而言吧。就因此,兔国对周围的国家时常保持着高度的警备,一旦别国有一丁点的图谋不轨,全国马上进入最高级别的警戒。这么一来,别国无法从中捞到好处,衡量利弊,就极少会不计后果大举偷袭。仍然会有一些小损失,是无法避免的。

在400年前,知识大爆炸的年代,兔国的学者获得了[布道者]的点化,[布道者]教授了他们耕田种稻的技巧和方法。在兔国国王将农耕列为国策时,勤劳且热爱生活的兔国民众,更是感恩戴德,在掌握了耕种技巧后,生活也日益得到改善。

而兔国的学者们,更加将耕种的技巧,进一步的发扬改进,产量得到巨大的提升,这使得兔国在200年前,农耕产业进入到兔国历史上最繁盛时期。

农耕器具的发展,改进。在这里,带动了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形成了一些不错的贸易气氛。

各国也互相进行了交流。尤其是猪国,兔国与猪国的可谓是相遇以沫的生存方式。虽然,看上去是兔国带动了猪国的经济,但没有猪国为其带去良好的农耕器具。没有猪国在中间做媒介,促进物资的交换,兔国也不可能有如此的繁荣景象。

由此,猪国的商人在兔国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高到可以拥有自己的商会、典当行、票号,甚至是全副武装的镖局。猪国的商人,也可以在当地开设商铺。总之可以渗透到各行各业来与当地的居民进行贸易交换。

猪国商人在兔国的商业版图,是独特的,但至少不是孤例。

猪国的商人获得了不俗的待遇,而兔国的王公贵族也时常与猪国商人打交道为荣,久而久之,也染上了猪国的一些不良的风气。这些风气,也兔国民众所接受。

甚至,长久把持着兔国的武斗派里,其中的一些将领也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而后来的几代兔王,更是达到了崇拜这种生活的地步。

其中有一任兔王,甚至宣布了卸甲令,让境内的武馆,道场都关闭掉。这种极端的做法,还真是让当时的武斗派所斥责和强烈反对的。

但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加上贸易关系良性发展,使各国都降低不少敌意。这让学者大臣们,盲目的认为,天下即将太平。

这种观点越来越盛行。人们不再以武艺为讨论话题,反而都是些日常言论。而对于危险的意识,越来越淡薄。乃至军队,都是臃肿散漫的。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士官们也开始学会享乐,并且十分怕操练!有点小钱的,就去坐茶馆,写剧本,玩乐器,唱曲艺。下边的士卒是赌博、斗蟋蟀、放风筝,应有尽有。坐茶馆,一些将领也一天到晚,尽是大量吃喝玩乐的事情可以忙的。

但是,还是存在个别的武斗派坚守阵地的,但若势力背景不强,都将被人视为异类。

少许骨气硬朗的将军,也是无可奈何!但,总不能连自己都放弃原则与自己的使命,对吧?!

幸亏,文人官员当中也有一些热血志士,也在为这种歪风邪气向兔王奔走谏言。

但人微言轻。在这种世道之下,还很容易得罪一些贵族达人。为了明哲保身,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死谏。在这风和日丽的环境里,常言暴风即将来临。这番的话语,始终讲得太多,越彰无力。

像江南城主,滨江城主都是武斗派遗留下来的最后一把火种,曾经家族位居三公,爵位中军将军。在卸甲令实施的60年后的今天,两位城主的继承人如今沦为五品官员,分别镇守江南、滨江两座城池,实在让人唏嘘。

最让人难过的是,卸甲令实施的同时,全国开始禁武,武馆倒闭,武林教派迁离,选拔武官的渠道大幅紧缩,仅仅在军营校场中选拔。再说了,习武者的地位从前的一等降到三等,连商人都不如。这还有谁愿意去当兵?

要不是谁家里实在困难的,当兵混个饱饭度日,谁愿意来受苦啊。

兔国的农贸派却不以为然,他们常常将猪国的状况挂于嘴边。猪国有虎国保护,发展得还不是非常好。可谁不知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猪国表面如此,实质上被虎国掐着脖子做人。虎国想他们怎样,就怎样。这些稍微理智点,都能明白的道理。却一个个装看不见,所谓永远叫不醒那些装睡的人,指的就是这些人吧。

所以,那两位城主,虽然被“流放”到做城主,倒也乐得清闲,眼不见为干净。幸好,在他们治理之下,还能勉强保留聚集一些武斗派人士在其身边效力。

与此同时,蛇国突然进攻鼠国的消息,传遍整片远古大陆。传播得如此之快,并且蛇国的残忍无道,让许多国家都将其列为恶劣国家。并且各国都对自己的国民发出了通告,尽量减少出行蛇鼠两国。

这么一来,蛇国被无形孤立了起来。

当晚,左将军与猪国驻蛇国唐家代言人密叙。

唐家的代言人悄悄潜入了将军府的后院内,在假山处背后有个密室。他在左将军的指示下,进入了一道密室内。

左将军在内等候已有多时,见唐家的代言人来了,便前去相迎。两人互相寒暄了一下,就直奔主题。

“听闻左将军所言,贵国不打算向我家老板买入粮食吗?”唐家的代言人小心翼翼的求证道。

“确有此事,这不能怪我们,是唐老板太凶狠了。价格连连上涨,我也不方便说话。”左将军怨恨的说道。

“将军大人,难道就没什么法子劝阻一下贵国的大王吗?”代言人心中知道,此事大为不妙了。这将军全然不像是在勒索我们,想再索取好处。看来真如他所说的,这事情实在太糟糕了。

“劝阻,你以为我能劝阻得来吗?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连王公贵族都节衣缩食,我自己有钱也不敢花啊!劝,怎么劝?倒是劝劝,你们老板,不要吃人不吐骨的。米价通常只能贱价卖,不然穷人吃不起,要出大事的。连我一个不知米价的人,都觉得他贵。你想想,百姓怎么想?!开始,你们也就是提价两到三分,我也就不过问了。后面陆陆续续的提价,我也睁一眼闭一只眼了,我也非常怕,知道吗!这批竟然还敢提价1毛!你们猪国这不是存心整死我们国家才安心?”左将军这下可是发了大脾气了,一吐这些日子的不畅快。

这也是当然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拿了唐家的好处,自然也要为唐家谋好处。可是事情发展至此,这好处已经成为了他的痛处。惊恐、彷徨、生怕有天会东窗事发,那时候就地位不保,那都是小事,牵连家族才是致命的。这些压力每天都折磨着他,有些风吹草动,就惊恐异常。

代言人看着这情形,他也没解决过这等情况。不过他也明白,粮食价格的确也高得离谱。这必然会出现反面的影响,他也试图向总行的掌柜提议过,也试图跟唐老板建议过。可是谁都听不进去。他们在远处,只会盯着那些账簿看,要求下个月又要提升多少多少。他们自然有他们的难处,但好歹也看看时局的变化啊。

“那将军大人,你看,能有什么法子,让贵国继续购买我们的粮食?”代言人试图从蛇国方面入手,看看能有什么破局之法。

“这哪有法子!人都已经派去兔国,跟兔国买粮食。”左将军说道。

“将军大人,你认为兔国会卖吗?”代言人试探性的问道,看看其中有无可趁之机。

“我看,不好说。实话说,谁都没把握。这也是蛇国以来头一次跟国家打交道做买卖的。不过,我看事能成。就算价格比唐家便宜一半有余,他们也有赚。而且,还可以进一步的合作。对蛇兔两国,都是好事。”左将军说道。

“但方才将军大人为何又说,事情不好说呢?”代言人不解的问道。

“哦,这都是些陈年老事了,就怕这些旧事,让兔国耿耿于怀,不卖我们,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当年,也是把他们欺负得够呛。呵呵。”左将军说着说着便苦笑了几下。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

代言人想了想,这些破事,都快两百年前的,谁还记得住呀。看来这事,铁定要黄了,没跑了。看来在这里再呆下去也是没什么意义了。赶紧回铺里,写密件将事态发展告诉总行的掌柜和唐老板才行。

代言人起身,以店铺还有要事为由向将军请辞。将军也不挽留,并叮嘱他出门时,别让人盯上了。代言人向将军回言道,会小心注意的。便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他迅步赶回铺面,进了内堂,在里面挥笔疾书写下信件。然后绑于鸽子的脚上,随即放飞。

鸽子不到三日,便可回到他主人的身边。

与此同时……

使者去兔国国都的路上,眼见兔国的人民衣食无忧,沿路上叫卖着许多可口的特色小吃,好不吸引。

使者在兔国国都的街道上游玩了一会,但他并没忘记使命。赶忙去兔国的外交办事机构,说明了来意。随后,就被安排在了官驿里招待休息,等候消息。

“报告,蛇国有使者前来到访。”一位官员向其上级报告。

“去,看看有什么事。依然按照使者待遇招待。不能失礼。”上级领导如是说。

“是。下官马上去办。”说完就转身离开。

消息一并送达至相府内。

“报告左丞相,刚才外交机构报告,有蛇国使者到访,已经按照使者待遇招待。目前尚无其他之事。”相府内部辅官说道。

“蛇国来访,不外乎几个原因。最有可能是向我们要粮食,先看看蛇国使者的诉求再说。这个安排就好。随时汇报最新的情况。”左丞相思量片刻说道。

“是。”辅官应答后就返回外交机构办事处了。

“报告,使者的来意明确,是为筹措粮食而来。”接待的官员说道。

“好,知道了。”上级领导如是说。

得到了明确来意后,辅官又赶回相府向丞相汇报。

“报告左丞相,刚才外交机构报告,蛇国使者果然是为粮食一事前来,想让我们出售粮食给他们缓解灾荒。”相府内部辅官说道。

“好,知道了。”左丞相说道,挥了挥示意退下。随即在相府召开了会议商讨。

“收到蛇国使者的函件,内容表示为,想购买我们的粮食,两位大人,有什么建议?”左丞相向右丞相和中丞相讨问道。

“蛇国那种暴行,是应该受到惩罚。但是,损伤的却是老百姓。我认为,可以出售粮食给他们,但是价格要贵一些,以示惩处。”右丞相考虑了一下,说道。

“蛇国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应有此报。我主张不借不卖。”中丞相义愤填膺道。

“我也同意,不出一分粮食给蛇国。倘若被他国知道,必然说我们助蛇为虐,反受连累。不应该帮他。”右丞相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好的,现在是两票对一票,将建议上书让大王过目吧。”中丞相总结道。

“同意。”另外两人附和道。

随后三人一并向大王的书房前去。在门卫的通告后,三人分别而入。

“大王,对于蛇国使者的要求,这是我们的意见,请您定夺。”中丞相一边呈递建议一边对大王说道。

“你们都是本王的左膀右臂,照顾周到,本王相信你们的决定。就依次复函吧。”兔王看了看函件的内容,就随手放在了书台上后说道。

“遵命。”丞相们回答后各自散去。

在这空档期的几天,使者畅玩了兔国国都上下,小吃也吃个遍。可是,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使者非常的着急。

这一天,终于按奈不住的使者,就去外交机构里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呀?这么久都没有回复,都第四天了。”蛇国使者着急的向接待官员问道。

“我们暂时也没有收到指令,麻烦再去等等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接待官员为难的说道。

“哎,这事情实在不能再拖了呀。能不能再我帮打听一下?”蛇国使者埋怨道。

“很抱歉,我们也只能等待接收通告。”接待官员无奈的说道。

“有函件到。”信使叫唤道。

“来了来了。”接待官员迎了上去,接过一些函件。

接过手中,就拿起来查阅,看看里面有没有加急函件。翻阅中,一份函件跃于眼前。

“啊……。”

“这就是你要的函件,刚刚送来了,给你吧。”接待的官员把函件递给了使者。

使者迫不及待的将函件拆开,将公文拿了出来仔细阅读。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函件的内容,不是他所期望的。不过这也很正常的。

不可能都让所有人如愿,对吧?又不是许愿池。

使者看完函件后,做出了让接待官意外的事情来。

“我要见你们的长官,替我转告他,我要见他。”使者对接待官说道。

接待官也是第一次遇见,有这样的使者。他答应道:“可以帮你转告给他。请先回去官驿等候,长官知道后,就能替你安排会面了。”

使者听了,满意的离开了外交机构。

使者对官员的热心帮助感到满意,但也让他忐忑不安。使命的重担让他当天彻夜难眠。

隔天,机构官员派人去邀请使者前往面访。使者梳洗好,整理仪容就前往。到了后,官员与使者相互问候,并对来意有了大致的了解。

对于贵国的请求,我们实在抱歉。经过我们的盘点后,账面上实在没有盈余可剩。对于贵国实在无能为力。

短短的几句话,意思明确直白。可使者实在不相信,偌大的一个兔国,更是农业大国,来的时候也观察到,国泰民安,民众丰衣足食。怎么可能说,连一点粮食都没有?这不明摆着不愿意借吗?怕是打水漂还是怎地?

使者也不能对他国官员妄加揣测,只好旁敲侧击的询问是否有难言之隐。若是钱币之事,定好商量。

官员的回答不置可否,看来与钱是无关了,存粮是有的,就是不愿意借。这就奇怪了,凭什么就不能略施帮助,好让我们渡过难关呢?再争执下去也是没用,看来这位官员也并非是一把手。并没有太大的实权。使者再试探恳求约见掌管实权的兔王时,官员却婉言拒绝了此次的请求。

好吧,看来对方是铁了心的不借粮了。不借也没办法,好歹也让我知道,这是为何?使者与官员唇来舌去,也无法探清事实,只好作罢。兔国算是礼仪之邦,虽然在市集上感受不到友好。但这里却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他们的民风如此吧。

为了了解真实的状况,使者决定多留两天在兔国。并写了信函发往蛇国国都相国府,将之所见所闻呈报回去。

使者乔装成商人到市集上打听状况。

来到城南市集,这里的商品林林总总,让人应接不暇。除了裁缝店、布衣店、家私店、泥瓦雕刻店等,这里集中了各种技艺工匠的铺子。使者随便逛逛,在这里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倒是知道了城西是有贩卖粮食店铺。

兔国的国都真够大,城南到城西,步行也要大半小时。

来到城西市集,这里的热闹程度远超过城南市集。吆喝声、叫卖声,夹杂一片。在这里的商客也是络绎不绝,繁华程度是蛇国国都都不能比拟的。

沿着街道,数下去的是饭馆、古玩店、珍玩店、茶馆,对面是钱庄、典当行、字画装裱店,再顺着走下去,则是菜市场,里面有粮铺、屠户、赌坊等等。

忙了大半天了,使者先找了个地方填一下肚子,就找了个饭馆坐下。

这家饭馆面积不大,但是客人是真的多。听食客们都盛赞这里的菜式,非常美味可口。就招呼伙计询问这家店的特色菜品是什么。伙计一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准是个外地人。连忙向客人介绍起了他们家有名的白雪映红梅、石锅烧香骨、鼎真汤王、咸番鸡、蒸水蛇丝等。

正当使者听得垂涎欲滴的时候,伙计报上了蒸水蛇丝却让使者眉头悄悄一皱。露出一副不太喜欢的样子。

伙计也是察言观色的行家,都懂。以为客人是吃不惯一些野味。也就向他解释道。这道菜的来历。原来,这是暗喻蛇国莫名其妙的向鼠国发动战争,弄得生命涂炭,遭到各国的鄙夷和唾骂,蛇国就是个冷血好战的野蛮人。所以,我们也是在吃这方面动动脑筋,就发明了这道菜。伙计解释一番后,进一步的推销说道,这道菜非常受欢迎,许多来商旅客都点上,别的地方可没得吃哦。

使者听了之后,心中明白了个轮廓出来。随后向伙计,点了一份咸番鸡,来了一碟小菜。伙计应诺之后就飞快离去。

在等上菜的时候,使者心思就一直惦记着那道蒸水蛇丝的菜名上。这其中的误会可就大有文章了。怎么就落下了这种名声?这情况明明就不是如此的呀。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期间,到往饭馆的人越来越多,应该是饭点时间到了。

旁边的一台客座上,坐了几个商客。

他们大包小包的行李,往桌上一搁,抽出板凳往上一坐,就招呼伙计前来点菜了。这套动作一气呵成,看来分明就是个熟客嘛。

果然,一个高个浓眉小眼的男子,边点菜还跟伙计客套些什么话,像是在打听货物也像在打听着价钱,看来这些人,是来做买卖的商客吧。

点了菜后,那个高个浓眉小眼首先说话了。

谈话间,听到他们说,最近蛇国缺粮,这两三年有个猪国的粮商,还因此发了个大财。

旁边的胖子听了,半信半疑。这粮食还能发财?

高个浓眉小眼继续解释道:“开始他也不信,不过据说蛇国侵略鼠国后,没有国家愿意与他们打交道。”

“这倒无所谓了,蛇国巧的是,碰上了倒霉的事情,可能是得罪了苍天,要惩罚他们。”

“攻打了鼠国之后,没哪年过得安稳的,这几年还出现了大旱灾。这个旱灾连年啊,还不算最倒霉,蛇国的粮食也足够凑合他们坚持两年。可天公不作美,旱灾后就蝗灾。这蝗灾可恶啊,与蛇国相邻的兔国也是跟着倒了血霉。”高个浓眉小眼的男子说完,夹了一颗花生米往嘴里送。

矮个子的也附和说:“就是啊,兔国这些年,可是恨死蛇国了。”

经过这几句简单的话,使者听了个明明白白。整个来龙去脉,也被印在脑海里。

没过多久,伙计就给使者端上饭菜。这热气腾腾的饭菜,真香!特别是那只咸番鸡,咸香诱人,皮薄而泛黄,油脂在黄皮之上泛起的油光,闪闪发亮,色泽迷人!

伙计顺势向使者打听需不需要酒水,正当他在考虑的时候,伙计接二连三的推荐了饭馆里窖藏的名酒。使者听了,好甚欢喜,就让伙计来了一碗当地非常出名的红米酒。

伙计也是欢喜,遇到个出手霍绰的主。一有空闲,就自然前来送殷勤了。

隔壁桌的也顺着气味被使者这边吸引过来,两台人互相对望打量了一遍,然后大家互相拱手微笑表示友善。

随后,胖子对面的人继续说道:“粮商就是看准了这个情况,趁机就敲了蛇国一大笔。人家赚了大钱,回到猪国后就炫耀了一顿。结果,这事情就传开了。”

高个浓眉小眼接上了话说道:“好景不长,蛇国打算不再向粮商们买粮了,这让大家心里没了个底。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倒是猴国的粮商却积极起来了。”

“这不,霍员外让我们赶紧把砸在手里的粮食,卖给猴国的粮商,把钱周转起来,倒点别的事情。”

这时,使者酒菜已足,对这回的饭菜自然满意,更让他欣喜的是,这顿饭吃得太值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只花稍许的钱财。

使者招呼了伙计前来结账。

“客官,一共2毛7分,咸番鸡1毛9分,油菜5分,米饭1分,米酒2分。”伙计脱口而出。

这笔账,伙计心里计得可是真真的,每台照应的客人,点了什么,客官喜好,吃得可好,价钱多少,他们心里都有数,到了结账的时候,不慌不忙,准确无误的报出金额和菜品,也实在一绝。

使者愕了一下,虽然说饭菜在蛇国里不算贵,但兔国这也不便宜的,也罢了。幸亏金子是全大陆通用,不然他拿蛇国的钱,根本无法在兔国使用。来兔国之前,使者就用金子兑换了一些兔国当地的钱币。

使者掏出了2毛7分,另外打赏了3分钱给伙计,伙计更是喜出望外,连声道谢。使者走的时候,伙计也是陪送出门外呢。今天,看来使者的心情也像是放晴了的太阳,暖洋洋的。

使者刚进饭馆还本没什么打算,饭饱酒足后能获得了个线索,也好去调查一下了,到处走走权当是散步吧。

他打定了主意,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粮铺,只要顺着这条街一直走,什么铺子都能有。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的店铺,饭点的时候,许多铺面都陆续平静了下来。但杂货店还是小有几把生意的,走过了杂货店,就来到了粮铺。

一来这家粮铺,店面不大,也就百来平米大小的模样。只见掌柜和伙计都是席地而坐,正在吃饭呢,怕是将就着坐吧。

使者在粮铺外往里瞧,眼神被眼尖的伙计捕捉到,就边吃边问是不是要买米。见使者没回答,怕是觉得骚扰到自己吃饭正觉得不好意思吧。

伙计倒无所谓了,放下碗筷,就走向使者问道需要些什么类型的米。

“我们这里有粳米、糯米、还有麻、菽、大小麦、稷、黍等,除了谷物,这里还卖黄豆绿豆黑豆等,应有尽有。”

使者就向伙计说道:“要的是粳米。”

伙计又指向堆满了大米的木桶介绍说:“粳米有早稻和晚稻,形状有长芒、短芒、长粒、尖粒、圆顶、扁粒等多种不一。”

使者就问向伙计讨教哪一种粳米好。

伙计抬了抬头,一副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使者,这人,穿着打扮也不像平常的富家子弟,更不像是平常百姓。有点像是客商模样,又有些不一样。便试探向使者问去:“这位客官是自己食用还是做买卖的?”

使者见伙计这么一问,一时间也撘不上话来。伙计怕是客人误会,连忙解释说道:“若是自己家里吃,倒是那长芒透明玉色尖牙状的晚稻米,味道香甜,香气怡人,不过价钱到是稍贵。伙计故意介绍了一款贵族们喜爱吃的大米。”

介绍完后,还瞄了瞄使者的神态。眼见对方没有一丝想买的意思,就晓得怕也不是什么大官人。就转而向他介绍一些低廉的粗糙大米。

伙计又指着那长粒泛黄的大米说道:“这米卖得可好了,价格实惠,平常街坊都争着买的。”

这大米的质量,自然没有刚才尖牙状的大米好了,手摸上去光滑有股凉爽感,从色泽上一比较,尖牙状的大米几乎透明状,往鼻子一凑,还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而泛黄的大米,则毫无美观可言,更别提气味了。一闻倒是吸了一点米灰进去,差点就呛到了。

使者指了指泛黄的大米向伙计打听价钱。

伙计报了6分的价格给使者。

他心理暗想这倒是不贵,便又指了指尖牙状问道。

“1毛。”伙计应道。

使者眉头紧皱,心中骂道,猪国卖给蛇国的粗糙大米竟然是这里价钱的5倍!真是混账,不可饶恕!回去官驿时,一定要把这个情况上书禀告至相府。

伙计瞧见了使者的神情,有点不高兴。

为了促成生意,连忙提议道:“客官,若是你家买半个月的份,我还能便宜半仙给你,你看怎样。”

使者也没有主意,毕竟他的任务不是来买米的。但可是见到如此便宜,兔国其实也是嘴巴上说没米,实际上就是不愿意借。

虽然,使者没有被相国授权,但问问总可以吧。他就故意装作客商的姿态,向伙计打听:“倘若是把这里泛黄大米都买下,价格能不能再便宜。”

听到客官的询盘,此时伙计警觉的说道:“必须请示掌柜的才能做主。使者便让伙计前去。”

使者心想道,这大买卖,伙计自然是做不了主的,跟掌柜的聊聊,那自是更好。

这时的掌柜也吃饱了,打个嗝。听到伙计前来道出原委,便缓缓的走出铺面向使者靠近,掌柜倒是面不改容,怕是见过大场面的吧。

与使者打了照面,互相问候了一番。掌柜边聊边打量使者的身份,他不着急把货卖出去。更感兴趣的是眼前的这位客人。而使者自然也没闲着,同样打量着对方。

只见掌柜的身穿的衣着,比伙计体面得多,感觉很精神且干练,衣物的面料和裁剪也是十分精致贴身,这身衣物在蛇国也算是大户人家的标配了。但除此之外,掌柜腰间还挂了个小玉佩,无非是想显露一番吧。

使者哪懂商家的那套行头,各行各业都有属于自己的行头,这道理他也懂,但是商家的包装是从头到脚,由里到外的,像使者这样肤浅的表面混搭风格,当然让人心生疑虑了。

客套话过后,掌柜继续试探使者的来路,便询问他住哪里,以及是做些什么样的买卖。

使者哪经受得了这般盘问,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企图蒙骗过去。掌柜也不便拆穿,心中大致清楚,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商贩之流。是什么,倒也说不上。

掌柜也不饶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自己是小本买卖,进的货不多,若客官想要大量买入的话,不妨去城北商会问问。”

掌柜想想,生意做不成,友情还在。倒不如介绍去商会,让行家瞧瞧这人是哪路的,也是不错。

使者问道:“买米还要跑去商会,还真稀奇呐。”

掌柜见客官疑惑便说道:“我们沿街这好几家的粮铺,都是黄姓员外开设的,他常在商会转转,你可以亲自找他问问。”

使者心想,一个小小的粮铺,竟能有如此大的学问,不容易。谢过粮铺掌柜后,继续在街上闲逛。

走着走着,就逛到城角处,这里盘着一棵参天巨树,怪不从城外望远处,就能瞧到一把小纸伞形状,原来长在这儿。有好些百姓在这里席地而坐,有的在下棋,聊天,兔国居民的生活还过得挺惬意的。

他一边羡慕,一边四处张望。看到城边转角落有一家武馆模样的建筑,便好奇走过去瞧瞧。果然是一家武馆,但奇怪的是,武馆并无声色,门可罗雀的。

靠近一看,这建筑已经残旧不堪,门匾也被摘了下来,怕是经营不善倒闭许久了吧。

逛着逛着,快下午三点了。赶紧回官驿休息吧,明天去商会探探情况。下定了主意,就返回官驿了。

第二天,使者就去城北商会了解情况。一路上,坐落的豪宅深院与城中其他居民区大不相同,显得十分气派。

虽然蛇国的贵族与此还有些差距,但也是那回事了,见怪不怪。逐渐靠近城北中心,远远就能看到飘着几面写着醒目商会字眼的旗帜,除了商会外,还有镖局和票号。

使者走到商会大门前驻步,这商会门面宽广而高,但是来往的客商并不多。他打量了一番后,迈步进去。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问了问使者的来意,便让带他去会客厅内等候。

不久,就从内堂里走出了个掌柜模样的花甲老人,大家互相寒暄客套了一下,就直奔主题。经过一轮的交流下来,得知,没有多余的粮食出售,基本都被猴国的粮商买下了。

老人继续说道:“可以订购明年的新货,但是要先付定金。”

使者认为订购的价格不稳定,就拒绝了老人的提议。老人又建议他去猴国碰碰运气。使者觉得这个提议还行,就向老人道别了。

使者走后,老人便吩咐管家让人,紧盯着那人,查清楚来历。管家应了后,随即去商会布告栏上写下了暗喻。没过多久便有人跟上了使者的行踪。

使者回到了官驿后,将新得来的情况以及继续前往猴国了解情况以密件寄发去相府,这一切,都被神秘人盯在眼皮下。

使者收拾好行装,以备隔日出发。

晚上,他闲来无事,向城东走去。听说当地人介绍,城东一带有桃源仙境,但只有傍晚时分才能相见。这让他格外好奇,城东是一处怎样的桃园春色呢?他对那片乐土满怀期望。

城东的美景果然不负他所望,里面尽是赏心悦目的情调,他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愉悦的上半夜。走的时候,还不舍得擦拭掉印在脸上的香唇印记。想必他还在回味春宵了。

辛苦了大半夜,使者回到房间就扑头大睡,一觉睡到天亮。

快到中午,使者梳洗整理后,吃了点东西,就踏了上猴国的旅程。

以此同时,蛇国相府中……

将近一周过去,相府还没有收到使者的消息。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相府内开始有人提起这事。

“一来一回,快的也需要十天,急什么?”左丞相表面倒是不在意。毕竟,这事情无非就是做个样子,但他内心也是希望兔国解决当前的问题。

现在,当下最迫切的也是如何控制好灾情。如果使者能带些什么好消息,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又过了三天,终于收到了使者的密件。

密件的内容,果然不出所料的,粮食一事被兔国拒绝。但是拒绝的理由,相当奇怪。他们说兔国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出售给蛇国。但经使者的走访调查,兔国在说谎。再深入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兔国不出售粮食的原因,可能是与我国攻打鼠国有关。但是,兔国的人民的说法相当不明就里。怕是其中有人恶意中伤我们。在此,使者大胆的推测是鼠国的所为。但是没有证据,目前兔国的民众虽然也有责怪鼠国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指责我们凶残滥杀无辜,无端起兵等等。这种原因,引致兔国大王不愿意出售粮食给我们。

左丞相看完信件后,大为震怒。

这帮混蛋鼠辈,竟敢污蔑我国。这使我们被各国都孤立了起来!真是歹毒至极!真后悔当初还替他们说好话,虽然也是想到了这个层面上来,但如今事情发生至此,还是觉得不应该替他们说话。

既然兔国不肯施以援手了,那还是只能咬紧牙关,跟猪国的商人购买粮食了,而别无他法。

随后过了两天,又有使者送回来的密件。

密件的内容大致是讲,猪国的粮商知道了他们罢买粮食,不知道用了什么伎俩,转卖给了猴国的粮商。现在正赶往猴国进行查访,并得知粮食价格虽然贵,但完全可以接受。希望相府能与族长商量,盘下这批粮食下来。

得知此消息后的左丞相,马上召集官员在相府进行商议,在得出结论后,再向族长问事。

官员们都认为,盘下那批货,势在必行。

在得到各大文官的商议得出了结论,就赶忙去找族长商议。

来到大殿前,他向族长问候后,便说起正事。

“族长,我收到消息,猴国粮商有大批粮食可以供应给我们。”左丞相说道。

“猴国?消息可信吗?”族长问道。

“确切可信。需要召见将军他们前来商议吗?”左丞相试探性问道。他这可是有点讽刺的味道了。可是他表现的非常恭敬,也无法让人生疑。

“这事情,与军事无关,可不必召见他们了。”族长说道。

“那,族长认为该怎么办?是盘下来,还是不盘?”左丞相问道。

“盘下来,需要花费多少?”族长问道。

“从消息来看,1斤大概在1毛2左右。就权当是1毛计算。按我们一年粮食的消耗量,应该不少于1万吨。扣除了我们库余,需要5千吨,合计100万元。”左丞相回答道。

“需要这么多的钱财,我们国库目前还有多少余钱了?”族长惊讶道。

“我们目前的库银不足300万元,扣除开支花销,基本所剩无几,基本没钱去买粮食。”左丞相回答道。

“这可怎么办啊?克扣支出的话,官、兵势必哗变,不可行。”族长惊恐的说道。

“族长,你可别忘了。我们跟猪国的商人是有钱币协议的。他们给予我们使用钞符的特权。这个时候,正是发挥这个特权的时候了。”左丞相解释道。

“还有这事?我都忘了。”族长舒下心来,说道。

“那族长的意思,是否要盘下那批粮食回国?”左丞相又再问道。

“不过,这钞符使用安全吗?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族长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会,手续齐全的话,对我们是有利的。族长大可放心使用。”左丞相安抚道。

“那好,就依照你的意思去办吧。”族长说道。

“好,我马上去安排。”左丞相说完就离开了议事厅。

回到相府,他马上写下密件,并让廷尉写下密令,以及让户部财政司将钞符紧急送往相府。

待钞符送到,密令也写好了。他将钞符和密令与密件封于信函当中。并让信使一定要交付到使者的手上,并口头叮嘱了几句转达给使者的话。

信使接过任务后,马上飞奔赶赴猴国,寻找使者的下落。幸亏使者也是聪明,在信函里也写上,他一般会找最大的客栈投宿。所以,也不算太难找。

而当事情进展得还是挺顺利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事情让蛇国陷入了一场麻烦当中。而麻烦之后,更引来了一场战祸。这是所有人目前都无法预料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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